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了。”燕芸盈终于出声,“夫君,告别完了吗?”
梁承玦这才意识到她还在身旁等着,收敛起伤感的神色,“抱歉,让你久等。”
他又不小心忘记了燕芸盈的存在,语气略微低了些,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燕芸盈摇摇头示意:“无碍,我只是稍作提醒。之后要做的事情很多,要抓紧时间。”
“你说得对。是我忘情了。”梁承玦承认。
“既然玦儿已经决定好,那你就随他一同去吧。还算你对玦儿有几分真心,在外面可不比在梁府舒服。人命关天,望你好自为之。”梁母难得地少说。
“多谢母亲教诲,芸盈明白。还请母亲保重身体,长命百岁。”
面对其的冷嘲热讽,燕芸盈安静地站着,眼里满是冷漠,不再反驳,如同一块毫无感情的木头。
反正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她不会再浪费时间与口舌。
再也没必要跟梁母争论那么多有的没的,她更没那个精力了。
外面的世界那么广阔,她没必要将自己困在这梁府上成天与人打擂台。
“我们走吧。”
梁承玦牵起她的手,带她离开。
正走到半路,梁承玦突然开口:“芸盈,你先回去吧,我尚且还有些事情。”
“嗯,我明白。你去吧。”
许是降温,吹拂着燕芸盈的晚风更凉了,让她心中一颤。
他这是要去找夏侯嫣。
除了这件事,还能有何事值得他这般着急和上心?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不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实吗——在梁承玦心里,她永远都比不上夏侯嫣。
只要到要紧的关头,梁承玦唯一的选择只有青梅白月光。
或许梁承玦还会觉得:她能排在夏侯嫣的后面,都已是他给予她的“恩赐”……
她凝望着梁承玦迫不及待就转身离开的背影,伫立良久。
最后,她收回目光,只呵了一口气,将披着的衣服裹紧几分,在漆黑的夜色下,独自走回藏云阁。
同一片夜色下。
梁承玦伫立于夏侯嫣房门外,隔着些距离,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越发低沉,藏着浓浓的不舍:“嫣儿,我要离开京城了。”
黑暗会侵蚀人的理智,梁承玦也不能免俗。
边关苦寒,梁承玦也是一个凡夫俗子,他也会不舍京城的烟火,也会不舍京城的家人。
明明知道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可他还是做了。
他心中总是会想起来兄长,想起来跟他们三人之间无忧无虑的少时岁月。
他忘怀不了,也不敢忘:“你在家里要好好的,你与母亲平安就是我最大的愿望。我只是来和你告别的,这么说别无他意。”
梁承玦眼里透出不舍之情。
假如人可以永远如小时候那般简单,那该有多好?
只可惜,这只是他的妄想。
梁承玦早就把自己难得的童真给消耗没了。
手染鲜血的人,不配谈什么天真。
“你说的是真的吗?”夏侯嫣闯出来,脸色匆忙,眼眶红了,“你又要离开我们?”
“没错,千真万确。”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夏侯嫣眼里有泪,“承玦,你怎么就又要离京了呢?我为何感觉距离你上次归来还宛如昨日?”
“归期未定,尚且不知。”梁承玦只能这般回答。
“好,我知晓了,愿你平安。”
除此之外,夏侯嫣并无其他的表示。
要不然,她还能怎么样呢?难道她还能跟着梁承玦去边关过吹冷风的日子吗?
她是喜欢梁承玦,又不是喜欢过苦日子。边关的条件那么差,哪里是她夏侯嫣可以接受的……
只要梁承玦心里有她,那就够了。等梁承玦班师回朝,她还会没有好日子过吗?
夏侯嫣心中这般想,眼里却仍是满含悲伤,脸上满是对梁承玦即将远行的牵挂。
“嫣儿,好自珍重。我走了,你早些休息。”
“你也是。”
两人两两相望,欲说还休。
就算大半夜的有旁人见到,也只会感慨一句:“这对叔嫂关系当真是好。”
飞光飞光,转眼三日后。
校场上,晨风寒凉,天边星月尚且还未完全落下。这时候,天还早。
士兵们却早已列好方阵,严阵以待。
除了士兵们的呼吸声外,出奇地安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感,刀枪如林,剑光闪烁。
“将军,所有人都已经收拾妥当,随时听候您的吩咐。”副将弯腰躬身,神色间满是钦佩,眼神恭敬。
“我已知晓。退下吧。”
梁承玦身穿玄黑色劲装,衬得身姿更显挺拔,本就冷硬的玉容愈发锋利,如冰棱般的下颌角透着肃感,气场摄人。
燕芸盈同样裹着身黑色劲装,做男子打扮,束起长发,高马尾,素面朝天。
她的背挺得笔直,侍立在梁承玦身侧,动作间竟也有几分利落与沉稳。
如同株刚抽枝的青柳,略显单薄,却在无形之中也透出股少年劲头,有不服输、不怯生的冲劲。
最起码,她明面上看起来是名梁承玦的贴身侍从,倒也能糊弄过去几分。
旌旗猎猎,鼓角未鸣。
所有人皆在等,梁承玦同样也在等。
他在等皇帝那道出发的圣旨。
然而,到最后却只等来一个态度轻慢的老公公。其慢悠悠地走来,身后跟着两名端着酒杯的奴仆。
“梁大将军,是咱家来晚了,竟误了时辰,让大家伙等这么久,还真是罪过啊……陛下感念您的辛苦,特意让咱家带来一杯酒用以聊表陛下的心意。咱家祝将军一路平安,还望将军早日凯旋归来。”
这老公公的话虽然说的好听,其行为举止却并未有多少郑重,反倒是像打发个无关紧要的人出京,应付了事罢了。
任谁都可以品出一个意思来——这老公公的态度就是皇帝的态度。
左右不过就是刻意的轻慢与敲打而已,哪里需要那么多的理由来解释。
梁承玦望着这杯老公公装模作样递过来的赏赐之酒,面无表情道:“臣谢过这杯酒,没齿难忘。”
他神色冷静,眼里却毫无温度,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令人心惊。
他大手触摸上那一盏酒,一饮而尽,动作干脆。
这老太监见他如此“识趣”,一时间也不好再刁难,只好收敛起那副刻意的倨傲模样。
再者,其更被梁承玦的气场所震摄,下意识弯了半截腰,身体微微后缩,眼神躲闪,软了些话语:“将军勿怪,咱家也不过是奉旨行事……”
“本将军自是清楚。多说无益,让开。”
梁承玦冷笑,他当然明白这老公公是奉命行事。跟个无名小卒计较,他还没有这么闲。
幕后之人还坐在那张龙椅之上。梁承玦心里清楚得很。
他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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