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绮雪从充满药味的院子里闻到了一股酸味。她掩嘴笑道:“早知你喜欢吃醋,刚才就绕路去买。”
萧崇皓张嘴想反驳,瞥了眼一旁的云衔渊,又闭上嘴。
“夏姑娘,仇鹤娘来了?”
夏绮雪看向萧崇皓,后者神色坦然表示他就是特意去找云衔渊说了此事。他道:“打听清楚仇鹤娘是什么人才好想出对策。”
夏绮雪:“他是伤患。”
云衔渊:“我没那么娇气。”
萧崇皓耸耸肩道:“你听见了,他不娇气。”
夏绮雪将身站起,一边把云衔渊往屋里推,一边苦口道:“我知你身体强壮,但伤患就是伤患。”
“我说完这个就回去。你最近尽量跟着瑜王身边,我受了伤,不一定能顾得上你。”
萧崇皓淡淡道:“不用你提醒,我一定会跟着。”
夏绮雪感觉萧崇皓变得有些幼稚,她推着云衔渊进去,道:“我心中有数。”送走了一个后,她转身走近药炉,伸手将萧崇皓把玩在手中的蒲扇抢回,“我记得你是来查案。”
“是。”萧崇皓随手摘下旁边叶子放在手中把玩,“我心中有数。”
风停了,白烟氤氲,夏绮雪专注于药锅的神色从朦胧的烟雾中透出,似幻影一般沉静神秘,仿佛烟消了,她也会随之消失。
萧崇皓静静地注视着,随着她拿起蒲扇轻晃,烟散了,笼罩着她的那股朦胧感消失了,鬓边的发丝因风起而拂向脸颊,她伸手将其撩到耳后,眼睛不经意间对上萧崇皓的视线,不禁轻轻一笑。
萧崇皓莫名地生出一股不悦,她的专注是给受了伤的别人。他忽道:“我也受伤了。”
夏绮雪眯起眼打量着他,衣服没有被仇鹤娘划破,即说没受外伤,他脸色红润,看上去不像受了内伤。
“你哪里受伤了?”夏绮雪忍不住道。
“后背中了一箭?”
“什么时候?”夏绮雪放下扇子,绕到他的身后,“你既然受伤了,就不要勉强陪我。让我看看。”说着便开始扒他的衣服。
当她看见那个已经愈合的箭伤时,她一边戳着他的脊梁一边语气稍带强硬道:“你这是耍我?”
“我确实受伤,只是快愈合罢了。”
“你何不把你从出生后直到现在所受的伤全说一遍。”
“你若是想听……”
夏绮雪立即阻止他,道:“不想。”
她看着那道箭疤,心中还是有些不忍心。她伸出手指落到那道愈合的伤疤上轻轻抚着,问道:“痛吗?”
“痛。”萧崇皓分神受伤,恰是在念着悄悄离去的夏绮雪,身不痛,心痛。
“现在还痛?”
“你在我身边就不痛。”
夏绮雪伏在他的背上,轻声道:“谁伤的?有抓到吗?还会再来吗?”
萧崇皓感受到身后之人传来的悲沉,不禁有些后悔为了跟云衔渊斗一时之气,故意试探夏绮雪对他受伤的反应。
他安抚道:“上次是我一时大意,他再来第二次绝对伤不了我。”
萧崇皓眼神微黯,遇见陆宥世之后,他确信刺杀的事是其所为。他到了鸣风刚找客栈落脚,陆宥世便故意遣人送信来是想明白告诉他,无论如何谨慎,行踪都掌握在其手中。
他相信陆宥世不会轻易逃离鸣风正是由于此事,能够准确掌握行踪,说明在陆宥世在这里的势力决不少,在受伤的情况下离开这里等于离开舒适区。
萧崇皓伸手搭在肩膀的小手上,慢慢地挪动她的指间,一点一点地曲指相交。
“公子。”
夏绮雪听见南泉曜的声音,慌忙跳起,手猛力一推,心虚道:“别耍流氓,快把衣服穿上。”说着,连忙坐回药炉边,拿起扇子狂摇,一手摸着发烫的脸,喃喃道,“很热,炉子的火是不是有点大。”
萧崇皓从容地整理衣服,仿佛无事发生一样理顺衣服后,道:“说吧。”
“没能拿下仇鹤娘。”
萧崇皓眼神微微一变,南泉曜的实力绝对在仇鹤娘之上。他道:“原因?”
“中途被几个戴黑色面具的人阻扰。”
“陆宥世。”
萧崇皓将身站起,忽觉白烟不断地向他冒来,循烟望去,见夏绮雪不断地往他方向扇风。
“坐下,就在这里说。”
萧崇皓重新坐下,暗暗惊讶她竟然看得出自己想避开她谈这事,不禁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疑惑自己是不是大意把事情都写在脸上。
萧崇皓:“能及时出手把人带走,说明我们一直在对方的监视之下,这里不会安全。”
南泉曜:“是转移还是加强防守。”
夏绮雪转着手中的蒲扇,一边说:“如果鸣风里布满了陆宥世的人,转移到哪里都一样。”
萧崇皓:“不错,就留在这里,加强防守。到了人多的地方还更容易让陆宥世的人混进普通人当中。”
“是。”南泉曜应声离去。
夏绮雪再次把白烟往他方向扇去,扬眉问道:“又不是什么不能让我听的事,为什么避着我?”
萧崇皓干脆坐到她身边:“我不希望你掺和进其中。”
“两只脚已经踩进去了。”
萧崇皓接过扇,一边替她摇凉,一边道:“至少不要陷得太深。”
“什么深不深。”夏绮雪摘了一片小叶子,从叶的一端慢慢地卷成一个小圆筒,“他能把我当成鱼饵来钓你这条大鱼,就不可能让我搁在浅水区。”
“我可以派人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待我解决事情后再会合。”
“会合做什么?”夏绮雪把卷成小圆筒的叶子展开,将叶子退开到一半,另一只手覆了上来。
“跟我一起回去。”
夏绮雪的脸缓缓转向身侧之人,微微抬起的眼眸对上他柔似水的目光,不禁心中一紧,收回眼神。紧接着一阵沉默使她的心越发的聒噪,她静静地定着,想将脸撇过一边,又觉得太过刻意,便仍旧一动不动。
一股温热的气息蓦地落下,夏绮雪慌乱地捏紧手中的叶子,紧绷的思绪无法判定现在该如何做,踌躇间,身体变得僵直了,她轻轻地抿着樱红的嘴唇。
“夏姑娘。”
“哇!”夏绮雪的手迅捷收回,以雷霆之势把叶片塞进萧崇皓的口中,然后掩住他的嘴巴,大有杀人灭口的气势。“云大哥,药快好,马上送来。”
萧崇皓狠狠地瞪了眼屋子的门口,恨不得将它封上十八道石砖门。
云衔渊的声音是从屋内传来:“不急,我觉得你离开此地会更安全。”
“你呢?你受了伤,如果真要走,你也要一起。”
“他是你认的兄长,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会保他一命。”萧崇皓言不由衷道。如果缺胳膊少腿就不是保命范围。
云衔渊一路护着她,仅是自己逃走实在太不仗义。夏绮雪道:“我还是留下。”
等药煎好,萧崇皓自请送过去。他进屋时沉凛的目光仿佛手中拿的是一碗毒药,且要屋内人不容置喙地全喝下去。
他把药碗放到离床榻稍远的四方桌上,道:“你刚才是不是故意。”
“你指的是什么事?”云衔渊一直闭目养神,听对方没有说话,继续道,“我耳朵灵不代表眼睛能透墙。”
萧崇皓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他见夏绮雪煎完药就转身跑到厨房里捣鼓,叹道:“休息一会。”
“我只是熬些粥给云大哥,很快就好。”
“你叫他云大哥,称我什么?”
夏绮雪越发觉得萧崇皓变得有些奇怪,至少以前他不会纠结这些小事,看见他灼灼的目光,她轻声念道:“王爷。”
“王爷?”萧崇皓感觉这称呼跟“云大哥”差了不只十万八千里。
“萧公子。”
“生分。”
夏绮雪手中不停,直接道:“阿白。”
“我不是那只胖成球的兔子。”
“小阿白。”
这称呼怎么听着像是比兔子还要低了一辈。萧崇皓道:“不行。”
夏绮雪燃上灶火,盖上锅盖,干脆地将他推到远处,道:“瑜王,请专注于案子。”
夜里,黯淡的夜空星光寥落。
几十道黑影趁着月藏云后,夜黑如浓墨,悄无声息地围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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