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事件中心的一圈人顿时面面相觑,哑然无声,刚才还劝女子“大方些”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混入了人群当中。
挤在外边几圈的人不明就里,仍旧欣喜地庆祝鱼神祭典。欢快的声音飘然而下笼罩着此处的静谧,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一般氛围十分紧张焦灼。
那男人双目充满着“我爹都没这样打我”的惊恐,他盯着鱼头人,庄严的模样看上去确有几分像那座石雕的鱼神像,尤其从头套中透出的睥睨的眼神惟妙惟肖。
男人怕了一会后想起自己是有帮手,而自称鱼神使者的人是一个人,当下抛开恐惧,转惧为怒,道:“她只有一个人,我们一起上。”
他的话惊醒了那些和他一起来却在发愣的人,他们互看一眼,相互间传递着一个信息“双拳难敌四手”,于是举拳一涌而上。
夏绮雪拿出腰间看似很沉的袋子,右手伸进去抓了一把,紧接着向外一洒,一堆沙子如急雨一般狠拍到他们的脸上,有的甚至灌进他们充满气势叫喊的嘴里,扬满了一嘴细沙。
“你这疯子,住手,再不住……哇……呸……”那人吐了嘴里的沙子,继续含糊道,“我真的不客气……刚才……刚才听你的声音是女的……我……呸……我才留手……”
夏绮雪像是在驱鬼一般一边洒,一边念道:“我只是趁着祭典出来玩玩而已,玩不起就别搞事,真是败坏兴致。”
“再不住手,我要报官。”
夏绮雪继续念道:“这是庆典,哪有那么多规矩和讲究,图的就是开心,干嘛较真,扫兴。”
她的话听起来十分耳熟,他们混乱中不约而同想到这是刚才他们调戏女子的话。他们忙道:“我们只是跟她开个玩笑,玩笑。”
夏绮雪手中仍不停:“壮汉们,大方些,别跟我一般见识。现在是祭典,闹出笑话了,以后还怎样见人。”
他们一边绕着圈子退避,一边道:“这句话不是我们说的,别算到我们头上。”
“你再洒……呸……我们真的不客气。”他的话刚完发现夏绮雪居然真的停手了,难道威胁起作用了?带着疑惑抬眼一看,见对方拿着袋子扬了几扬,锦袋飘出几丝看上去颇是寂寞细沙。
“没了。”男人一副该我们反击的嘴脸,被差点扑灭的嚣张气焰再度熊起,大脚一跨,被旁边一人绊了一脚,当即一个踉跄向前扑去,脸埋进干燥松柔的沙堆里。刚才的细沙只飘了些进嘴,眼下却像是有人拿着一碗饭灌进嘴里,而且是极难吃的“饭”。
跟在后面的人未能及时躲开,一个接一个地摞了上去,扑得他啃了一次又一次的沙子。终于消停了之后,他把口中的沙子吐了出来,手握拳狠砸沙面,含糊不清道:“哪个寒(王)花(八)。”
他竭力抬起头,目光对上一个戴着奇诡面具的男子。面具不算奇特,是对方居高临下的气势,以及从面具眼孔里透出的寒气,令看上去普通的面具变得奇诡无比。
那人瞬间感觉心被利箭穿过,不寒而栗,他咽了几口水,壮着已经不剩小指指甲大小胆子,道:“我们不与你计较,撤。”中途的破音令他又红又铁青的脸多了些尴尬。
望着远去几人相互扶持、跌跌撞撞和灰溜溜的身影,夏绮雪不禁感慨果然是吃饱了撑。
此时,人群散开一条路,三个戴着鱼纹面具的人徐徐上前,走在最前的一位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戴着鱼头套的夏绮雪,一边问道:“刚才有人来报这边有人闹事,是你?”
两人相距间仅有两步的距离,夏绮雪上前一步,大了一倍的头套差点撞到对方的面具,两只浑圆的假鱼眼看看上去充满“智慧”,她摇摇头道:“不是。”
那人上身微向一侧倾斜,避开她的鱼头向她身后不远处正在合拢的人群望去,紧接着回直身体,道:“鱼神祭是我们鸣风很重要的节日,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将她带走。”
萧崇皓伸手将夏绮雪拉向身后,道:“是不是破坏,你自己可以问一问周围的人。难道你们的鱼神是喜欢乱攀诬?”
“侮辱鱼神,罪加一等。先将他们绑起,祭典结束之后再处置。”
“等等,”夏绮雪想再跨上前,用自己的大鱼头的气势压住对方,不过萧崇皓的手横挡在前,她收回了脚,认真道,“你们这群戴着奇怪面具的人。”
众人盯着她的鱼头不语。
“你们自己放任别人在这里闹事,反倒怪我替你们平乱?”
“口说无凭,还是要先关起来。”
“等等,”女子上前躬身道,“主使,是她帮了我,赶跑了真正闹事的人。”
那人瞥了女子一眼,又看向夏、萧两人,声音肃然道:“别再生事。”说着,示意另外两人离去。
夏绮雪两只手曲成爪子,不停地凌空刮他的背,低声道:“那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在说‘这事就是你们挑起,先大方放你们一马’。这高高在上欠揍语气,小心跌个跟头。”
“好了,别气。这是大多数人都会得的一种病,无药可治。”萧崇皓安抚道。
三人离去后,忽然其中一人跑了回来定在两人面前。
夏绮雪收起手,道:“还有事?”
“主使让我看着两位。”
“主使是什么人?”
“就是鱼神的使者。”
夏绮雪了然地点点头,又道:“如果我们走丢了,你会怎样?”
对方似是没料到这一问,挠了挠头:“不知道,应该不会怎样。”
“我们走丢吧。”
萧崇皓揽上她肩,迅速地窜入人海中。
当当当的锣声伴随着海浪声吸引了人群的注意,他们的欢笑声像退去的海潮渐渐地远去、消失。
人潮看似凌乱却是有序地沿着海岸线移动。乌黑的人头和彩色的面具、纸糊的彩鱼挤到了一起,犹如一条黑色的长河里飘游着色彩斑斓的鱼,既梦幻又诡异。
他们的视线齐齐地望向石窟,目光不约而同地露出期待和诚挚。
顺风变了,逆风起。
众人的心也随之骚动。
石窟方向,一道响亮的声音念道:“下水。”
那条巨大的锦鱼被十几人从洞内水池里逆风推出。
夏绮雪踮起脚尖看着,一边暗道:“按现在的风向,鱼若是离了这群人肯定会往回游。”
锦鱼渐渐地越过石窟,它昂首扬上的姿态像被海浪冲上岸搁浅鱼不停地挣扎翻跳,周身的喜庆的彩色削弱了目光的空洞,或者说是众人对它产生的自我幻想使它变得似有灵魂。
对于夏、萧两人,即使有氛围的驱动,也没能轻易受感染。
当锦鱼被完全推进海里,周边的其他人纷纷退去,任由它继续逆风而行。
夏绮雪看着那条假鱼竟然逆着风继续前行,那悠然的身姿似是在预示着它身上确有神仙附身。
身旁的一人看见此景,似是看见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满脸感动,掩嘴而哭。
夏绮雪不理解,难道因为她不是鸣风当地人?不过亲眼看见无人推动之下逆风而行,确实令她惊讶。如果不是假鱼内部有机巧,便是真的有神迹。
对于坚信唯物主义的夏绮雪,脑海里否定了后者不到半息,随之想起她自己就是一个不正常的存在。
夏绮雪想了一圈后决定放弃思考,直接问旁边那个比她多个心眼的人。她道:“你看出是怎样做到?”
萧崇皓未回她前,一个人抢先向她解释道:“是鱼神附在上面,把纠缠在鸣风这地的邪祟全部带走。”
那人一边说话一边挤到两人身旁,如蒙大赦一般舒了口气:“你们走得实在太快,我快跟不上。”
“这位兄弟……”
“在下陆亭亭。”
“辛苦了。”夏绮雪转向萧崇皓,“我们再走丢了一次。”
“等……”陆亭亭的话未完,两道身影又再次消失,他看向鱼神,神色颇是无奈转身追去。
两人离开了人群,藏于海边附近的林子。
他们挑了一处突出露台,视野开阔,远处挤在一起的一群人像一片巨大的乌云,从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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