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令燕芸盈猝不及防。
她此刻才有时间来回溯自己与梁承玦坠崖这整件事。
午时还风平浪静,她许久未见乡野间的风景,看起来也甚是新鲜。
临近傍晚,众人寻地扎营,各自散开忙碌,她跟着梁承玦来到这悬崖上边休憩。
崖顶平平无奇,草木稀疏,只有几棵瞧着就要枯死的老树在。
风云变幻前,看似一切正常。
然而,就在最平静的那刻,三名刺客来了。
一人直面拿匕首朝梁承玦身上劈下,被其刀剑反挡刺伤,另一个刺客趁隙杀来,仍是被梁承玦几剑逼退,摔出倒地不醒。
而这时,唯一剩下的那人从背后偷袭。
刀直面燕芸盈而来!
梁承玦飞快转身,挥刀挡在她的身前,剑气险些擦伤她的脸。
失重感袭来,她被梁承玦揽住。
为了避免那人的攻击,他们滚向悬崖边。
“芸盈,闭上眼。”
燕芸盈只顾得上将自己紧紧埋在梁承玦的怀中——保命要紧,她根本就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两人身影隐在翻涌的云雾间,于风中向下急速地坠落。
“铮。”
锋利的刀剑被猛地刺入崖壁,擦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强大的求生欲让燕芸盈紧紧攥住如同游蛇般攀附在岩壁上的藤蔓。
风拍在她的脸上,腰被梁承玦紧扣着,指尖传来刺痒,身体也被其刮得生疼,她仍是紧紧扯着……
直到滑落至崖底处,成片幽绿色密林映入眼帘,遮天蔽日。
一棵棵树垂首而立,数不尽的绿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好似一只只绿眼睛在低头窥视着他们。
好静谧,仿佛闯入个静止的世界。
回忆到这,燕芸盈往上瞧,那救过他们的满岩壁绿藤更是如一张巨大的罗网般张牙舞爪。
多亏了这些野蛮生长到无法无天的藤条。
若不是亲身体验,她也不敢相信——自己跟梁承玦从这么高的崖顶掉下来竟还能留有条命在……
脚下踩着的泥土,鼻尖草木的香气,耳边似乎凝滞的风,与孤鸟的一两声鸣叫……
无一不在告诉他们:此处是险境。
此崖底处草木葱茏,竟还颇有些山间桃源之态。
真是瑰奇而独特的山林。
假如不是落难到此处,她或许还会称赞一句:“还真是个风景清幽又清静的好地方。”
空气中有潮湿的味道,是雨要来的前兆。
要落雨了。
温度降到让燕芸盈忍不住环抱住自己。
“雨要落了,我们要快些寻个遮雨处。”
若是再找不到遮风避雨的地方,她跟梁承玦就真的要被这即将来到的冷风细雨给折腾死了。
“嗯,你说的是。”
梁承玦也从这景象中回神,赞同她的想法。
最后,他们寻到个岩洞。
这岩洞中覆满青苔,凝成黛绿,泛着阴气,格外刺人的眼。
水滴答滴答,敲击着石壁,在向他们打招呼。
湿气流动,缠绕上燕芸盈的身体,凉意直钻心口。
这岩洞里阴得刺骨,凉得透彻。
可好歹是个能遮遮风,避避雨的地方。
他们别无选择。
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浓雾凝滞在他们周身。
他们只能等待着梁承玦的人来寻。
眼前漆黑一片,燕芸盈因踩上苔藓而脚滑后退半步,手不慎间触碰上梁承玦的手腕,被其反手顺势紧握住。
触摸不到的水气缠湿发丝,视线被夜色模糊,他的声音愈发清晰。
“阿芸,不要怕,我在呢。”
燕芸盈被他一把搂入怀里,不得不与之靠得更近,呼吸交织。
相拥时,只剩下两人重叠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清晰可闻。
“我无碍,只是不小心被阴藓绊倒脚而已。”
燕芸盈的发丝拂过颈脖,带来一丝微痒。
梁承玦感受着她近在咫尺的温度,忽然觉得,这岩洞似乎没有那么冷了:“那就好。”
一件划破的外衫被递到她的面前,是梁承玦刚刚脱下来。
燕芸盈毫不客气地裹上身:还算他有点良心。
“你受伤了?”
“只是些小伤,你没事就好。”
可黑暗中正蔓延着的血腥味,出卖了他。
燕芸盈知道:他的右手正渗着血。
“我给你清理下,这伤口需要止血。”
燕芸盈的语气听起来着急,神情却很冷静。
梁承玦闻言,安慰道:“不用太担心,这种程度的伤,不致死的,看着可怕而已。”
“不会死就不会疼吗?为什么要忍住不说?你又不是外头那些树。”
梁承玦猝不及防。
心在跳动。
他未曾料到心跳起来竟能如此之快——脸上迅速攀升的温度更不受掌控,无尽暖意涌上心头,耳尖凝了红,浑身更是泛起薄热……
明明他早已经习惯忍受伤痛。
可在此刻,他却听懂了燕芸盈的隐喻:伤在你身,疼在我心。
是啊,他是人。
再厉害的人,有了伤口也还是会疼的。
燕芸盈此言有理,她的愤怒里有爱。
他又不是那岩洞外毫无感情的草木,不会冷,不会疼,甚至下雨了,还只能被老天爷无情淋湿。
梁承玦竟然感到久违的轻松与平静。
在燕芸盈眼里,他不需要一直当一个无情的杀人机器,可以在她面前只当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他为何就羞于承认:其实,自己也会软弱片刻呢……
何其有幸,他遇到了个爱自己入骨的女人。
梁承玦觉得他还是幸得天公眷顾几分的。
原来这就是被深爱着的感觉。
梁承玦开始解释:“阿芸,我只是怕你担心我。这才没有告诉你。”
他已经知道了内鬼是谁。
是夏侯渊,夏侯相爷。
对方选择两面都不得罪,来的杀手并没有赶尽杀绝,有对方的人。
“京城中,我部署好了暗卫与手下,他们定会守护好母亲跟嫣儿的安全,再不济,还有祖父的人手在。”
若是皇帝直接动手,他就更师出有名了。
燕芸盈知道他定然留下了心腹跟暗卫,去护卫他心中重要的人。
“所以,梁承玦,你是故意的?你想过没有,万一我们殒命于此,那又该如何?”
“不会的。我们这不是好好的吗?”
燕芸盈冷笑,不再出声。
次日,清晨。
“芸盈,快来尝尝这个果子。是酸的。”梁承玦脸上闪过一抹惊喜,与平日里的他截然不同。
“梁承玦,说了叫我‘燕匀’。还有,怕酸就不要吃。”
他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酸果子就已经燕芸盈一把抢走,“好,阿芸,是你喜欢吃吧?”
梁承玦确实不喜欢吃酸的,可是他从未跟燕芸盈说过。
原来真心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就算他不提自己的喜好,她都会主动去了解,默默地将他的喜好铭记于心。
还有,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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