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的灵魂还是那么糟糕。
[有脚气的拖鞋,不爱卫生的人达咩。]
放完那句狠话,知念琴南揪着这个黏糊得跟融化了的史莱姆似的灵魂,啪叽一下又把人给塞回到了壳子里。
完全没给两面宿傩拒绝的余地。
他干完事就站了起来,拿出屏幕碎得不成样子、因为进水还花屏,但不知道为什么还能用的手机,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伊地知洁高打电话。
电话一通他也不听那边的辩解,小声地抱怨了一大通为什么连伊地知都已读不回害得他只能穿奇怪的衣服站在后辈面前的废话,又在那边苦哈哈的说马上就来后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从头到尾都没提虎杖悠仁的现状。
所以伊地知洁高在安置好受伤的钉崎野蔷薇,换了辆出行车辆急急忙忙地赶来,一下车看见的就是倒在血泊里可怜巴巴没人管的尸体,和站在边上淋雨闲聊的两人,当场震惊到差点撑不住伞也是很正常的反应吧?
“这…这…”面对这幅不能理解的场面,苦逼社畜语无伦次。
什么情况?
如果是同伴死了怎么会还有心情笑嘻嘻地站在边上打招呼啊?
但要说没死…
伊地知洁高盯着地上那具前后都被洞穿的尸体,一脸纠结。
“啊这个。”知念琴南打开车门爬到后座去,若无其事地说,“他死了啊,这不是很明显?”
语气随意得就像在说雨真大,等会吃啥。
“……什、这…”
伊地知洁高握着伞的手径直抖成了帕金森,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
等人来的这段时间里,知念琴南跟伏黑惠俩人就虎杖悠仁死亡一事进行了热切的探讨。
两面宿傩不知道在干什么,几分钟过去了也没见虎杖悠仁空荡荡的胸膛里再生出器官,知念琴南伸手又想把人给揪出来提醒,还没等碰到虎杖悠仁就被挡住了。
伏黑惠阻止了他的举动,并且还在他看过来时摇摇头,“前辈,也许不用这么着急。”
“?”
[我不着急啊,着急的不是你吗?]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知念琴南还是很给小弟面子的并没有说出来,反而还乖乖收手打算听一听一看就有话要说的伏黑惠发表演讲。
伏黑惠已经完全从先前的悲痛里走出来了,他这会儿看上去无比正常,“我觉得似乎有人想让虎杖死在这场任务里。”
[什么牌子的发胶啊,为什么淋了这么久的雨还能依然保持这幅扎手的模样。]
知念琴南视线从海胆挪开,摸了摸自己脑袋顶着的拖把发型,忧郁得像个俄罗斯作家。
不过这位俄罗斯作家也只能出神一小会儿,很快他就被皱着眉头的后辈给重新拉回了思绪。
伏黑惠收回手,见前辈没再继续出神游天外,才清了清嗓子,接着前言继续分析:
“当然也可能不止是他,说不定我和钉崎也是其中的选项,毕竟特级咒胎已经完全超过了我们的承受范围。”
“真的假的?”
知念琴南大惊失色。
伏黑惠:“……真的。”
虽然是很令人不可思议的分析,但也还没到嘴巴张到下颚即将脱臼这种程度。
大抵是意识到自己的表情过于浮夸,知念琴南捏捏鼻子,掩饰般地吐出一句话,“那个挂在墙上瑟瑟发抖的家伙还真是特级啊?”
不是,你惊讶的是这个吗?
难道不该是他们的性命居然被人盯上了这件事吗?
伏黑惠叹气,“是特级。”
“可它跟,两面宿傩差很多诶…”
虽然诅咒之王看上去好像很没有尊严的
能被知念琴南想扯就扯出来,但实际上承受那个“斩击”的人要是换成一年前的知念琴南,保不齐他还真就死在这里了。
毕竟是在上了高专后才能拥有充裕的时间和诅咒数量来开发天赋。
而墙上的咒胎。
是国中时期的他上场,也不会受到任何损伤便能解决掉的诅咒。
“一个是诅咒之王,一个是普通特级,有点差别也很正常。”
“好吧。”知念琴南果断放弃思考。
伏黑惠松了口气,又把话题给拐了回来,“这样想的话,瞒住虎杖能复活的事实,我们说不定能顺藤摸瓜知道是谁在背后下这种狠手。”
“那,他怎么解决?”
知念琴南指指地上的土豆尸体,补充道,“他肯定要活,我们俩瞒不住的吧,而且伊地知还要来。”
“……”伏黑惠琢磨,“虎杖他肯定能活的对吧?”
“嗯。”知念琴南肯定。
“那就不管了。”
伏黑惠当机立断道,“让无良教师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个麻烦。”
记忆回笼,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知念琴南在后座换上辅助监督带来的干净衣服,伏黑惠坐在副驾拿着毛巾专心致志地擦海胆。
伊地知洁高撑着伞吭哧吭哧的把虎杖悠仁的尸体搬到后座摆到咒术师边上,又苦逼地回到驾驶座开车。
这一路他是开得心惊胆战,手脚发软。
三个人好端端的被他带出来,带回来的时候倒是没缺胳膊少腿,但是有个人少了颗心脏啊!!
一定会被生气的五条先生给揍的吧…甚至他光明的未来就结束在了今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伊地知洁高都想哭了。
他有心想问问具体情况,好解释给五条悟听争取从轻发落,但副驾“垂头丧气”的伏黑惠和后座摸着尸体陷入沉思的知念琴南,显然是无法做出回答的状态,他也做不出在伤口上撒盐让别人回忆的这种过分事情,便只能张了张口,又默默把视线挪回到了路上。
看来之前两人的开朗都是装出来的…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难过了吧。
社畜开着车,情不自禁的对两位未成年产生了无限的同情跟愧疚。
而实际上在他眼里黯然神伤的知念琴南正通过接触,在两面宿傩的领域里聊天。
*
两面宿傩从没觉得自己的人生有这么糟糕过。
威胁这个词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想过会出现在他身上。
千年以前他还是诅咒之王的时候,强大的能力并不需要他做出“威胁”这样的举动,便能使人屈服于他之下。
不。
他不需要服从。
不合心意的杀掉就是了。
而现在。
在千年以后的现世,他却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人类给威胁了——
他坐着高高堆叠的尸骨,低头俯视底下的两个人,尤其是右边那位他恨不得挫骨扬灰的咒术师。
红色的眼里充斥着冰冷,恐怖的杀气自上而下的弥漫在领域内。
…正和前辈抱怨自己的心脏被挖掉了的虎杖悠仁突然身上一冷,诧异地抬头望了望周围的血池。
生得领域也会刮风吗?
知念琴南拍拍虎杖悠仁的胳膊,对诅咒之王的领域富有极大的兴趣,“那撸多啊。”
他语重心长,“你觉不觉得这里很像封印九尾的水牢?”
[给那边疯狂漏杀气的诅咒之王加个笼子就差不多了。]
“嗯…”虎杖悠仁思考,“确实挺像的。”
“是吧,所以别担心啦。”
虽然见面后小土豆还是跟往常一样冲上来叽叽喳喳废话一堆,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灵魂却波动的格外强烈,是知念琴南想忽视都无法忽视掉的程度。
少年笑着说一些话,灵魂却不住的在向知念琴南传达他的痛苦。
[是因为两面宿傩用他的身体把伏黑给揍得头破血流吗?]
[伏黑真的好惨啊,怎么感觉每次碰上两面宿傩都在挨揍,命理八字不合吧。]
听见前辈那句依旧语气轻快的话,虎杖悠仁怔了一下。
他以为自己把情绪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不担心,怎么能不担心——
虎杖悠仁心里波涛骇浪,只要一回想起当时的画面,他便无法抑制内心的痛苦与愧疚,以及对两面宿傩的厌恶与仇恨。
这种东西,它怎么敢,又怎么能伤害前辈!
“你要在众人簇拥下死去。”
“都怪我,是我叫他晚上去学校。”
“被诅咒杀掉的时候,也要这样埋怨爷爷吗?”
“我不会由着你乱来。”
爷爷临终诅咒似的嘱托、佐佐木学姐在病房哭泣的脸、入学高专时校长的质问,与自己决心要换出两面宿傩时的话交错着在他的意识里回荡。
和咒胎对抗的时候不是就想好要去怎么做了吗!
不是已经决定让自己死得其所吗?!
这些想法冲击着他的心神,最后汇聚成一张刚刚他亲眼目睹被切开了的脸庞。
少年的脸长得再是优秀,在被竖着均分成长条肉块时的模样也只能说是恐怖。
他仅仅只是失去了一只手掌就已经痛得大喊大叫,前辈这样,又该有多痛啊?
这让他有些崩溃。
虎杖悠仁真的非常、非常尊敬知念琴南。
来高专的这一个多月,陪伴他最多的不是身为班主任的五条悟,也不是寝室就在隔壁的伏黑惠,更不是连宿舍都在另一栋楼的钉崎野蔷薇。
是知念琴南。
五条悟很忙,他与所有人都不同,咒术界的未来如何仿佛是他一个人的责任,明明身为最强却还在给上层当牛做马,起早贪黑地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奔赴万里。
尤其在夏季,这个炎热的季节让人们都像吞了炸药,情绪不稳定了起来,也引得诅咒数量激增。
五条悟抽不出那么多时间来指导对于咒力一事完全新手的虎杖悠仁,便把这个活计丢给了二年级的学生,知念琴南。
蓝发的咒术师习惯一个人完成任务,高专也把他当牛马,任务排得满满当当,经常吃完早饭就离开学校直到夜里才踏着月色疲惫地回来。
虎杖悠仁找了两趟没找到人,便无师自通般地领悟到了堵人的最佳时间点。
早饭前。
他一次又一次地与揉着眼睛刚推开宿舍门的知念琴南偶遇。
咒术师不在乎这“偶遇”是虎杖悠仁牺牲许多睡眠时间得到的必然,他只会在看见土豆的时候说一句“早上好”,之后便自然而然地带上了这个小尾巴。
虎杖悠仁跟着知念琴南走街串巷,看着蓝发的咒术师轻松祓除诅咒,看着他友善地对待见到的每一个人。
也看着他习以为常地忽视掉某些委托人难听的言语。
这些人真奇怪啊,明明是自己来找知念琴南让他来处理事情,却总是在解决后质疑他是个骗子。
原因仅仅是咒术师表现得太过于轻易。
知念琴南不在乎这些,就像他不在乎虎杖悠仁的偶遇一样,对方提出降低委托费用的要求他次次同意,哪怕最后的成交价低到只能坎坎付个路费。
还是单程的那种。
这些零碎的事情都使虎杖悠仁一天比一天加重知念琴南在他心里的分量,这也让他对拖把逐渐变得言听计从。
他根本无法拒绝知念琴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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