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宥世走出露台望向泛着粼粼水光的海面,风掀起的海浪声衔着一股能抚平烦躁的安闲。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海面上拂来的不带世俗气息的风,缠绕着他受伤的肩膀,然后带走残留的疼痛。
“只有这里能让心变得平静。”
“哼,心静?你不如去寺里出家,心还能更静。把我带来,信口说有法子对付那小娘子,结果呢?派去的人一去无回。”
陆宥世睁开眼,仍旧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海面,语声平静:“仇鹤娘,那些都是弃子。”
“特意给他们送人头?”
“瑜王为了防备我,一定会加倍警惕我的下一次动作。我把动作提前了,常理之下会怎样?”
“别来这些弯弯绕绕,有话直说。”
“常理之下会认为我再一次来得更迟些,更何况这一次的人有去无回,对于我来说相当于‘元气大伤’。但是那些人都是弃子。”
仇鹤娘算是听明白了。她冷笑道:“老娘听说过瑜王此人,你当真觉得他会上当?”
“他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有破绽。”
“姑且听着,那小娘子无论死活都要归我。生,我要让她求死不能,死,就把她的肉一片一片剜下来。”
此时,另一人来禀:“公子,要把货送进城吗?”
“暂时留在外。”
“是。”
仇鹤娘瞥了眼那人离去的方向,道:“货?”
“我经营地下黑市,总要有货可卖。”陆宥世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着风起浪喧带来的另一种平静。
街上熙熙攘攘地聚集了人潮往耸于海边的高山走去。他们手中有的提着鱼模样的灯笼,有的像是伞一样用小竹撑着,形状仍旧是鱼,有的更是别致,直接戴着纸糊的鱼套头,五彩缤纷,令人眼花缭乱。
夏绮雪抱起桌子上的鱼套头,一脸兴奋地打开门,映入眼中的一抹天青色,脸上的笑容登时僵住了。她的视线缓缓地往上移,见萧崇皓神色似笑非笑。
“要出去?”
“随便走走。”
萧崇皓的眼睛望向她背后那个打开的窗户,外面热闹的声音如风般灌进屋子。
“我先声明,我没打算一个人偷溜出去。”夏绮雪感觉萧崇皓的视线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压力和不悦,为了躲开他敏锐的观察力,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盯着他腰间的玉带,暗念为何像是自己做了亏心事?
她随之抬起头,将手中的鱼头套捧到他面前,道:“放心,我戴这个,不会被认出。”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夏绮雪蔫蔫地抱回头套,今日街上颇是热闹,她特意跑去问了店伴,得知这是鸣风的祭鱼神节。鸣风近海,靠水吃水,为了保证每次出海平安,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会举行一个祭典祈求平安丰收。于是,她特意请店伴替她跑腿买了一个鱼头套回来。
萧崇皓放柔了神色:“我不是反对你出去。”
夏绮雪讶道:“真的?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瑜王?”最后两个字她只做了口型。
柔了不到片刻的脸色开始结霜,他道:“我不满你想出去第一个找的不是我。”
“你要忙案子。”夏绮雪真诚道。
“我能兼顾,而且他受了伤,不能保护你。”
“我不是非要保护。”夏绮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有这里。”
“仇鹤娘能用这里对付?”萧崇皓伸出手指戳了下她的脑门。
夏绮雪扬了下自己的袖子,道:“我还有师父亲授的迷魂药。”她把那个头套正面拂下一张纸页,纸页上在眼睛的位置留了两个孔,虽然尽力让新加的小面具看上去和头套和谐,不过粗糙痕迹让萧崇皓一眼就分辨出来。
夏绮雪自信道:“我特意加了这个挡脸的。”
“我还是看出来了。”
“不能以你为标准,你跟常人不太一样。”夏绮雪泄气道,“感觉在你身边好像做什么都不行。”
萧崇皓眼神闪过一丝动摇:“我说了不会反对你出去。”
“但是……”
“希望你能优先想到我。在你的选择里真的没有找我商量这一条?”
夏绮雪轻轻触摸着头套,纸糊在定了型的竹子上,更清晰地显现了它的轮廓,给了原本空洞的模型鲜明的颜色。她的手指抚到竹子编织的空间,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戳破。
她摩挲了一会,道:“你的见识比我广,对危险的认知比我深,对事物的考虑比我远,在你面前我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旦找你商量,你总有理由驳回我。我不想只当一只待在笼子里的鸟,外面无论是怎样,我最终都是要面对。是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跟我商量。”
“我……”萧崇皓无法反驳,他有意识到自己以往确实只会驳回她的要求,而她每次都不死心地想方法让他妥协。
“我以后会注意。”
夏绮雪猛然抬起垂下的脸,掩不住满眼的惊讶。
“有什么问题?”
“没有。”夏绮雪摇摇头,“我该出去。”
夏绮雪绕开他往楼下走去,走了几步感觉有些异样,她顿住脚步往回瞧,见萧崇皓就近在身后,回身走了几步往回看,他仍是近在两步之外,回身再看……
“你先请。”
“不,我跟着你。”
“你也要去?”
“是,你那位师父受伤,我建议他休息,由我代他去。”萧崇皓从负责看着云衔渊的护卫口中得知夏绮雪去找他,便不情不愿地去询问。
云衔渊倒没有隐瞒,
夏绮雪不禁好奇是怎样“建议”。
“但是你的样子太显眼了。”
萧崇皓的视线移向她手中的鱼头套。
头套只有一个,最终还是夏绮雪戴着,萧崇皓另外从街上买了一个面具。面具五彩斑斓,开孔的眼睛下方画有两条鱼,鱼头向上微张嘴,看上去像是要吞掉两只眼睛,颇是诡异。
两人混进人潮中,似是两条鱼混进了河中里跟着鱼群游向它们的终点。
“鱼群”的最前头是一只硕大的锦鱼。锦鱼同样是竹编的构架和彩纸糊的外表,体型庞大,置于一个抬架上至少要由几十人同时抬才能抬动。
它在前头“游动”,后面跟着一群大小各异的“鱼”,里面还混着些小虾小蟹,俨然是一条鱼王带着一群水生动物。
夏绮雪为了瞧那条锦鱼王,不住地往上蹦跳,一上一下的模样就像是鱼群里得了搁浅在岸上的鱼。
萧崇皓熟练地把人带起,轻身跃上屋顶,说:“要不要像他们那样?”
夏绮雪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一个小孩骑在大人的肩上,嗔道:“你不要脸我还要,下去。”
萧崇皓的手绕上她的腰,飞檐走壁,越过热闹喧嚷的鱼堆,窜到人潮的前方。
一个小孩指着他们,叫道:“飞鱼,有飞鱼。”
“不是飞鱼,那叫比目鱼。”
夏绮雪:“……”
脚再次着地,两人已经是近在锦鱼后方。他们跟在抬锦鱼的人身后巡游了一圈走到山脚,紧接着沿山脚转向海岸。
近海岸的地方有一处人工开凿的石窟,石窟里有一座至少两米高的雕像,雕像完全符合了夏绮雪的对鸣风鱼神的想象,人身鱼头。
雕像前有一个圆形水池,水是连着海,因这样的地形,能进石窟的路只有边上连着陆地的一条狭长的路,进石窟的只有抬锦鱼的人。
一路跟来的人群挤在了海岸边翘首企盼着鱼神祭。
夏、萧两人站在人群前端,能够看见石窟内部如竖立的蛋形,被抬进去的锦鱼的头向着海的一边,看上去像要破壳而出。
就近的一位老人向孩子讲起了鱼神的由来。相传鸣风以前是一条小渔村,主要以打鱼为生,每次出海都是一群人,一出就是几天的时间。
出海的这些日子若是风平浪静基本是大丰收,如果不幸遇上恶劣的天气,不仅收获惨淡,甚至连命都会丢掉。如果遇到有人因此丧命,这人如有父母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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