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沈医生,本王心慌 莲花北旋

23.千呼万唤始出来

小说:

沈医生,本王心慌

作者:

莲花北旋

分类:

古典言情

踏破铁鞋无觅处,眼前就是母亲的救命恩人!林凤璋百事孝为先,莫大乎尊亲,此恩于他如同再造,只能肝脑涂地来生犬马以报。此刻只恨不能剖心沥血,跪在地上连声罪己。

他往桌前一坐是早上六点钟,晚上六点的更鼓从城内传来时,修补处最后一道墨迹终于干透。

举到灯前,纸面浑然一体。拿到月光下看,新补的字竟泛着淡淡的靛青光晕,与本来墨色完全不分你我。

「梅花纹边框,顶部钤户部半印,骑缝编号:扬医字柒佰叁拾陆号

原籍:扬州府江都县杏林坊

户主:沈济民

承户:沈抒遥登记待召,此女十八须赴南京太医院参与女医选拔

按大明医政例,需每月初五、二十义诊,世医不得转业

勘合批文:

扬州府照磨所验讫(钤全印)

江都县知县:■(画押)医学训科:■(画押)里长:王二(墨书)

正统三年十一月廿五日造册」

沈抒遥:“鬼斧神工。”

林凤璋赧然垂首:“雕虫小技罢了。我于科场十载蹉跎,纵是块榆木疙瘩,拿十年光阴细细雕凿,理当也能琢出个像样的器物来了。”

纸上每一处纸纹、厚薄、韧性都一模一样,不借着显微镜,竟然就做到这般亚毫米级的精细吻合。

沈抒遥本是个目中无人的人,时常感觉身边人都像游戏NPC,无所谓他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也无所谓谁是谁。他很少这么认真地盯着一个人:“何不弃文从医?”

林凤璋只当他玩笑:“小姐就别取笑在下了。”

再看了看户籍,沈抒遥道:“这‘女’字,非得留着不可么?”

林凤璋很是疑惑却未多问缘由,暗忖许是女儿身行走江湖不便。不言声用指甲盖碾开“女”字的胶泥,镊子夹住半干的纸浆缓之又缓提起,屏息如剥茧抽丝般,对准缺口轻轻按下,揭了这女字。

这时灶间传来林母咳嗽:“璋儿,那字可曾送去了?”

林凤璋卖字,但他自己不卖。一是丢读书人的脸,二是他经常一言不合就跟买家当街辩日,叫骂对方傻缺,让其滚蛋。只能转托邻居的爹去卖,邻居爹抽走五成利钱,但是颇有生意经。林凤璋恶与之交际但是又不得不,约定了每月十五将字帖搁在他家窗户底下,对方赊欠林凤璋也不屑去要,每次碰到需要用钱的事唯有唉声叹气。

“娘,儿这就去。”

林凤璋将户籍吹干折好,交给沈抒遥。低血糖头晕,站起来膝盖一软扶着桌角恍恍忽忽。

沈抒遥说:“我去吧,正要走。”

林凤璋拱手道:“那便多谢了!小姐出了门往右拐,数到第七户,有一棵大槐树,树下便是。”

林老娘在一旁感叹:“那家的大胖小子,可是个好心肠。你每回坐牢,他都给为娘送吃送穿。等你日后有了出息,可千万不能忘了人家的恩情啊。”

沈抒遥告辞离去,林母捧出一块牡丹花布,说道:“菩萨啊,我们家实在没什么能报答你的。这块布是老身当年嫁妆里压箱底的,你若不嫌弃,就收下当包袱布吧。”

天已是全黑了。沈抒遥带着包袱和字帖上路,辞出林家几百米,寻到那户邻居家。

刚把字帖放在窗下,便听到身后传来呼救声。

池塘上漂着一只残破的虎头风筝,半浮半沉。一人落了水胡乱扑腾,生死不过三五个吐息间!

沈抒遥虽在海上长大,却偏偏怕水。忙寻来一根竹竿,伸到水中央:“快抓住!”

那人赶忙抓住竹竿,借力往岸边靠。待把人拉过来时,沈抒遥也已力竭。尚未喘匀气,那人却如鳄鱼般猛地扑上来,将沈抒遥拖入水中!

“就是你杀了俺爹!俺跟你同归于尽!”

——此人正是城南第七户,张一文的傻儿子。

就在沈抒遥被拽入旋涡,渐渐没了声息之时,白薇这才从树后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踩着满地碎玉似的槐花,来到池塘边。

绣鞋尖勾起那花布包袱轻轻一挑。沈抒遥那张千辛万苦得来的医户,噗通一声,掉进了水。

水面上的涟漪慢慢散去,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只余一汪吞人的幽碧。

继而,白薇叩响林家柴扉:“王妃特赦了你,赐宴洗尘。快些换身衣裳,若是去晚了,可就是大不敬之罪了。”

东边的太阳西边雨。白日里沈抒遥在林家岁月静好,朱安麒这边可就遭了大殃。

朱安麒套上脏囚衣,抓把黄泥抹面,竟真唬过众人眼,愣是没发现如此拙劣的调包计,朱安麒更卖力扮演导致此事瞒得特别牢固。待到刑场幡旗猎猎,方知戏过了火。朱安麒才开始叫唤,为时已晚,刽子手一个大比兜子上来,霎时肿成猪头。若不是一位壮士劫了法场,王妃又病中惊坐起,执意要来看看,母子已是黄泉陌路。

王妃在家宅时也已与世子斗智多年,表示你这点小伎俩不足看,早就预防让人严守城门,出入都要查度牒。不但如此,还下令所有渡船停摆,驿站不许换马。朱安麒心想完了完了完了,他在苏州并无根基,匆忙没给沈抒遥备好逃跑大礼包。

朱安麒抱头绝望之际,外面传来一阵沉重的铁靴声。

原是蒙古的赵王公找上门来。这赵氏一族三代为明朝战死,明廷授予都督同知、恭顺伯世袭爵位,京师驻扎的达官军享有双倍军饷。他们使团要去南京,途径苏州,下榻会同馆,视同国宾,享亲王级接待规格。

朱安麒却把国宾的国宝“偷走了”。原是无奈之举,昨儿夜宴,朱安麒心系师妹尿遁,但见马厩里别的马都给王妃杀了。唯一之选便是那头阿史那焰,这固然不好,但一匹马都不送难道要小师妹徒步逃跑吗?朱安麒当然没敢骑,他是装车拖着来的,来的时候天刚黑的,到的时候天快亮。

赵王公展露腰上半截镶红宝弯刀:“这阿史那焰曾将两位敌营的宗王摔下断崖!是我们草原的神马!”

朱安麒呆了呆:“神马?”

赵王公霍的撕开衣服,胸口赫然狰狞旧伤:"当年我驯此马时留下的伤,每逢朔月就渗血。两位宗王坠崖之时,也是今夜这样的下弦月!请大明王妃猜猜,明夜的月相几何啊?"

南顺王妃忙说:“这说得是哪里的话!命人全城去找了,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沈氏那孽畜!本王妃今晚在蠡湖设宴,丝竹美酒候着,定给王爷个交代。”

同样一席话,众人听到:找不回来马,开打!

尚药听到:家不成家,国将不国!

朱安麒听到:那双手脱一件小衣已是不能了,如何降伏杀人的烈马?是我!是我害死了小师妹!

朱安麒魂儿去了。眼中哪里见得那夜幕低垂,蠡湖上浮动着碎银般的月光,百艘悬满羊角宫灯的朱漆画舫连缀如浮动的琼楼玉宇,首尾相衔竟似赤蛟盘踞。

这阵势林凤璋哪里见过?满目珠光晃瞎了眼,小心翼翼刚登上船,便被左右拿下:“有人检举你帮助死囚逃跑!”

褚雪鸣看到此幕,终究不忍。他与林凤璋本是同年的秀才,这叫同榜之谊。对白薇说:“姑奶奶,您把林秀才救完了又害了,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白薇说:“我料你也不是傻子。那我也不怕把话挑明了,只要明里暗里帮着过沈抒遥的,都是跟我作对,都得下十八层地狱!”

“差不多得了!你至于吗?”白薇正要登舟,褚雪鸣叫住她,“我娶你还不行吗?”

白薇倏然转身,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就这几步路,哭模样、笑模样在脸上纷纷变幻个不停:“雪鸣哥,你娶我?你当真要娶我了?你可想好了,人一生一世,妻子只能有一个。你又可知这‘娶’字怎么写?是取女归家,取了,可就退不得了。”

褚雪鸣直愣愣往后退了半步。腰上一凉,那是刚刚架在林凤璋脖子上的刀,刀光映着残月。

一刻过后,湖上开了宴。

檀板轻敲,雕花槛窗次第推开,吴语评弹裹着荷香漫过七里烟水,舞姬踩着月影凌波而至,惊鹄髻上金步摇碾碎了满湖星子。

一曲歌舞消歇,台上却出现了两个五花大绑着的男人。

王妃倚着鎏金凭几轻笑:“这原是小女薇儿的妙计。本王妃已广贴告示,若沈抒遥二更前不携宝马现身,二更一到,这俩人头落地!”

赵王公从鼻子里哼气:“你最好说话算话!”

朱安麒急道:“小师妹与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啊,本就不亲厚...”

褚雪鸣听了不爽:“你最亲厚了,谁比得你情深义重?要不是你去救人哪来的幺蛾子?”

白薇说:“莫急,还有个更金贵的脑袋。”

言毕,一个铁笼子被推了上来。

白薇道:“能为了小师妹劫法场的人,想必亲厚非常吧?”

小乌碧眼高鼻深目,中原人看他像看猴子,宗室贵族掷桃大笑:“好个猢狲演杂耍!”

接下来节目忽闻羯鼓震天,八名昆仑奴扛来翡翠假山,舞姬们褪去外袍露出金泥绘身的胡腾装,琵琶急弦似碎玉崩雪。

褚雪鸣借假山挡着,说小话:“凤璋兄别来无恙?料不到重逢竟是这般光景。唉,你有才是真的有才,我替你陈情反被牵连倒也认了。但你这个人是可以傲霜雪不可以充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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