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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倒转屠龙术
韩非著书,论及为君者之“法、术、势”,但他本人却没有多少为政经验。此时他一心想的是故国存亡,并没有多想秦王的举动。反而是李斯在旁默默,思及《韩非子》中所言,“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二柄者,刑德也。何谓刑德?曰: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为人臣者畏诛罚而利庆赏,故人主自用其刑德,则群臣畏其威而归其利矣。”
韩国已是必亡之国,大王却以存其社稷而换韩非之入秦,如此重赏,又是想让韩非做什么呢?韩非之书已经呈上,韩非此人,究竟还能为大王做什么,才值得这样的重赏。
原本打算与韩非联手的李斯,这一刻兴起了一点排挤之心。
不过还未深想,就听秦王悠然而道:“如此,寡人便可以同先生说一说,仙人为朕预演之事了。”
却是起身,带他们前往空旷之地,一样令人取了裘衣御寒,又摆上了桌案。嬴政端起一杯苦茶,仍然不太习惯地逼迫自己饮用——后世言道对身体有益,这是其一;以君王之尊带起饮用的风气,售于胡人之外也能售于国内,这是其二。
卖出去都是他用于秦国大业的钱,苦就苦点吧。
然后道:“在仙人演化中,六国毕,四海一,六国故地均为秦之郡县,文字货币乃至度量衡也得以一致。寡人与李卿这些日子的设想,确是一一实现了。”
李斯面上也现出喜色。他已经听秦王说过一次了,虽然他不敢肯定仙人之说到底是真是假,但秦王这样说,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态度。
《韩非子》中也曾言道君王之道,认为君主不能被臣下窥视心意,而秦王深信《韩非子》,如今有了奇遇是真,但有没有借着这番奇遇,用仙人之说来为自己证言,就不是随便能揣测出来的事了。
但不管如何,听大王这样说,至少证明大王依然打算信用他,采取他的谏言去推动秦国统一四海的步伐。上次大王没说了一些,今天对韩非也如此说,应该是不至于抛弃法家学说。
只是李斯还没有高兴太久,就听秦王语气一变,沉沉地道:“寡人生前,天下无事。寡人身后,天下皆反。朕见仙人演法之中,韩有张氏行刺,大索十日不得,安然隐居于下邳;吴有项氏逃匿刑狱,仍为太守座上客;天下有游侠寒士,携刀持剑,行凶于闹市,而秦吏不至;又有小吏饮酒结党,与寡妇成奸,无人告发……韩卿、李卿,可知寡人身死不足一年后,是何人先反耶?”
韩非既入秦,
他就换了称呼,韩非与李斯目光一碰,一个已经迅速想到秦王描述的场景,思忖之下竟发现确实是可能之景;一个则捕捉到“韩有张氏行刺,心下一惊,想到了五世相韩的张氏。他记得张氏换了家主,太过年轻,在韩国已经渐渐沉寂下去了。
两人抬眼触到对方视线,不由转开,各自思索起来。
上次嬴政对李斯,只提到各地秦律松弛,难以治理,贵族大豪横行不法,六国名亡意存,帝国危机重重的未来,还没有提到天下皆反的事,更没有说仅是他身后一年,就天下皆反,三年而大秦亡。
不多时,韩非率先回应,压住速度慢慢吐字道:“是项、项氏?楚国与秦有恨,离关中路、路远,项、项氏又擅兵。他其实还有话要讲,既然项氏藏匿于吴,又为太守座上客,楚国天高路远鞭长莫及,楚国人心不服的话,项氏拥楚王留在故地的公子王孙起兵,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就是这张嘴不争气,说得太多他怕大王着急,只能简而言之了。
李斯也接着道:“莫非是齐?齐国昔年仅余两城而复国,齐王虽懦,却不可轻视齐人。况且齐国风俗与中原多有不同,齐人不服秦治,拥立田氏而反,亦不为奇。
他也考虑过赵,赵国民风摽悍勇烈,极有可能反秦。不过赵国毕竟离得近些,容易控制。要说反,还是齐楚这样远离关中的大国更有可能。而且楚国从建国到现在,楚王都没能完全掌握国内的封君势力,秦国虽然灭了楚,但想控制这些有钱有地有名望的旧日封君恐怕也难;齐国则是自古重商,风气浪荡,受不了秦律约束,极有可能造反。
嬴政注目于地球仪上目前仍然属于楚国的位置,又移向同样属于楚国的另一个位置,摇了摇头。他们都说错了,当世恐怕没有一位贤者能够猜到那个结果。
“是一名戍卒,本要往渔阳戍边,因着下雨误期,率九百戍卒而反,天下震动。虽未得进关中而亡,然群雄投奔,又受其令赴六国故地,于是山东六国,皆反。
李斯与韩非同时怔住了,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也完全违背了他们人生至此的世界观。
非王孙,非权臣,非将军。
乃一戍卒。
仅一戍卒耳。
他何敢反?
他何能反?
他何以反!
大王所言,究竟是真的仙人演法,还是大王危言耸听?纵是仙人演法,又真的可信么?
谁能想得到呢,第一个大一统帝国,迎来了第一场动摇根基掀翻帝国的大规模农
民起义。
与嬴政当初一样李斯、韩非遍阅古籍也不是没见识的人但是——
什么事我们没见识过?
这事我们真没见识过.jpg。
嬴政早已为此震惊愤怒过如今古井无波只是看着这两人叹道:“秦国强盛少不得军功爵制。但是李卿、韩卿可曾想过他年秦一统天下寡人要用什么来赏赐?”
这……要说两人也是当世人杰了。但是韩非重心在理论《韩非子》一书更多是论及君王治国的法术势论及刑与赏的重要性。至于何罪用何刑何功用何赏这种细节又怎么会在书里一一去写。
他又不是写秦律。
李斯倒是更注重这方面的事情也有过全盘考虑。但是秦国如今连韩国还没灭呐。
军功爵制正是最适合榨取民力助秦国统一天下的制度就算是李斯也还没有往更远处想过。
嬴政自然知道以后的事情。军功爵制一定程度上崩了。
高爵升不上去低爵几乎无用。征南越的大军立了军功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出于什么心理这样做或许也是一种饮鸩止渴因为没有前人的经验看不到其他的出路只能如此。他在后世看到一个词:路径依赖。他猜测自己也是这样吧用旧日获得成功的方式继续统治他的帝国让百姓疲弊没有心力和能力去反抗。
其实他自己觉得还挺成功的他把住了其中的平衡。但是谁让他运气不好碰上个难搞的奇葩儿子。
隋朝在结束了数百年乱世之后二世而亡带来一个强盛的大唐相似之处常拿来跟秦比较但是嬴政看了之后真的心态要崩了隋炀帝这就是个正常昏君好吧登基十几年才玩崩跟他那奇葩儿子是一回事吗!
当然他也承认虽然他分寸掌握得很好但这种分寸不是谁都能掌住的。那孽子不行长子扶苏也未必就可以。让扶苏登基之后转向呢恐怕也不行已经难以调头了。
要说嬴政有多在意小民那就是个笑话了。他在意的是自家江山。既然历朝末世都有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他就不能等闲视之也不会自大的以为大秦的律法一定能压住——英主能压住可哪家都是庸主和昏君更多。生了个奇葩的嬴政这方面完全不敢托
大。
也是,生了这种儿子,任是谁都不敢托大了,古往今来全天下独一份的运气。
所以过去的旧制必须改了,不说让子孙后辈中的庸君也能稳住社稷,至少要解决他这个前所未有的帝国所面临的问题,不能留给儿子解决,只能他自己来。
幸好现在他还能提前考虑换一个方向前行。
又以“统一天下”为假设,嬴政将种种弊端与李斯和韩非二人商谈。两人一个长于理论,一个长于实务,震动之后也放开了思考,与嬴政一直议事到宫中掌灯。
但尚未在秦国得到重用,身段灵活到能顺应胡亥改动秦律的李斯且不论,韩非这样能称为一代宗师的人,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自己理念的。
还是嬴政结束了话题,沉吟片刻,对韩非说道:“仙人演法,寡人可让先生同观。只是自此之后,先生身边就离不得人了。所见所闻,亦不能向他人透一字。”
韩非没有犹豫。他唯一在意的是韩国,但现今来到秦国,又与秦王谈了这一番话,他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离开秦国了。加上秦王的承诺,必亡的韩国有了一线生机,那么于公于私,他都愿意得见仙人所演之法,以长见识,再真正去考虑自己理论中是否有不足之处,是否能以此为依据治理一个国家。
见他愿意,嬴政便笑道:“寡人想让韩卿做孤臣,不涉外务,只为寡人著一书,可否?”
韩非未迟疑:“谨受命。”
于是嬴政道:“李卿先退,寡人有得自仙人之书,天机不可外泄,卿日后要为寡人理政,不可视之。”
李斯便告退,虽然不得见仙人书,不能见仙人演法,却是安心了。
他又不想成仙。
他只想享人间权势富贵,一展胸中所学,生得富贵死得声名而已。就让韩非读书著作,成仙去吧,他非常支持。
李斯一退,韩非顿时紧张起来,还好秦王没与他问对,只是递过一本手抄的书籍来,道:“仙人之书文字不可辨,这是寡人亲录,卿不可带走,只能每日来宫中读书。待文字识得之后,再看仙人演法。
这些看完,此处还有一本《矛盾论》也可一观。寡人望卿读后,能以如今国势为基,为寡人重写一部治国之书。”
韩非应诺。待他退下之后,嬴政没有唤人入内,怔忡片刻,从玉玺空间里取出还没有看完的一本大部头,又读了起来。
他给韩非的,除了《矛盾论》,便只是那后世高中生所用的政治教材,被他摘录抄了一本而已。因为后来学会上网,看网上称
多年前的课本比新版更好,还与刘彻特意去重新买了一套。
世人喻天子为龙,《韩非子》教的是龙驭天下之道。而后世这教于国内所有十六七岁懵懂少年所学的课本,却被戏称为“屠龙术。
但那只是“屠龙术
正所谓,逆练真经,倒转屠龙术是也。——
十里一亭,一里人口少至十几户,多至百户不一。而轵道亭近于咸阳,人口繁盛,一里往往有数十户人家,因此轵道亭的亭长,对一般人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职位了。
但对于入秦的士子来说,一个亭长之位,简直是辱人之用,合该当时就色变而走,出函谷关为秦国广而告之,叫天下人从此莫来秦国才对。
不过张苍不是六国士子,而是秦人,而且他与李斯长谈过一回,最后欣然接受了亭长的职位,来到了轵道亭。
当然,不是因为他才二十岁,得了这个职位就很高兴。而是因为这只是个起点,是秦王亲自安排官吏试行新政的地方。
正好,他本来觉得自己年轻还没学成,入朝不合适。现在这个又重要又低级的职位还真是量身打造,极为适合。
这是嬴政选择的地方,他仍记得史书中言,秦王子婴于此“系颈以组,白马素车,奉天子玺符,也算是有意选了这一处。
“……这便是一元一次方程的解法。诸君若有不解,可随时来轵道亭寻我。接下来数日,便要请诸位用心教导我轵道亭的孩童了。
一干二十多到四十多的男子一起齐身,行礼称是。
这是秦王从全国搜罗来的数算方面的人才,有的原来还在随师长学习,有的原来是地方小吏,有的在少府或治粟内史处任职。
只要原先不是什么特别紧要不可少的职务,如今都被送到这里来,跟已经掌握了那套数学之道的张苍学习。职务还保留着,带薪学习。
有数算的底子,成年人学起来并不难。张苍来到咸阳后,又通过李斯学习了一下那些符号的发音,就来教他们了。而他们在开始的茫然之后,也很快入门,适应这个新体系下的数学解答之法。
张苍比较忙,这些人先跟他学,然后还要去教轵道亭的孩童。秦王在轵道亭用新政,学室不再只有官吏之子才能入学,也不是只学秦律与法家著作。
中人之家,舍得
为孩子投资的话,百钱便可入学室学习一年。这些擅于数算的人拿小吏的俸禄却不用担小吏的责任,只要在学室教授文字与数算即可。
当然,他们同时也要跟随张苍继续学习。张苍现在已经自学到了初中,正在把代数与几何纳入自己原本所学的知识之中。同时还试图理解物理。
化学教材不在他这里,嬴政知道化学需要试验,他打算把那些炼丹的术士弄来研究,找个荒山野岭让他们配火药去,炸死一个算一个,他不可惜。不过他这个时候的方士没有刘彻那时业务精通,主要吹牛方向是求仙,炼丹的手艺处于摸索阶段,比较糙,说不定真会炸死不少。
“哎,如此辛苦,我真是自找的。张苍合了书本,自嘲的一笑,带着亭卒去了田间。
他这个轵道亭啊,实在是很特殊。亭长是武职,本来不该他来做,就是做了,也应该在武事上用心。但大王亲自召见了他,告诉他轵道亭是一个“试验,暂时不与秦国制度相合,他这个亭长就相当于县令,只不过管理的不是一县之地,而是一亭之地罢了。
文事武事,都是他的事。
现在,他就要去田间查看种下的小麦情况。
他的治所位于东平里,田典是从少府调来的人。张苍知道农家与墨家入秦之后,墨家偶尔还能听到一两个出名人物,农家是直接消失无踪了。也是,农家能成诸子之一,并不是因为会种田,而是有其政治主张。现在入秦之后只被秦国当作农事好手使用,自然渐渐没声了。
不过张苍也知道,农家毕竟还是有弟子散落秦国官吏之中的,这次来轵道亭指导的农官有好几个都有农家的痕迹。东平里的少府小吏名为陈利,张苍看过麦田情况,打开自己拿到的农书,按照种下的时间仔细对比,各项都算合格,这才满意,向人询问陈利去向。
原来陈利在带本地的田典指导人耕地。他赶在春耕前过来,现在春耕就是他来东平里的第一件大事。
张苍走过去,陈利也过来行礼,两人便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站定,随口聊了起来。
张苍问道:“可有人有怨?
陈利摇头:“纵是有怨又怎么敢说。这里可是秦国。不过这次也有不一样的地方。
“大王有令,轵车亭若是绝收,不需纳税缴赋,少府拨给每户粮草。既这样说了,就算让他们种下煮熟的种子,那又有什么不肯的呢。
他笑了笑,兴致也高了起来:“虽说大王给的粮种许多不曾见过,但前番少府派人来装了水车,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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