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入冬,萧寅当真没再出现在樾榕城,夏青珉与杜若守着布庄安静地过着,日子不好也不坏。
是夜,夏青珉和杜若同往常一样在灯下缝制着小孩的新衣,两人时不时交谈几句,内容大抵是布庄的生意、孩子的男女、针法的精益。夏青珉低头蜷身太久觉得胸口憋闷之时,也会放下针线起身走动走动。
夜色本是越来越深,烛火也该越燃越暗,可偏偏屋内却是越来越亮堂,手脚也是越来越暖和。夏青珉想着刚好可以趁着现在光亮将这件小衣制完,正打算与杜若商量,一抬头却看见院内火光漫天。
“杜若、杜若,走水了!走水了!”夏青珉大惊失色,用手不停地拍打着杜若让她回头。
杜若一回头,只见火势已经蔓延至屋外,瞬间吓得脸色惨白,手里那小衣的半只袖子也掉在地上。
夏青珉拉起杜若立马朝门口冲去,她用力地巴拉着门,平日明明活泛的门此刻却不知怎的死活也拉不开,偏偏她又要顾忌肚子里的孩子,不敢太拼命。杜若这时惊魂归位,将夏青珉拉到一旁,用力一脚踹开了房门。
二人刚一冲出房门,就看见屋外的火势已经窜上主屋房梁,那房梁的青冈木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下方被火燎成半截的柏木早已不堪重负,一声巨响,柏木断作两截,房梁瞬间失重向一旁倾斜,梁上的瓦片稀里哗啦地砸向地面。
夏青珉拉着杜若连忙闪躲到一旁避开瓦片,这房梁用不了多久就会塌下来,届时就算不被火烧死也会被这些坍塌砸死,得需尽快逃出院子才有活路。可偏偏不远处的院门也被火势所封堵。
夏青珉一回头,瞥见院里的那口大缸印着漫天连绵的火势,只见她抄起旁边的水瓢将自己从头淋到脚。
杜若惊呼着去制止夏青珉:“夫人,这样的大冷天,您马上又要临盆了,怎么能这样受凉?”
夏青珉咬着牙、颤抖着抵抗这刺骨透心的寒,眼睛死死地盯着院门:“我若没了,这孩子也就没了,如今只能拼死一搏!”
杜若闻言,又看了看院门,一把夺过夏青珉手中的水瓢将自己浇了个透,而后丢下水瓢不顾夏青珉的呼唤冲向院门,凭着自身的重量和借跑的冲劲撞向院门,却也只是将院门撞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杜若清楚地看见门外那条瘆人的铁链。
饶是她平日里再迟钝,也瞬间明白这场大火是来杀人灭口的,顿时绝望涌上心头。
夏青珉自然不清楚杜若看见了什么,只见杜若没将门撞开,眼看火势就要燃过去,她忙唤杜若回来。夏青珉环顾四周,想起从前她与母亲的小院也曾走水,可那火只一处烧得最凶,后来才向周围扩散,如今这院子四处皆是火光,哪里辨得清何处才是着火源?从前小院起火是因为烛火引燃了幕布,如今着火倒不像是灶房着火,反倒灶房那处的火势是最小的。
灶房!她猛然想起灶房那处有一道小门,自住进来就基本没开过,外人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也许那里才是生门。
“杜若,杜若!你快过来,我们去灶房,那里还有一处门!”夏青珉唤着杜若,终于二人趁火势扩大之前跑进了灶房。
灶房的小门不被人发现,也是因为它年久失修,框架结构早已变形,仿佛长成了墙体,可也正因为年久失修,当二人合力撬开小门时,杜若明显感觉整个墙体都在晃动。
说时迟那时快,小门打开的瞬间,墙体向夏青珉倒去,杜若眼疾手快一把推开夏青珉,将她推出了灶房,自己却来不及向前,只得往后退去。
夏青珉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堪堪站稳身,才发现自己已经逃出了灶房,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杜若被困在了墙体那头,眼看一旁的火势顺着窗户蔓延过来,她奋不顾身地冲上去,用手生生扒着墙体。
“杜若!杜若!你听得到吗?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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