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寅在雪中站立许久,久到四下无人,雪满肩头。
在萧府时,他见过夏青瑶生产发作时的模样,熬了一夜,也骂了一夜,最终在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中生下了昱儿,他以为女子生产大抵都是这副模样,嘶喊着、叫唤着,婴孩呱呱坠地。
故而当夏青珉隐忍着拼命时,那声淡若未闻的“好疼啊”比撕心裂肺更加纠结着他,他一生激烈厮杀,而今钱权在握,他的女人,却隐忍入尘埃。
他不知道该把夏青珉放在心里的哪个位置,从前的她的确什么都不是,成婚那五年,他甚至从未关注过夏青珉。
在萧府,他习惯看着夏青瑶与礼儿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他是一个自控能力极强的人,向来掩饰得极好,从未做出半点逾矩的行为,若不是后来明白夏青珉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他甚至以为整个萧府无一人知晓。
夏青瑶于他,本就是无妄的等待。五年前萧夏联姻成了他画地为牢的开始,他圈住了自己。太久没有结果的忍耐,终于在昱儿的百日宴失了控,发了疯。
他依稀记得来人是夏青珉,可他非要固执地把她认作成夏青瑶,拉着她一道沉沦。现在他才明白,那五年他以为只圈住了自己,实则也困住了夏青珉。
他还爱夏青瑶吗?他是爱过夏青瑶的,只是这五年已渐渐将他那份不为人知的情感消磨殆尽。
昱儿百日宴上,他终于决定只做大伯,甘心将经年的爱慕、五年的守护都化为乌有。
是夜,四下无人之时,他本想放逐自己于悬崖,却拉着夏青珉坠入了深渊。
他抱过礼儿和夏青瑶的孩子。在昱儿才出生时,他哭声洪亮,仿佛一开始就知道有人疼有人宠,所以放肆地哭。他的女儿,那么小的一个女娃娃,不哭不闹,咿咿呀呀,他忍住想要抱她的冲动,忍住想要成为丈夫的冲动,忍住想要成为父亲的冲动。
夏青珉身体才堪堪好转勉强能下地时,她避开杜若,一个人去了那个被烧毁的院子。
萧寅也不拦着,他只是慢慢地跟在她身后,看她忍着疼痛、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往前走。萧寅以为夏青珉是要回去找些什么贵重的物品,可夏青珉没去扒拉那些废墟,只是在残垣灰烬前失神地站了好久,最后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小声地哭泣着。
萧寅握着佛珠的手不禁收紧,他确确实实的心疼了。
他看着夏青珉瘦小的背影,那样小小地蜷缩成一团,他想走过去,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告诉她从此以后不必再这样委屈隐忍,他来做她的天地,他来护她一生周全。
终于夏青珉支撑不住晕了过去,萧寅抱起她,将她贴近胸口。大氅之下,夏青珉安睡无虞。
自那以后,萧寅总是远远地看着夏青珉,看着她逗弄孩子、温柔浅笑,每每夏青珉快要发现时,他都侧身避开。
今日大雪,雪落无声,他偏执地站在雪里,固执地等夏青珉发现。
看见夏青珉发现他之后又走回屋内,他嘴角扯过一丝凄凉的笑意,他这一生作恶太多,如今也该是这样一个结果。
随后他看见夏青珉抱着孩子走出屋外,胸腔里那颗死寂的心突然“砰”地一声跳动起来。夏青珉一步一步慢慢地朝他走来,怀里的孩子似不畏严寒,伸出粉粉嫩嫩的小手,张开指芽去抓那漫天纷飞的雪花。
夏青珉每靠近一分,萧寅就觉得胸口温暖一分,渐渐地连他得呼吸都变得炽热起来。
他死死地盯着夏青珉,停下来,我如你所愿,给你自由!夏青珉听不见萧寅的内心,她还是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走向萧寅。
雪地里细细簌簌的脚步声震耳欲聋地踏进了萧寅的心里,他瞳孔微缩,看夏青珉的眼神如同猎物一般;他立在原地,耐心地等夏青珉一点一点靠近自己。
夏青珉抱着孩子,越是走向萧寅心中越是忐忑,他一直站在原地,既不离开也不过来,自己到底是回去还是继续往前?
罢了,就这一次,若他拒绝孩子,此生都别再想接近孩子了。
夏青珉终于走到了萧寅身侧三尺之外,她大病初愈,又抱着孩子,自然有些气喘吁吁。
她护着怀里的孩子,稳稳站定后,调整半天气息,扶下心中不安,最后迎头看向萧寅,问:“你要抱抱她吗?”
女娃见停下脚步,收回抓雪的手,寻声看去,瞧见萧寅,想要伸手去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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