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宣忽然睁开双眼。
从军多年,早已养成了他警觉的性格,因此,身边人稍有动静,他就已经醒了。
入耳的轻吟让他心中一颤,那股从骨子里弥漫出来的热意沸腾着灼烧起他的理智。
是……扶春。
这个声音段承宣无论如何也不会忘。
昏迷前发生的种种瞬间苏醒,段承宣身子一动,瞬间翻身下床避开。
一抬眼,他便看见了满面红潮的扶春。
凉意离开,扶春茫茫然的睁开双眼看过去。
那人的面容印入她的脑海,眨了眨眼,她已经将对方认了出来。
“段…承宣。”她呢喃,在热意的驱使下伸出手。
扶春觉得自己好热,段承宣身上是凉的,一定…很舒服。
“抱抱我。”
如云般的鬓发散乱,雪肌生霞,目含春波。
眼前的女子是那样的美,倾国倾城,活色生香。
更何况,她还是他的心上人。
扶春朦胧着眼,向他伸出手,衣袖滑下,原本霜雪般的皓腕晕着浅浅的粉色,指尖纤纤,勾动心弦。
段承宣眸光震颤,下意识伸出了手,却在即将碰触到扶春的瞬间僵硬住。
他停了,扶春却没有,她抓住了他的手。
在欲望的驱使下,她的指尖都是颤抖的,顺着他的手,划过手腕,没入他的袖中,攥着他的手腕将他拉向自己。
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抱我。”她轻吟。
温热的指尖挑动着他极力压抑的情欲。
段承宣急促的喘了口气,忽然就抽回手,在扶春颈侧一捏,见着那双雾蒙蒙的含情双眼闭上,他又怔怔看了一眼。
理智在挣扎。
【是段承州算计,他中了药,纵使发生了什么,扶春不会怪他。】
【但这是扶春。】
【是扶春啊。】
段承宣起身,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去。
那种仿佛从骨髓泛起的酥麻痒意,哪怕在睡梦中都让扶春无法安枕,她微微蹙着眉,落在锦被上的手抓紧,莹润的粉色指尖紧到发白。
夏日渐深,院中池塘中的荷花开得正好。
随着扑通一声,段承宣毫不迟疑的跳了进去,凉意弥漫,渐渐压制下流窜在他四肢百骸中的热意。
一行拦住段承宣的人倒地□□,趁着这个时机,被拦在外面的亲卫们都冲了进来。
“将军!”
“快去请大夫。”
“慢。”段承宣开口,自水面浮出,水珠成串滴落,总是沉静的乌黑眉眼扬起,露出无批的锋锐凌厉之色。
“不可惊动旁人。”他道。
亲卫知他心意,立即应诺,边担忧的看着他。
将军的伤势未愈,是不能沾水的,更何况是凉水,而且看样子之前还中了药。
段承州下手太狠,可以说是虎狼之药,但好在段承宣在边关征战多年,无数次险死还生,早已经将意志磨练的如铁般坚硬,哪怕这个时候,他也能强行忍耐。
主屋内,听着外面的动静,段承州满是遗憾的闭上双眼。
失败了。
这是最后的放手一搏,没有计划,事起突然,为的就是打段承宣一个措手不及,计划可以说是十分的粗糙。
若有别的可能,他也不愿意如此,但这些年下来,段承宣身边势力早已经成了气候,他根本找不到出手之际。如此再三,段承州才会选择放手一搏,用如此错漏百出的方法,这件事就算做成了,也根本经不起查证,他不过是赌段承宣的心而已。
他赌,段承宣必然不舍掀开此事,坏季扶春清名。
但失败了。
这么重的药,竟也让他挣脱了。
段承州想着,心死若灰,胸腔震颤着嘴角溢出鲜血。他想要忍住,但到底忍不住,直接喷了出去。
“爹!”怔愣中的段景耀一惊,扑到床前。
“叫大夫,快叫大夫。”他大声对外面吩咐,边紧张的看着威远侯。
此时的段景耀再顾不上刚刚所想的对扶春的担忧,以及对未来的彷徨,只剩下全然的忧惧。威远侯对他或许严厉,但更多的是疼爱,眼下他这个样子,明显是……
只是想想,段景耀就慌乱起来。
“耀儿,”一口血吐出去之后,威远侯反倒觉得自己好多了,他拉着段景耀低声说话,嘴角还在沁着血。
他有太多不放心的事想要和段景耀说,但最不放心的,还是段景耀。
段景耀连忙应声,恰在此时,门被嘭的一声推开。
今日段承宣第二次进入这件屋子,他的衣摆还在滴水,神情可谓阴沉。
段承州抬眼看去,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口中的话不觉止住,段景耀就也看了过去。
床上的人虚弱苍白,满身死气,让人怜悯。
但这个人绝对不包括段承宣。
他不做声,看了眼段承州,目光最后落在段景耀身上。
将死之人无所畏惧,但他有软肋。
段承州闭了闭眼,说,“耀儿,你出去。”
段景耀下意识睁大眼,有些抗拒。
“去。”段承州说着呼吸又急促起来,他颤着手探入枕下,取出锦盒,将其中的药丸喂入口中。
段景耀迟疑片刻,站起身狠狠瞪了眼段承宣,大步出去。
房门关闭,屋内只剩下两人。
段承宣冷眼看着段承州,不觉和一个要死的人有什么好说的。
段承州也不在意,他吃下药丸后,面色不正常的红润起来。
“耀儿,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渐渐调匀了呼吸,他慢慢开口。
段承宣面色骤变。
苦涩的药味,熟悉的声音,是丹桂和绿萼。
她们在给她喂什么?
扶春迷茫中想着,只觉十分疲惫,根本不想睁开眼睛。
昏昏沉沉中,她不觉有些焦急,最后又慢慢安静下来。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难以心安,整日殚精竭虑,眼下这样昏睡,倒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昏睡前发生的事情慢慢复苏,她想起来了!
扶春豁然睁开双眼,她中了药,身边的人是段承宣,她,她还……
“姑娘,您醒了。”丹桂有些激动的说。
扶春看向她,她有太多问题想要问个清楚,但还不等她开口。丹桂就先匆匆说了一席话——
“姑娘,什么事都没发生。”
“侯爷刚刚去了,夫人和管家正忙着,我说您晕倒了。”
“段将军的人带我们把您接回来的,说是侯爷想要算计您和将军,好拿将军的把柄,给你们下了药。”
扶春闭眼,纷纷扰扰的思绪被她迅速压下,整个人都冷静下来。
“更衣,去正院。”
她明白丹桂的意思,是要问她接下来的安排,这些事情来的太过突然,她一时半刻根本理不清楚,不过眼下老侯爷过世,论礼她必须前去,不然只会惹人非议。
报仇重要,但她更想好好活着,她还有太多太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到。
老侯爷去的突然,不少人十分惋惜,想尽办法打探,暗中传言不断,都觉得定然和段承宣有关。
侯府兄弟两人不和,在这玉京之中,并不是秘密。
这大破敌国,与国有功,深受天子信赖的镇北侯,可是不少人的绊脚石。
天子的恩宠就那些,玉京的权位就那些,段承宣占了,便注定别人没有,别人想有,最好的办法自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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