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殊的答案远在他的意料之外,沈承昱愣了半晌,才还魂似的抽了抽眉心。
“你给我的够多了。”沈承昱摇头,手指掠过南殊的发。
雨淅淅沥沥下了许久也没见停,闷声被水汽隔得很远,震动连着地面颤在脚下。似是炮响,又或者只是雷声。
誓言在现实面前总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真到了生离死别之际,每一句都将幻化成血淋淋的伤口。
南殊看向闷声传来的方向,只后悔刚才冲动之下脱口而出的承诺。
俯身贴上他的唇瓣道歉,一下一下抚摸过沈承昱脑后的头发,眼眶濡湿。
他从她的眼神中读出悲意,也明白南殊的所思所想。她舍不得枪炮之下难得的温度,他也一样。
“南殊,你愿意留在这儿,就已经是上天给我的恩赐了。”他想安慰,可话一出口她反而看起来更难过了。眉眼皱成一团,叫人分辨不出那里有泪与否。
他只能把人抱得更近,贴上南殊的额头轻声哄道:“我们还有熠熠呢。”
听这话,南殊的眉目果然舒展开来。不过不是因为被安慰后的释然,而是感觉心头突然被人打了死结,疼得麻木了。
怔愣过后怒意上涌,训道:“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讲了。”
沈承昱对上南殊埋怨的眼神,把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缓缓收紧。抬手在她衣裙的丝料上拍了两下,不服道:“这样说我的人,你是第一个。”
“沈承昱,我很怀疑你的从业资格。”南殊语气不善,身体却向前倾着贴住他的脖颈。撇开那些纷纷扰扰,只管吵嘴:“堂堂外使,怎么连个女人都哄不住?害我伤心那么多年。”
“好了好了,以后不会了。”沈承昱苦笑着抚摸南殊的背,“我舍不得你再离开我。哪怕一分一秒,都是让我难过的。”
他让话顺着情绪涓涓流下,不再斟酌字字句句间的技巧。
听得南殊嘴角向上扯去,把眼眶带得更酸。
其实她早就不需要他再讲这样的话了。
他有多爱她,她比他更清楚。
他爱有温度,有重量,让她安心,但也极有方向。
信仰、家族、身份......
在沈承昱的心里还有很多很多东西,都站在情爱之前。
他爱她没错,但这份爱不是长久不变的东西。他有自己的秘密,有她不能知道的秘密。
南殊一味地贴在他身上,也不说话。
她想,谁都不知道炮火明天会落在哪里,不如就这样糊涂下去。多爱一秒,就多赚一份心安。
在雨声中睡了一夜,早上醒来,觉得屋里潮乎乎的。
南殊扇着扇子走到廊下透气,看积水顺着房檐滴落,掉在下面的石板路上积成水洼。
有人急匆匆踩过去,又掉头回来,四下张望好像在寻找什么。
看这人衣着得体不像难民,南殊便有心盯起她的动向。
抬头间不知是不是幻觉,南殊感觉自己好像与那人墨镜下的眼睛对视了一瞬。
她顿了片刻,而后立即提起裙摆上楼。
南殊没急着躲,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身影,越看越觉得身形熟悉。
不出所料,这人果然是来找南殊的。
从楼梯口出来快步上前,站定在南殊面前微微欠身,才摘掉了挡脸的眼镜与头巾。
“梅香?”南殊这才认出她来。要怪,就只能怪梅香她自己挡得太紧。
“小姐,少爷派我来给您送信。”她从包中取出一个信封,双手递到南殊面前,“昭妤小姐的平安信。”
“他们到了?”南殊急忙接过信封,向屋内唤道,“承昱,过来看。”
沈承昱闻声出门,南殊刚好抽出信纸。
上面的字迹娟秀工整,一看就是那孩子的亲笔。
“父亲大人,展信安......”南殊只读出两句,就默默停住了声音。
内容不长,一字一字细细斟酌,也很快就读到了尽头。
南殊将那信纸按照折线叠好放回信封,同沈承昱对视一眼,才长长舒了口气。
“我大姐会照顾好他的。”她不想他担心,尽力扯出一个微笑。
但她很想昭熠,沈承昱看得出来。
于是思索片刻道:“我会和那边的旧识联系,让他们帮忙照应。”
“好。”她垂眼,抚了抚沈承昱按在自己臂弯的手,又看向梅香发问,“南峤怎么样了?”
“少爷很好,昨天还去医院看了贺先生。”梅香应答,“您的那一枪本来只是擦伤,没多严重。但贺先生没有及时修养,导致伤口撕裂感染,大概还要再在医院住些日子才能痊愈。”
这倒算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南殊暗笑自己枪打得好,让这人一时半刻不能出来生事。
“你回去吧。”她把信还给梅香,“告诉南峤,我这里一切都好。”
“小姐,少爷吩咐说让我别急着回去,在这里多走走。看有什么是褚家能帮上的,一并报回给他。”梅香站在原地,紧紧握着手包的银柄。
除非黄浦江的水倒流,否则褚南峤根本说不出这样的话。
南殊看出猫腻,于是决定先把无关紧要的人支开:“一会儿还有采访,你先进去准备吧。我带梅香随处逛逛。”说着,就推了推沈承昱的手臂。
他配合着进屋,给姐妹俩说体己话的时间。
南殊颔首,带梅香下楼,边走边问:“还有什么事?”
“少爷有东西给您。”梅香缓缓握住南殊的腕,把包柄圈在她的指上却没松手,先嘱咐道,“还请您拿稳了。”
南殊低头去看,发现那柄竟在梅香指间压出了一道发白的痕迹,东西确实不轻。
“嗯。”她点头,牢牢握住银柄,整条胳膊都在梅香松手的瞬间下沉。
“这里面装的什么?”南殊皱紧眉头;抱怨似地打开开关。里面堆叠的小黄鱼发出声响,叫她连忙关上了包口。
“少爷说上次让您走得急是他不好,他给您赔罪了。”
前几天陶凝过来,梅香受南峤的吩咐,急三火四收拾南殊的行李。能带的都带了,但南峤还是觉得姐姐肯定要受天大的委屈,在家郁闷了好久。
这会儿借孩子的事情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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