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符砸在案几上时发出刺耳脆响,叶振庭的眸色沉沉,死死锁着挡在身前的少年:“翅膀硬得敢私自调动城中士兵?你可知这是掉脑袋的罪?”
“父亲,我找过您了。而且,他们也都说自愿的。”
“我也没同意啊!”叶振庭猛地拍案,愤怒的看着叶羽。
叶羽就笔直站在那,也不说话。
“你可想清楚了,你真的要去?若不是萧无穷横空出世,你就是整个西北年轻一代的翘楚,上次剿匪总指挥的位置也就该是你的!再过三年五载,整个西北可能都该交到你手上,他凭什么截胡你的前程?”
少年的目光澄澈如洗,不含半分怨怼:“父亲,前程从不是旁人让来的,是自己挣来的。萧无穷的剿匪方案环环相扣,调度时连老将军们都赞不绝口,将士们心甘情愿听他号令,这位置,本就该是他的。”
“你自幼便是拔尖的!骑射场上你熬到月上中天,掌心磨破的茧子一层叠一层;兵法推演你伏案三日三夜,这些心血难道都喂了狗?他凭什么……”
“父亲,心血从不会白费。”叶羽轻轻打断他,“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个虚名头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在疆场上护一方安宁。”他望着父亲紧绷的下颌线,补充道,“您常教我,做人当光明磊落,赢要赢得堂堂正正,输要输得心甘情愿。萧无穷从未抢过我的东西,他比我更优秀,比我更适合,这没什么可争的。”
叶振庭被他堵得一噎,想说什么,却见叶羽继续道:“再者,他不是敌人。他是与我并肩作战的战友,是能托付后背的朋友。他,萧音,谢孟瀚,凌逸晓,楚风——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不亏是我的儿子。”帘幕轻动,沈明漪缓步走出,她望着叶羽的眼神满是骄傲,转头看向叶振庭时,眼底带着笑意,“我的儿子很优秀吧!”
叶振庭那还有什么怒气,只有初为人父的骄傲与欣慰,“也是我儿子。”
他走上前,一把将少年揽入怀中——从前总觉得这孩子还需护着,此刻才惊觉他脊背已这般挺拔。叶振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羽儿,你比我和你母亲想象中,还要优秀。”
他将兵符放到叶羽手中,语气添了几分感慨:“你长大了。这万里河山,从来不是靠一人独勇就能守住的,彼此信任、团结一心,才能抵御外敌、护得百姓安宁。你一直上我和你母亲的骄傲。”
叶羽握紧兵符,眼眶微热,“谢父亲。”
沈明漪走上前,轻轻理了理儿子衣襟上的褶皱,陪着他一步步走出叶振庭的书房。门外风清日朗,阳光洒在少年挺拔的背影上,勾勒出温暖的轮廓。
快要走出府门时,叶羽忽然停下脚步:“母亲,我是不是给汾洲城丢人了?”
沈明漪闻言,十分夸张地抬手捂了捂心口,语气带着几分嗔怪又满是疼惜:“我天,汾洲城的荣光?多大点事儿。”
然后她抬手毫不犹豫的在叶羽头顶上拍了一下,“死小子,你有乱想。荣誉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什么用,哪值得你这般耿耿于怀?再说了,你父亲和你那群叔叔伯伯们可都还没死那,哪轮得到你一个半大孩子来操心这些?”
叶羽垂眸不语,沈明漪便放缓了脚步,温声开导:“小羽,你这个年纪,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无人能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人生就像翻山,总有更高的山峰在前方,总有更强的人在途中。‘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不是打击,而是成长的必然。”
她望着远方连绵的山峦,语气渐渐深沉:“不必急于否定自己,也不必急于跨越这段历程。输赢本就是兵家常事,一时的成败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是你从中看清了什么、学到了什么。我很高兴,你没有被一时的虚名蒙蔽双眼,没有因一场失利就怨天尤人,你依然正直与坦荡且真诚。”
最后,她转头看向儿子,眼底满是期许:“更难得的是,你在这个最好年纪遇见了一群很好的朋友。你们可以一起去抵达更远的地方。你的路还很长,眼前的得失不过是沿途的一道风景,不必太过执着。”
叶羽沉默良久,轻轻点头,随即又皱起眉头:“母亲,孩儿明白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为什么陛下不让我们一起出兵,而是让莘阳城自己当前锋?我私动兵符,是否是错的?”
沈明漪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小羽,这世上没有永远的对与错,判断是非的标准从来不是人多势众,也不是君王旨意。你不需要做别人眼里‘正确’的事,只需要遵从自己的本心。”
“陛下也会错吗?”叶羽低声呢喃,眼神带着困惑发问,“母亲,我还是不明白。”
“傻孩子。”沈明漪抬手轻轻抚摸他的头顶,“来这人间一趟,你不必强求无愧于天地,也不必强求无愧于我和你父亲,更不必无愧于任何外人。你只需要无愧于自己就够了。”
她指了指营外等候的方向,语气带着鼓励:“去吧,你的朋友在等你。做你认为对的事,我们永远在你身后。”
叶羽望着母亲温和而坚定的眼眸,重重点头,握紧手中的兵符,转身走向阶下早已备好的马匹,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
“母亲保重。”他勒住缰绳,回头望了一眼立在府门前的母亲,眼底是化不开的牵挂,随即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朝着军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沈明漪望着儿子远去的方向,抬手拭去眼角的湿意,低声呢喃:“小羽,要平安回来啊。”
***
初夏的风裹着粟浪的暖香,卷过莘阳城郊外的官道。
萧无穷目光沉得能滴出水来,落在面前那个一身灰布短打、背着一对双锏的“少年郎”身上。
他指节攥得发白,心里把谢孟瀚骂了千百遍——他还真是个废物,明知这次剿匪行动九死一生,竟连人都看不住!缓了半晌,他才压下喉间的火气,开口道:“你怎么在这?”
萧音闻言缩了缩脖子,心虚地瞟向路边的野草,就是不敢对上他的眼。萧音暗自懊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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