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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小说:

投澄

作者:

叙昙

分类:

穿越架空

所以,许家是来退亲的。

意识到此处,许元姜缓慢放下信纸,双目不觉濡湿。泪水洇湿掉末尾几字落款,她悄悄移下拇指遮住,寥寥数字,却看得凄惶又分明——

简高澄秉笔。

回应邹氏的,是许元姜沉默摇头。

“为何,为何不行?”邹氏没放弃追问,也将许多难处都考虑了一遍,想到一个可能,尽管惊诧却还是尽量委婉地问出了口,“难不成他已经碰过你了?”

这话将许元姜问得一滞,心头那根扯紧的弦猝不及防绷断,以至于几乎控制不住泣声,“婶娘怎么会这样想他,怎么能够这样想他?”

这样激动,反而不是被邹氏说中了的意思,她泣声反问着,却想他那样端方的一个人,哪怕意动,也将自己规束在合理可控的限度内,成亲以前怎么可能真的动她。

邹氏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显然是容不得旁人对他误解半分,而一语踩中侄女痛处,不免有些悻悻,后面劝说或逼迫的话也完全说不出口。

邹氏心知,自己其实态度不笃,对这双新人的惋惜不亚于任何人,不然身负着二老交托而来,如何也不会轻易将这封信笺交还给她,平白添她意乱。

许元姜垂头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声音已经变轻。

“这张信笺,婶娘何时发现的。”

“你走后不久,替你整理箱笼的时候。”

“具体又是在……哪里找到的呢?”

“一只略旧的灯笼里。”

许元姜了然点头,紧接着又抬起头来,双目热泪将一颗焦心煎灼滚烫。

“青州北往迢迢风尘,我初到汴地时,听闻一桩不堪言说的过往,思及担负之人的负累与困顿,简高澄将一杯热茶递到我手边,对我说辛苦。”

“他视己鄙陋,却磊落对我和盘托出,这样自勉如一的郎君,我借添妆金所亏逗弄于他,他不问数目只说好,明日行将垫补于我。”

“他嘱咐我切勿受冻,诱劝我帐内衾暖,可是铁甲冰寒!躯骸足覆三尺雪!”

“我不愿写青词,出门几次无果,我怯懦自惜,卯足精力等他回来,我再也没有梦见过他,想来他一定还活着,可是一个多月了,躯骸以上三尺雪。”

似将什么可怖的情形哽咽下去,她无措抬眸,干涸的喉间吞咽了一下,“婶娘……我该如何被衾拥覆他,暖汤沃灌他,才能愈好他那一身的疮疤?”

闻言,邹氏整颗心隐隐作痛,没能给出一个像样的答复,却将许元姜一把搂住,而在许元姜看来,邹氏语气坚定,所述定论是比任何神佛赐言都更令人笃信的存在。

“他活着,简高澄还活着,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婶娘都和你一起面对。”

是岁十二月底,位于京城的简府内登门了一位稀客,引得洒扫门庭的仆婢也议论纷纷。

“时下想起来上门,承定侯这是为哪般,往年姑小姐回府省亲时怎么从不见他来?”

“还不是因为被宫中宦官传出他妄言大老爷德不配位那事,后续他也没作解释,估计是没脸来吧。”

“从前没脸来,如今长公子出事了,他倒有脸来了?”

简傅两家有姻亲关系摆在这里,中间再有龃龉,姑且也得维系几分薄面,承定侯登门造访,简老太太是在堂屋接见的他。

承定侯年近四十,此行来得低调,他身着常服,身边没带多少仆从,粗略一看,随和得就像经常来岳家走访喝茶的寻常模样。

将杯沿的茶沫细细拨开,他抱憾一叹,放下茶水,进而正襟危坐道,“老太太恕在下唐突,此番拜访,就是来澄清当年旧事的。”

“当年御书房中与陛下话谈,我的原话其实是德难及位,并非德不配位,后者确是讹传,而那作出讹传的奉御宦官,您也知道,当年便已被陛下仗杀。”

“此身既享朝廷恩爵,自然诚心事君事朝,我之所言不过是谨按礼制,指出配享太庙这一颁赏的偏颇之处罢了,实乃对事不对人,对岳父大人并无不敬的意思,还望您能理解啊。”

老太太一身竖领浅灰蟒纹大襟袄,竖领将脸容衬得清减,尽管素净却也不怒自威。听承定侯旧事重提,久违到来的解释似乎并没让她有多称意,然而简老太太并不走心的一笑,男人不但没看出不耐之意,反而颇觉释然。

他的腰身不禁直了直,竟俨然一副正派模样,“至于后来为什么没有出面解释,也是出于一番公心。当年章卿避仕,朝廷有意征召却几番无果,因此我想了想,若能以此刺激长公子积极入仕,为祖父之德正名,为高望正名,证明担得起配享太庙的荣衔,那么曲我一人又有何妨?”

承定侯笑了笑,“如今想来,我蒙受再多误解也是值得的。”

此话一出,连一旁侍奉的棉桃听了都觉得惊讶,她微微转目,看见老夫人面色不佳,而上次老夫人露出这种脸色,还是在不久前发现府中的人私戴丧绦的时候。品出他这副牺牲自己成全大局的庄重形象,简老太太温和一笑,很快击碎他这番莫名的认知。

“侯爷这是多想了,长公子通学经史,崇尚高义,早年间一篇《醴陵赋》旌褒民情,砭及时弊,从中便可察其高远志向之态,同理,及冠而入仕,亦是他遵从心意所为,不存在任何外力驱使。”

听言,承定侯脸色微窘,试图想再挽回脸面,谁知简老太太言辞不再客气,“我简家儿郎授官,他的祖父和恩师还没说话呢,你倒觉得自己居功甚伟?这是个什么道理?来人,送客!”

承定侯很不明白,简家最出挑的承嗣都没了,老夫人何故还敢这样与他撕破脸,然而没等他一愣,手中的茶蓦地就被人从底下拍翻。男人惊慌起身,只见仆婢已收回手立在一旁,抬手作请,朝向府门的五指间残留茶渣。

黄嬷抬声作请,“承定侯,请吧。 ”

承定侯登时动怒,但到底是在岳家,不敢发作,当即青着脸拂袖而去。

“从前一声不敢吭,如今长公子出事了,他倒是敢回来挽尊了?”

棉桃嗫嚅着回头,发觉自己提到什么,赶忙噤声,眼见简老太太眼皮沉沉下坠,恍如入定的样子,她暗暗一叹,不觉落寞垂眼。

承定侯匆匆回到侯府,他衣袍脏了,仪态不整,府中一路上也没任何人发现,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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