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有些温凉,指节却十分有力,看似松泛却带着力道箍着甄棠的右手。
甄棠跟着他往宫门走去,有身穿浅褐色服制的内侍等在门口,见到景昭辰和甄棠,忙不迭地跑过来跪倒行礼:“翊王殿下,翊王妃安好。”
景昭辰垂眸看他:“于公公快请起,您是御前的人,这般年纪,见了本王不用行此大礼。”
甄棠悄悄打量这个于公公,他看起来比周总管年纪更大一些,体态清瘦,十分精明能干的模样,身后跟着一名小内侍,年岁不大,待于公公站起身便毕恭毕敬地立在一旁。
“殿下拿老奴打趣呢,老奴年纪再大您也是主子,怎敢忘了规矩。”于公公半弓着身子,回话滴水不漏。
“圣上在何处。”
“老奴正想回禀殿下,圣上正在紫宸殿处理政务,发了怒,杯子茶盏摔了一地,这个节骨眼上,殿下还是不要触圣上的火头,不如先去皇后娘娘宫中暂避一下。”
“发了怒?因为何事。”
景昭辰心中暗暗推测,大安朝有细作安插在羯人地域,不止有他的人,同样有宫中的人,青玄前几日传回的密信内容或许宫中也已经知晓。
“雷霆震怒,老奴实在不知。”于公公叹了口气。
看来紫宸殿中发生了非同寻常的事。
无论是什么,从表面来看,都与他这个等死的病秧子无关。
“既如此,那便先去拜见皇后娘娘,对了,睿王皇兄最近情形如何。”
“小心脚下。”景昭辰说着,握着甄棠右手带她踏上台阶。
“睿王殿下还是老样子,听闻殿下旧疾复发,这几日一直求圣上让他出宫探望殿下呢。”
于公公引着二人来到一辆精致的马车旁:“圣上和皇后娘娘顾念,宫城内原本不能行驶车辆,今日特意命老奴备了一辆,以便殿下和王妃。”
小内侍毕恭毕敬地将小凳子放好,推开车门,景昭辰扶着甄棠上了马车,车轮在宫道上辚辚前行,过了约半柱香的时辰停了下来,小内侍和于公公下了车架,将车门打开。
甄棠看到面前是一座巍峨的宫殿,高处悬挂着一个金色匾额,上面写着三个朱红色大字——坤宁宫。
一名端庄的嬷嬷正领着侍女们立在门口,似是在等他们。
众人又是一通跪倒行礼,景昭辰示意她们起身,为首的嬷嬷便在前面引路往正殿走去。
甄棠大气都不敢出,手心浮出一层层冷汗,随着门帘掀开,踏上华美的地毯,当她看清端坐在正殿宝座上的尊贵妇人时,心中猛然一震!
三个月前,那个将她从渝州带到京城的娘娘,竟然是皇后!
慌乱间,她甚至忘了如何行礼。
刚想跪下,只觉得手臂被人握住轻轻抬住,拦下了她的动作,景昭辰的声音传到甄棠耳边:“儿臣携王妃向母后请安。”
“哎呀,快坐快坐,不必拘这些虚礼了。”皇后穿着一身明艳的凤袍,头戴凤簪,虽已年逾四十,但保养得宜,看起来极其雍容华贵。
“李嬷嬷,命人把灵芝茶端上来,再泡一壶圣上赏的雪菊给本宫的好儿媳。”皇后指尖涂着丹蔻,一手执着小扇轻摇,朝方才在门外迎接的李嬷嬷吩咐。
随后又对景昭辰道:“本宫母家花重金,寻到几棵千年灵芝,昨日才派人送进宫,据说可解百毒,冯太医已经验过了,快尝尝。”
景昭辰脱了大氅,拉着甄棠在下首坐下,风轻云淡地整了整下摆:“母后有心了。”
李嬷嬷领着侍女进殿上茶,景昭辰的茶盏里面飘着几片灵芝,他接过饮了一口,随后轻笑:“果然不错。”
“那是自然,为了你的病情,母后就算用尽所有法子也在所不惜。”皇后叹了一口气,眼眶涌出些许泪水。
一名侍女将雪菊茶放在甄棠手边,皇后用帕子擦掉眼泪,朝甄棠道:“快尝尝这雪菊,若是喜欢这个口味也一并带上。”
甄棠端起抿了一些,入口柔和甘甜,十分清新,不愧是宫中的东西,比她以往喝过的都好。
“很好喝,多谢母后。”甄棠小心翼翼地放下茶盏道。
皇后看着甄棠满眼都是欢喜,忙朝李嬷嬷吩咐:“命人将所有雪菊和灵芝全部包好,晚间一并送到王府。”
话音落下,皇后仔细端详了一番景昭辰的脸色,又看了看甄棠,压低声音问道:“你们二人成婚已有十日,感觉如何,下个月本宫能否听到有孕的好消息?”
皇后直接了当,甄棠腾地一下烧红了脸。
转念一想,看来皇后并不知晓那晚二人尚未礼成。
景昭辰放下茶盏:“母后为何如此心急。”
皇后眸光精利,全是掩饰不住的熊熊欲.望:“你有了后嗣母后才能安心,这段时日要紧遵冯太医的叮嘱,按时服药,本宫必定拼尽全力为你寻到能解毒蛊的医师。”
尊贵妇人充满期望,甄棠反而感觉景昭辰神情淡淡得,他病得如此重,身为皇后的母后也在尽力救他,为何他却没有丝毫波澜的模样。
“这几日,秦嬷嬷的身后事劳烦母后了,毕竟是宫中资历较老的嬷嬷,又在儿臣府内身亡,理应好好抚恤。”景昭辰右手臂撑着案几,淡声说道。
“能为皇室以身殉职,她也算死得其所,若是她还活着,你那寝殿走水一事她也无法逃脱干系,本宫没有追究她的过错还将她好好敛葬已是开恩。”
皇后轻轻摇着小扇,凤眸盯紧景昭辰:“辰儿,不过是一条奴才的贱命,能为皇家殉职那是她的体面,心软是最大的禁忌。”
这种漠视的语气,令甄棠脊背浮起一层层冷汗。
秦嬷嬷是奉皇后之命教导甄棠,如今葬身火海,一条人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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