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远侯府下场早定,家破人亡。”
“届时,你可以摆脱现在的一切。”
“再等等。”
如是说完,段承宣唇角微动,几乎要开口唤一声扶春的名,但听着屋内急促的呼吸,他闭了闭眼,复又忍住,而后匆匆离开,仓促到如同在逃离。
屋内,扶春咬唇伏在榻上,无声落泪。
听着动静段承宣已经离开,丹桂这才进了内室,上前跪在床边,小心唤她,“姑娘。”
扶春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丹桂便也不说了,只是安静的陪伴。
安静的夜里,只有两个人的寝室中,扶春哭了许久。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不,也不是不知道,而是心中翻滚堆积的情绪太多了,如斯种种掺杂在一起,让她分不清,辨不明。
大概,也只是单纯的想哭一场罢了。
为自己这荒唐而可笑的命运。
最后扶春哭累了,终于停下,但一直沉甸甸的胸腔,反而似是轻松了些。
“他果然和威远侯府有仇。”
净过面,扶春闭眼由着丹桂为自己敷眼,免得明天肿起来,忽然低声说。
丹桂手脚利索的换了帕子,低声说,“姑娘,我们该早做打算了。”
若段承宣所言为真,正是摆脱段家的好时机。
“嗯。”
扶春垂眸,静静思量。
段承宣要做什么,侯府下场又会如何?
她,又该怎么做?
虽然生病,但扶春也没疏忽了对威远侯的问候和关照,越是关键时候,越是不能疏忽了礼数。
侯夫人很是欣慰于她的孝心,加之她性格温和,待人极为宽和,扶春并没有如何劳累。而就在这几天的时间,威远侯的病势也越发的沉重,仿佛只是眨眼的功夫,便一病不起了。
“扶春。”段景耀茫茫然拉住扶春的手,素来张扬高傲的世子,在这一刻竟显得有几分脆弱。
“我在。”扶春面上的冷淡不觉柔和了些许,应了一声。
段景耀就轻轻笑了笑,黯淡的眸光也亮了些许。
他看着扶春,默默的想,扶春还是心软的,到这个地步也还愿意陪着他,而不是去找叔父,说明扶春也是在乎他的。
心中只是划过这个念头,他一身的冰凉便全都散尽了,甚至还浮现了些许热意。
“扶春,待父亲的事情了了,咱们去江南好不好。”段景耀轻声说,“那是段家的祖籍,家里在那边置办有庄子,据说庭院修建的很不错,到时候,我们春日踏青赏花,夏日泛舟湖上。”
段景耀还想再说,争取把这段话说的花团锦簇,能让扶春动心,但在此之前,他从未去过江南,甚至想都没想过,一时间,竟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扶春心中飞快转过一圈。
她并不觉得段景耀这么说是真的想带她去游玩,应该是早就有此想法,但不是他的,是侯爷?
侯爷发现了段承宣的意图?所以提前给段景耀准备好了退路?
这是扶春想到的最大的可能。
她嘴角勾了勾,说好。
当然是假的。
但是,答应给死人的话,自然是不必作数的。
屋内,威远侯慢慢睁开双眼,侧头看了眼外面。
侯夫人休息之后过来,又叫了扶春去休息。
扶春依言退去,若有所思。
这威远侯府的秘密,越接触越是让人好奇。侯爷生病这些时日,段承宣一次都未来看过,侯夫人竟然提都没提过一次,就好像府里没这个人一样。
甚至……还有些避之唯恐不及之感。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扶春抬头,遥遥看了眼段承宣所在的院子。
这些时日,自从那日从宫中回来,对方也很少再出门,据说,是伤势复发,在养伤。
心中微动,扶春不觉有些挂心,但默了片刻,嘴角的笑意渐敛。
从前,她视段承宣为友,两个同样的可怜人凑在一起相互依靠,那份友情是真的,但她如今的遭遇同样也是因对方而起。哪怕她清楚,这皆是因为段景耀的私心,怨不得段承宣,可她的一生因为这件事毁了却也是千真万确。
扶春不想怨。
却又很难不怨。
便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走下去吧。
扶春加快了脚步。
不管威远侯如何病势沉重,朝廷举办的接风宴依旧如期举行。
宫宴之上,陛下亲封段承宣为镇远侯,并且御赐府邸,只是府邸仍需修葺,因此段承宣仍需住在威远侯府。
从宫城之中出来,扶春不觉心下一松,回头看了一眼。
今夜一切瓶颈,似乎无波无澜,但在赴宴之前,段承宣那边传了信过来,要她今夜小心,因此刚才她一直格外警惕。
也不知道,今夜是怎么回事。
心中种种疑惑,如今只有段承宣能为她解惑。但对方与她们并不同路,扶春便也只好暂时忍下。
回复之后,府上一切安宁,看望过威远侯之后,扶春便回了博今院,丝毫不知,她走之后,踩着深深的夜色,段承宣进了威远侯所在的正院。
这是段承宣此次回京后,第二次见他这位名义上的长兄。
上一次是在他母亲的坟前。
侯夫人和段景耀都被请了出去,嘴角还挂着血渍的男人被扔到了床前的空地上。
他身上的7骨头被打断了大半,这会儿躺在地上跟一团死肉似的,只会模糊的□□几声,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咳,咳咳。”床上,被灌了一碗药唤醒的威远侯一阵急咳。
只是短短的十余天时间,他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面色苍白,五官突出好似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包着骨头。
这样咳着,几乎让人心惊肉跳,担心他下一刻就会咽了气。
但段承宣显然不在关心之列。
他脸上的表情本就不多,更多的时候,是威严且深沉的,但此时面无表情,那冷意便好像是从骨头里沁出来的一样。
“你的人还你。”他冷笑,转身便准备离去。
对于这个人,段承宣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咳。”
威远侯又咳了。
但又好似在笑。
段承宣脑中忽然划过这个想法,下一刻,一股莫名的晕眩便席卷了他全身。
他睁大眼,竭力试图控制住自己,但在那汹涌的药效之下,还是不可遏制的渐渐昏沉下去。
这个疯子!
不好,扶春——
段承宣心底一紧,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博今院。
出去了半日,刚一回来,有不少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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