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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太子过继

小说:

和死对头结婚后真香了

作者:

白魁岚野

分类:

衍生同人

那天散朝后,崇贞帝亲笔封后大典的皇诏昭告天下,民间沸沸扬扬遍布八方,税田令诏书已过完户部的印章,就等大典结束了。

册封吉日定好后,宫内上下都在奔波忙碌,崇贞帝大赦天下,多数流放半途的囚犯被放走自由,死囚也一批一批地被免罪流放,除开行大典的百万两外,崇贞帝又叫户部拨出一些银钱分赏励民以作赐福。

可这艳阳照不进清冷的东宫。

北周要立新后,东宫置在事内,领事公公在乾清宫等了崇贞帝半日,带着一众人赶往东宫。

守殿太监根本管不住来者气势逼人,瞧见他们的衣着就滚进了门,“殿下,外边来了一群人,是陛下身边的掌事公公。”

闻言,亓洹心中疑惑,但还是搁下笔,“来了。”

亓洹出门没几步,就瞧见屋外侯着群人,派头还不小,最前面的领事手捧圣旨,神情严肃。

见圣旨如见天子,亓洹默然跪下,双手交叠放置地上,额头轻抵着,立耳清听。

见状,领事公公的眉目有一丝松动,铺展圣旨,放声宣读。

“先后薨逝多年,今立新后为一朝国母,权掌后宫,辅国安邦,此外,大典当日,太子亓洹过继新后膝下,望母疼子孝,共和北周。”

什么?

亓洹手指一抓,骨节泛白,在地上磕得发红。

他呼吸也变得沉重。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太子殿下,请接旨。”领事公公怕他听不清,刻意说慢说重了些。

亓洹稳住心态,低下眸遮去眼中情绪,支使双腿上前接旨,脚上仿若各绑着千斤石,沉重到麻木无感。

“…儿臣,领旨。”

领事公公看着圣旨接到亓洹手里,眉笑眼开道:“恭喜殿下。”

恭喜么…

气氛静了会儿,亓洹才回:“多谢公公。”

领事公公:“圣旨送到,那咱家就不打扰殿下了,奴才告退。”

东宫庭院拥人之息散去许久,亓洹孤坐一桌四椅,对着桌上的圣旨怔神。

亓洹保持这个状态良久,侍奉他的太监来往不停,索性温了一壶茶上来,小声道:“殿下,这是从南边新进的茶叶,听说入口滑而不腻,味香甜口,您尝尝罢?”

亓洹不想辜负他的好意,但又着实没心情,“吾待会儿喝,你先撤走吧,放着入灰可就浪费了。吾出去走走。”

“要奴跟着殿下吗?”

“不用,吾一人就行。”

亓洹顺着记忆独自一路辗转在飞檐之下,摸索着一道又又一道的石板宫墙,远远停望一座巍峨宫殿。

这座宫殿曾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先后去世后,也就封锁了起来,这么多年,那把锁都锈得不成样子了。

后宫最热闹的地方,如今成了最忌讳之地。

为何会变成如今模样…

亓洹拳头握紧,甩身离去。

一道圣旨让乾清宫来了一位稀客。

崇贞帝两指夹摸鼻梁,眉心微挤,靠着椅背稍作歇息,适才忙完一件积淤在心许久的事,自有威严的帝王难得犹豫和生出一丝不安。

殿内角落置着一台两层镂空外包银花的圆鼎,掌风的宫女往里加了点料,养神香远远沁入崇贞帝的肺腑,他神经放松几分,眉眼的沉鸷肉眼可见地消失。

“陛下,太子求见。”外面的公公进来传道。

崇贞帝眼底阴雾化淡,好似认真想了想,道:“让他进来。”

公公口信给亓洹后就走了人,大殿一时只剩父子二人。

亓洹看到他那一刻,激意忽起忽灭,到底止住了冲动,先行躬身敬礼,“父皇。”

“嗯。”

崇贞帝低头翻阅着文书,亓洹只觉口干舌燥,一肚子的话流到嘴里所剩无几。

他该说什么。

有没有这个资格。

该与不该,他都在想。

流动的空气慢慢静止,崇贞帝翻页的哗哗声一次次地打在亓洹的心上。

翻书声戛然而止。

“你来找朕就是光站着?”崇贞帝放下册子,看了过来。

“没有。”亓洹音色低沉,“儿臣只是有一事想不通。”

崇贞帝直言:“过继给新后这事?”

原来他知道。

亓洹忧色沉闷,动了动嘴皮,“是。”

崇贞帝敲响乌黑发亮的案桌,“你是前皇后生下来的太子,她死后,后位空着许久,也无名正言顺之人作你名义上的母亲,唯有封新后才可。”

谢贵妃迁位后,也变成崇贞帝名正言顺娶的皇妻,而亓洹作为太子,认她作养母并无不妥。

崇贞帝心在朝政,后宫嫔妃并不多,权势宠爱集于一身的女人不论谁都会第一时间想到谢贵妃。

亓洹:“儿臣,有异议。”

他目视前方不去看男人,也能感受到话一出的那时,温度骤降,压抑气息滚滚卷袭。

“朕是你老子,做什么决定你还没有资格跟朕讨价还价。”崇贞帝摘下大拇指上的龙玉环,放在亓洹正前方的桌上,“除非你有本事把朕踹下来,自己做这九龙天子。”

谋权,篡位。

亓洹一惊,抬眼正视他,羸弱之身忽而变得铿锵有力,“儿臣要是逼父退位就是北周大逆不道挫骨扬灰的白眼狼,一负母后对儿臣的教诲,二负子民对儿臣的期望。”他深吸一口气,“儿臣此生只认母后一人,您逼儿臣认贵妃作母,儿臣办不到。”

崇贞帝还是那句话,“这由不得你。”

凭什么。

亓洹很想发脾气,可理智还是压住了心中气焰。

“母后故去未得十年,儿臣斗胆一问,父皇心中可还有她的一席之地?”这么一问,他的怒火不再燃烧,被那一瓢冰水浇灭成湿硬的残木。

这一通话打乱他们之间交织的风火,亓洹垂首不愿看他,崇贞帝的话铁锤般地一下又一下地砸下来。

“你生在帝王家还想念及情义?朕让你读这么多年书是让你将来励精图治安定江山大业,不是让你来跟朕唱反调的!朕把所有心思都花在治邦治政上,每日批阅的奏折少说几百多则上千,小事要批,大事更是得忙上十天半个月。若朕懈怠,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朕,盯着这张龙椅!你不养硬身体,哪天朕出了意外死在这个位置,又有谁能坐得住这因果报应的帝位?!你又拿什么抗!你甚至…”

你甚至长寿与否都是个未知。

你拿什么抗…我的儿。

崇贞帝惘然若失,他空有一手遮天的本领,却护不住自己真正想留住的。

他一乱阵脚,难守江山。

不是不想,而是他不能。

宫里人常说,温润如玉的太子亓晟,多年后也变成了一个薄情寡义的君王。

可只有当自己坐上了帝位,才知道“柔情”二字是一把捅向自己的致命匕首。

一旁将要熄灭的烛灯又起了火。

亓洹喉间像有鱼刺卡住,刺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撩开袍角,屈膝贴地,额头紧贴交叠的双手磕在地上,“…儿臣愿以病残余生诚换父皇长命百岁。”

“朕不需要。”

崇贞帝闷赌的胸口上下起伏着,他缓了会儿,顿而转回正题,“若生在寻常人家,你尚可耍耍脾气,朕不会说什么,可你是顺位图治的太子,是我亓晟的儿子。朕拉扯你长大,你犯错,也是朕的教养之过,朕要罚你,也要狠劲地打自己巴掌,得打红打肿。这样,才能让你看得清楚。”

火气湮息,残灰幽幽。

亓洹无语凝噎,指甲嵌入掌心的肉里,渗出弯月红印,“是儿臣胡闹,儿臣自愿领罚。”

崇贞帝坐回椅,仰面闭着眼,静了良久,道:“朕很累了,你下去吧。”

亓洹拖着沉重的身子起身,嘴唇翕动,“…儿臣告退。”他心神恍惚,也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的乾清宫。

时过不久,殿外的公公捧着养神汤进来,崇贞帝看也未看,道:“让太医院做碗药汤送去东宫。”

公公应声忙去。

同样的,那道旨意也传达到了玉銮殿。

帐中美人柔荑掀开轻帷,似乎不太确定,“陛下让太子殿下过继到本宫名下?弄紫,你听谁说的?”

弄紫怀中抱着软滑锦裳到榻边守着,悄声道:“陛下今早派人去东宫宣旨了,之后才有人来玉銮殿捎的口信。”

谢贵妃听完,柔情眉眼浓开笑意,“看来,这后位本宫不想当也得当了。”

弄紫没听懂,“娘娘这是何意?这后位您不是一直…”

“本宫当然一直都想要。”谢贵妃穿好衣服,拢鞋坐在镜台前,左右盯着铜镜的自己。

鹅蛋脸圆凤眼,双目天生含情,哪怕她不笑也有几分妩媚,尤为细挺鼻子下的微笑唇,不涂红脂也粉润如琢。

亲戚们都曾夸她灵气俊美,实话不假,她首秀就被留在宫中,面圣时恰和崇贞帝对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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