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失魂落魄后，段景耀抬步，大步流星追了上去。
扶春生他的气是应该的，但她性子软，温柔又善良，只要他好好对她，她会原谅他的。
一定会。
段景耀咬牙想，眼中慌乱一闪而逝。
“世子，夫人说她心绪烦乱，想要一个人静静，劳请您去别处安置。”
丹桂拦在门口，垂首敛眸，恭恭敬敬的说。
“滚。”段景耀心一紧，挥手掀开了丹桂，大步进了屋。
“扶春。”他直奔屋内，却见轩窗之内，美人垂泪，满是哀切，心中顿时一痛，原本的急切散去，全数化作了慌乱。
“扶春，别哭。”他声音轻颤。
扶春不理他，偏过头去，不言不语，泪水不止。
她这样安安静静，不言委屈，不言难过，什么都不说，只是流泪，反倒更让段景耀不知所措。
若是说，他还可以辩解，但她什么都不说，他竟辨无可辨。如此这般，反倒似哀大莫于心死，已经在心中彻底定下了他的罪，所以无话可说。
段景耀越是想，越是怕。
“扶春，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打我也好，罚我也好，别哭。”段景耀说。
“都是我的错。”
“扶春，”他原本弯着腰，不知不觉矮下身蹲在扶春面前，抬头看着她的眼，期盼她能看来一眼。
然而，不管段景耀说了多少话，扶春只是看着外面的雨，默然无言。
在他眼里，扶春惯来是柔顺的，十分的好说话，他有时觉得，若是能见她发发脾气，定然也十分得趣，可眼下真的见到了对方温顺下的倔强，他却分外头疼。
“唯有一条，吾心悦你，是真的。”
许久，任段景耀如何说，扶春都不为所动，段景耀急切又沮丧，怀揣着最后的希望说。
话音落下，段景耀便看到扶春唇角微动，心中顿时一喜，复又升起希望。
扶春的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止住，她低下头看着身前的段景耀，眼中复杂之际，似有千言万语，却又缄默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世子，”她开口，声音细弱，几不可闻，“真的吗？”
段景耀重重点头。
“若有欺瞒，天打雷劈。”他郑重若发誓。
扶春便牵起唇角，分外勉强的笑了笑。
段景耀眼巴巴的看着她，满是期盼，期盼她愿意原谅他了。
“我相信你。”扶春抬手，轻轻拂过段景耀的脸颊，见着他眼睛慢慢亮起，心中只是冷笑。
下午时分，扶春得到信。
段承宣和威远侯先后离府，段景耀知晓此事，还生了气。心知这背后的事定然和侯府的秘密有关。
外面雨势不停，只是小了些，但仍旧淅淅沥沥的下着。
这样的雨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让侯府两个主子都冒雨出了门。
“姑娘，有小厮听了一耳朵，说是去城外祖坟处。”
丹桂附在扶春耳边悄声说出自己打探来的消息。
扶春眼神微动。
是去看前威远侯？等等，还有个人，段承宣的生母。
先威远侯生前最宠爱的姨娘，据说生的倾国倾城，极其美丽。
但有关她的消息，也只有这星点，再多的，便不知道了——
想到这里，扶春心中一动，忽然就觉出不对来。
一个美丽的女人，给人的印象定然是极其深刻的。但如今却鲜少有人再提起，就仿佛，对方的消息，也随着十年前那场侯府的清洗，随之被抹去了。
直到傍晚，原本先后离府的威远侯与段承宣一同归府。
段景耀随之与威远侯进了书房，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竟好似发生了争执，威远侯还吐了血。
阖府一惊。
扶春亲自前去看望，然威远侯昏迷不醒，她连人也未见到，倒是见到了一直避居在院中礼佛的侯夫人，以及脸上带着掌印的段景耀。
“我就是不甘心，那不过是——”
“住口！”
扶春赶到时，正巧听到母子两人在说话，在她面前向来温和慈悲的侯夫人拔高了声音，竟有些疾言厉色般。
门口守着的下人向她行礼，里面的声音立时便止住了。
侯夫人叫去扶春说了几句话，便让她回博今院去。
到底男女有别，她不适合留下照顾威远侯，只是留下了段景耀。
扶春依旧是温顺的模样，只是格外沉默了些，待回去后，当晚，她就病了。
没有具体的症状，只是头晕无力，食不下咽，夜间就发了热，请来大夫也说不出什么。
段承宣晨起便入了宫，中午还被陛下留下赐宴，午后方归。
谁知他刚一回府，就收到了这个消息。
昨日的一场大雨，下到了半夜，晨时便渐渐停了。
原本一地的雨水，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便被太阳晒了个干干净净。
段承宣骤然止步，日头亮的晃眼，他眼中却只有扶春那张脸。
明明在落泪，却悄无声息的，倔强的丝毫声音都不肯发，和她温顺的外表截然相反。
是心病。
他恍然想着，心中骤然一痛。
“将军！”亲卫下意识唤道。
在亲卫眼中，段承宣坚毅果决，英姿勃发，他似乎永远都是自信沉稳的，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从来没有人能在他身上看到和脆弱有关的一切事物。
直到刚才。
段承宣总是沉稳从容的脸上忽然浮现一抹哀色。
“可是哪里不适，卑职去找大夫。”亲卫匆匆说。
段景耀抬手制止。
“无事。”他说，继续前行。
他放缓呼吸，试图缓下心中的酸涩，却无济于事。
那些和扶春有关的往事，越是多想，便越是懊悔痛苦。他痛恨又厌恶自己这般无能为力的可笑样子，却又忍不住再三如此。
“扶春，”他垂眸默念。
是夜。
扶春躺在榻上，半闭双眼，迟迟不能睡去。
她白天睡得多了。
屋内只有她一个人，她借着身体不适的原因，让段景耀去别处睡了。
不用再见着对方，她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
夜间万籁俱寂，明明白天也不觉得如何吵闹，可等到入夜，却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连遥遥的，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鸟鸣都分外清晰。
晚风浮动，带来阵阵荷香，是院中缸中养着的荷花开了。
倏地，荷香中混入了丝丝苦涩。
是药的味道。
夜太安静，亦或者是她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所以对方出现的第一时间，扶春就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