“救我……”
这是时音音在电话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手机里一遍又一遍提示着温楠,“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温楠拿着手机在大厅里来回的踱着步,“没事的,应该就是手机没电了,再等等,再等等……”
片刻后,她又不死心地尝试了一遍,依然是关机的状态。
这下温楠是真的呆不住了,拿上车钥匙便出了门。
十里槭离医院太远,温楠有实在不放心,一上了车,她便通知了周怡年,并嘱咐他在事情没定论前先别告诉时驰,以防时家上下跟着上火。
却不想,车子刚出车库就和一侧疾驰而来的SUV撞了个侧脸。
好在她的车速不快,不然她今天就得交待在车上了。
“艹!”温楠一锤垂着喇叭上,发出一声尖锐的车鸣声,然后放下车窗冲着外面骂:“你丫的是赶着去投胎啊,给我下车。”
车里的陆然显然也是惊着了,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下了车,视线相撞的那一瞬,两人都有一瞬的懵。
眼睛告诉温楠:这不是那位在聼雨寺拜菩萨的俏哥哥吗?
大脑告诉陆然:这不是那位在拍卖会上跟他争海螺珠,又在聼雨寺光明正大偷拍他的那位小妖精吗?
“看什么看啊,”
反应过来的温楠,忽地扯着嗓子冲他喊,“赶紧把车给我挪开,别挡我道。”
“不是,那个…”向来头脑精密如机器的陆然,眼下竟然也开始磕巴了起来,“你额头流血了,我那个,我送你去医院吧。”
流血了?
温楠将脑袋缩回车里在后视镜里看了眼,“啧”了声后看向窗外,心里的火气更盛了,“那你还愣着干吗,赶紧把你那破车给我挪开,我破相了你娶啊。”
“……”
说实话,陆然有些想笑,这要放在平时,他肯定二话不说凑上去——行,我娶就我娶。
但对着眼前的这位姑娘,他莫名的就说不出这样轻佻的话来。
稍稍愣怔了会,陆然便转身回到了车上。
可他的车才刚往后倒出几米,前面的车就一脚油门扬长而去了。
陆然看着前方的飞速远去的车屁股,不由得笑出了声来,“够劲……”
只是短暂地回味了下,陆然回了隔壁换了辆车,再次疾驰而去。
……
温楠刚停好车,就见周怡年急急的朝停车场跑了来,她赶紧放下车窗又按了下喇叭喊他,“怡年,音音呢?”
“温楠,”周怡年走到她的车前,指着她的额头问,“出什么事了?”
“哎呀,这个不重要。”温楠急问:“音音呢?”
“她不在这里。”周怡年抬手看了下腕表,复又拍了拍她的车门,“你赶紧去急诊把额头的伤处理下。”
“弄完就自己先回家,别乱跑啊。”
“周怡年,你等会……”
等她解开安全带下车追上去的时候,周怡年已经开着车疾驰而去了。
温楠只能赶紧回到车上,她心里着急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再次接通了怡年的电话,“周怡年,到底出什么了事了,音音人呢?”
“她没事,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其他的就别管了。”
“不是,你……”
“温楠,听话。”
周怡年的嗓音属于阳光温柔挂,很好听,是那种单听他的声音就能爱上他的那种好听,可他眼下的声音平淡冷静也没有感情,听了让人心里发慌。
这明显就是出事了。
“周怡年,音音她……”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对方挂断了,温楠又气又急却又毫无办法。
片刻后,她调整好自己的气息,接通了时驰的电话,那边的嗓音是一贯的慵懒腔调,“温楠,什么事?”
“二哥,我,那个,”温楠突然就有些结巴,话到嘴边最后还是被她咽了下去,“没事,我就是听音音说你也来南湖了,想问问你,明天要不要一起去打球。”
“好啊,我明儿去接你。”时驰问:“还有其他事吗?”
“没,没了。”
“那行,我这还有事,挂了啊。”
“哦,”温楠难得乖巧地应了声,“好。”
挂了电话后,温楠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
时驰对她很好也很温柔,可她一直都知道,他的那颗心是捂不热的石头,十年暗恋的种子深埋于沙漠里,被日复一日的烈日炙烤,胚细胞早都旱死了,她也放下了。
矫情的小女儿心思点到即止,想起周怡年匆忙离开医院的事,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的心神,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甚至连问一下时驰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她知道,如果时音音真的出事了,在这偌大的南湖,周怡年能找的人就只能是时驰,而刚刚时驰的嗓音虽是一贯的慵懒却没有松弛感。
所以,时驰大概率也是知道了。
那一刻,温楠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安静,安静得让人心慌。
额头上后知后觉袭来的疼痛让她不由得“嘶”了声,她在后视镜里看了眼自己,额头就是破了些皮,伤得也不算严重。
本不想管,但转念一想还是下车往急诊走了去。
……
时已夜深,时驰的车徐徐地停在了莫家大宅的院门外,挡风玻璃的正前方,有人正用强力远射灯朝他照来。
时驰抬手放下驾驶位的挡光板,挡住了对方直直射来的强光。
片刻后便有黑衣保镖在外面敲车窗,“干什么的,这里是私宅,赶紧走。”
时驰将车窗降下一半,递出了一个首饰盒,嗓音如猫般的慵懒,“把这个交给莫少爷,说我时驰找他。”
“谁?”黑衣保镖问。
“时驰。”他说:“告诉莫少爷,我只等他十分钟。”
说完便关了窗。
看他那拽得二五八万的样,那黑衣保镖“嗤”了声,“好大的口气啊。”
不过该他保镖分内的事,他还是会做的,检查了下首饰盒,看内里除了一条女人的项链,并无危险之物,便拿着首饰盒往莫家大宅的院内走了去。
几分钟后,车窗再次被敲响,时驰再次将车窗放下一半,没说话。
还是那个保镖,这回倒是客气了不少,“时公子,我家少爷有请。”
看对方主动帮他拉开了车门,时驰勾唇一笑便下了车,也没看对方一眼。
保镖在身后跟着,嘴角不由得一阵抽抽,“这都什么人啊,一根破项链就能让屋里的那位答应见他,莫老爷子想见他都没这么容易过。”
时驰刚进前院,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群年轻人跟马路上的景观树那般,整齐地分列成两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列队欢迎他呢。
“哟,”时驰缓步从中间走过,双眼漫不经心地看向坐在正前方的男人,“今儿这么热闹呐。”
“看来是我来晚了啊。”
贺时桉起身,“时公子。”
“别啊。”时驰停在了他的对面,复又低眸轻扫了下自己的衣领,“莫少爷叫我时驰就好。”
“我这人没什么文化,整不了你们莫家文绉绉的那一套。”然后抬眼看他,“听说莫少爷的腿不好,别站着了,坐啊。”
一旁的陆然嘴角一抽,语气格外的差,“说谁腿不好呢?”
闻言,时驰撩眼看了他一眼又一瞬愣住,忽而一笑,“耳朵不好使啊?”
“……”
好些年没看谁敢跟他这么嚣张过了,陆然还觉得挺新鲜,也笑了声,“但我眼神好使啊,要不借你用用?”
“……”
贺时桉两手抬在胸前,低眸把玩着衬衫的袖扣,只是听着,并没有吭声。
这时,大门处有人来报,“少爷,俆管家已经带来回来了。”
贺时桉“嗯”了声,依旧没抬眼,“请他进来。”
说是请,其实是被人架进来的,年近五十的俆管家,在两个年轻保镖的“护送”下都依旧硬骨铮铮,不肯弯腰。
贺时桉放下双臂,单手插兜缓步走近他,轻言,“松开他。”
“少爷,”俆管家的气息有些不稳,但神色倒是平静:“您抓我何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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