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李家一个邻居正靠在墙边纳凉,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那鼻孔险些要戳破天了。
她心中有些沮丧,正想找人撒气,可巧给他赶上,摩拳擦掌跳至面前,揪起他的衣襟喝道:“你敢用鼻孔骂我?我得罪你了?”
他不料此人刁蛮,劲还不小,只得半祈求半鄙夷道:“这李家没一个正经人,你穿成这样进人家灵堂,更不像是什么好人!”
桓清松了手,觉得这话说得有点道理,穿这么艳进灵堂也不会是吊丧的,倒像是找茬的。
不对!他刚刚说什么?
桓清往他怀中塞了些银子,将他拉到墙角问道:“李源不是好人我知道,他夫人怎么了?”
那人有几分得意地炫耀所知:“我看那女人和容连早就勾搭上了,他们倒是很小心,却偏巧有次给我看见在巷子里嘀咕。平日里名声那么好,温婉贤淑得要命,背地里就难说了!说不准还真是他二人合谋把老李毒死的,这陈大人虽公正但毕竟不会拐弯子,想不到这层!”
“这些你没同官府说过吗?”
那人不屑道:“啧,他家老夫人都没怀疑,我多嘴什么?官府又不给赏钱,还平白得罪姓容的!”
看来这李老夫人并没那么刻薄,对儿媳妇也很满意,再加上儿子平日对人家的打骂更觉理亏,不好去怀疑人家,今日一听她提起容连,才将心里那丝猜测引了出来……
她回去将今日所见所闻,俱无遗漏,一一告知陈徐二人。那二人互看一眼,似心照不宣。
——
再次提审时,容连大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明晓了死因,还去查了离经草的来源。慌忙跪地辩解说自己并不知道离经草会引发心疾,只是想像过去那样掺杂些便宜货卖,同批参茶都是一样的,非独针对李源。
徐秀在旁冷喝:“不知道?离经草虽不至于少见,但并不会拿来做茶叶,难道不是蓄谋已久?而且知道它会诱发心疾的人就更少了,但你却恰巧认识办过类似案子的冯泰,你说你有没有嫌疑?”
只可惜冯泰死了,这也只是猜测,容连并不买账。他相貌中等,身材微瘦,身上没多少腱子肉,却声如洪钟:“大人明察,我根本不知道李源有胸痹之症,这真的是巧合,不信可问李家人!”
沈氏早在外等候,经传到堂上端庄跪地,双目泛红,神情憔悴,似还沉浸于丧夫之痛:“回大人,我夫君的病,容连是知道的,有次还恰巧赶上他病发,府里的丫鬟可以作证!”
容连震惊无比,指着她半晌无语,像是遭受到了背叛气得头顶冒烟,也不顾自己方才说过的话与此刻相悖,反过来指责沈氏:“是她!是她逼我将参茶换成离经草的,她早不满丈夫毒打,说只要我帮了她就分一半家财给我!”
“试问我不过一深闺妇人,又不识得几个字,也不像你是个卖茶叶的,更不认识冯郡丞,如何知道什么离什么草?”相比容连,沈氏淡定得多。
容连还想说什么,被陈璧的惊堂木吓回了肚子,陈璧命人传来桓清当日所见邻居以及李家婢女。邻居倒还公正没有添油加醋,婢女却显然只顾帮着自己夫人辩解,说李老爷与容连是在一次商会上认识的,后来还多番照顾容连生意,所以才有些来往,纵与夫人闲聊过也都有第三人在场,并无私情。
容连愤恨地望了沈氏一眼,似有同归于尽之意:“怎么没有!是她勾引我,整日在我面前诉苦,说她夫君如何如何打她,我为表安慰还送了枚翡翠发钗给她!”
“不是的,发钗是当着老爷的面给的,只是为感谢老爷照顾他生意给的回礼!”
县令陈璧冷冷笑了,这小丫鬟还挺忠心,他却不能轻易相信:“沈氏,你自家人当然帮着你说话,容连和你邻居的供词却不是子虚乌有吧?”
沈氏轻叹了口气,眼中有些疲乏之色,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有些话虽难以启齿但也无法再隐瞒大人。李源……不举,我根本从未与他行过房,更没跟容连有过苟且之事,大人不信可安排人查验!”
纵使没有苟合之事也必有勾结,否则容连平白害死李源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陈璧冷喝道:“所以你恨他,然后勾结容连谋杀亲夫?!”
“呵,其实不举又如何,我何曾嫌弃过他,为什么却仍要受其打骂?老毛病犯了也不肯放过我,还说要让我去体会他的痛……我真不知我做错了什么,生嫁于他为妻,只要他不死这种痛苦的事我便要经历一辈子!!我知道容连让我跟他相好,不过是想谋夺李家的财产,他家里养着几房年轻姬妾又如何看得上我,既然他自己提出要用离经草,为什么不利用?那种奸商早该去死!”
沈氏自顾自说完,临了又很轻松似的笑了笑。她心里清楚,容连这种贪财的人最好骗了,只要告诉他偷换离经草不过是以次充好的小罪,只要他一口咬定不知李源之病,并非有意为之,花点钱就能消案,将来还有万贯家财等着。
富贵险中求,他不是深谙此道吗?
容连歇斯底里,面目扭曲,怎么也没想到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拉他一起下地狱,气得浑身发抖。若非衙役拦着,都想当场掐死她!
桓清在侧堂听了许久,心里终于有些不是滋味,原来她自入公堂便没打算再撒谎狡辩,或者是知道天网恢恢,早晚躲不过去……
人群散去,她终于有机会来到沈氏面前。若非身为李夫人,她绝不该是如此的命运。
“我叫桓清,还不知道夫人芳名?”
她淡然一笑:“我叫沈世英。”
世英,世之英杰,却要被困于樊笼,终而殒命……
日暮黄昏,堂内光线不明,徐秀的脸一半浸在黑暗里,平白透着些阴沉,不由令她想起了殷墨——那个在翎国除了小师叔以外待她最好的人,也是她在遭受严刑拷打时最祈盼来救她的人,只是那时她并没有等到,以后大概也再难相见了。
“难道在你们祁国,女人是不能和离的吗?”她目光幽幽,望着徐秀。
……
说得你们翎国可以似的,哪里还不都一样。他垂眸道:“看情况吧。”
若是显贵之女自然是有资格的。
——
万乔回到木屋时,见到徐秀的留字,忍不住多想,这二人整日朝夕相处,如今又双双外出,不会是日久生情了吧?那这徐秀还隐什么居,修什么性?
万兴吃着糕点,听着姐姐唠叨也毫无烦意,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瞎操心人家这些事。
她拨了拨炉中的炭火,踢了他一脚,撇嘴道:“不说他们了,你昨日为什么没去私塾,去哪疯了?说话!吃吃吃,就知道吃!”
“不吃怎么长大,不长大怎么养你?”万兴扫了扫手中的残渣,站了起来,叉着腰毫无羞愧之色,反而像是在教训她。
万乔被气得无语应对,又舍不得打,只能在屋子里来回走着。这孩子才七八岁就爱说东扯西,不上正道,早晚被他气死。
“对了姐,我看你那将军的事还是不要对他俩说了,他们又帮不上什么忙,让人平白担心做什么。”万兴眨了眨圆眼珠子,提醒道。
“我看以后我受伤病重你也不会去看我吧!”
万兴笑呵呵道:“哎,姐姐你这就错了,你死前我定会寸步不离,衣不解带。不过,人家彭将军可不是咱们……”
桓清与徐秀外出回来刚走到门口,恰巧听到“彭将军”三个字,原以为他有什么消息过来,询问之下见万乔讳莫如深又连连摇头,连万兴都闭口不言,由此更加断定是出了什么事。
二人互看一眼,相继坐下。
室内安静,只余凉风吹动窗帘哗哗啦啦的响声,万乔知道他们都是心思敏捷之人,没那么好糊弄,只好说道:“唉,不就是纳了个小妾吗,没什么大事!”
桓清抬头瞧着她,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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