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洛川府住了一辈子,也认识不少好后生。就说城南的张家小公子,家里做绸缎生意的,人长得周正,性子也温顺,就是身子骨弱了些,常年吃药,不过家里有钱,养得起。还有西街的李家郎君,在书铺里做账房,读过几年书,虽然家境一般,但勤恳踏实,往后日子定然差不了……”
她掰着手指头,数着那些她觉得不错的年轻男子,越说越来劲。
阿禾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轻应一声,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却不接话。
王之则在陈婆婆每说一个时,便微微颔首,面上带着温润的笑,看似附和,却总能不着痕迹地补上一句:
“张家公子虽好,可惜那药罐子离不得身,总归是少了些阳刚气。”
又或者:“李家郎君确实勤恳,但听闻他性子怯懦,遇事便唯唯诺诺,怕是护不住阿禾姑娘这般心气儿高的。”
他声音不大,语气也柔和,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却总是能把陈婆婆的话轻易反驳了去。
只叫陈婆婆听了,便也跟着叹一声:“哎,你说的也是……”
等陈婆婆将洛川府里数得上名号的年轻男子都数落了一遍,天色已是彻底黑透,而这些男子,也并未有一个可堪和阿禾相配的。
她咂咂嘴,意犹未尽地拍了拍阿禾的手,站起身道:
“罢了罢了,今儿先说到这儿,老婆子我回去再好好帮你琢磨琢磨。你这么好的姑娘,总不能一直孤零零的。”
阿禾起身相送,在院门口,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陈婆婆,您可知道这城里哪里的布料好,裁缝的手艺又精湛?”
“东街的刘记布庄,料子最全,价格也公道。裁缝嘛,巷子口的王婆婆,手艺巧得很,做的衣裳合身又耐穿。”
“多谢婆婆。”
送走了陈婆婆,小院重新归于寂静。
晚风带着冬日的凉意,吹拂着院中的枯藤,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王之静静地站在屋檐下,模糊的轮廓融在夜色里。
“要做新衣裳了么?姑娘家家的,也是应该有几件新衣才衬颜色。”他淡淡道。
却不知道为什么,阿禾总觉得他的语气之中似乎有一丝丝酸酸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不是我,我这些旧衣服够穿了,是想给在广陵府的我那十几个义兄添一些冬衣。”
话音落下,他唇边的笑意似乎凝滞了一瞬,随即又化开,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显得有些淡漠。
“哦?那倒是在下多想了。”他缓缓道,“还以为姑娘是要为自己添置新衣,未曾想竟是为了那十几位兄长……阿禾娘果然重情重义。”
他话说得温润,听不出什么波澜,阿禾却总觉得他的语调怪怪的。
小院里的空气仿佛也因他这句话凉了几分。
她看着他模糊的侧影,心里莫名有些发堵,不由脱口而出:“也给你做。”
王之像是没听清,微微侧过头,“嗯?”
“我说,也给你做一身新衣裳。”阿禾重复了一遍,声音清晰了些,“你的衣服都旧了,也该换换。”
夜风吹过,卷起他衣角。
他安静了片刻,才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些自嘲的意味:“我可不是你的兄长。”
阿禾心里莫名地烦乱,她不喜欢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那我们今日便结拜。你若不嫌弃,以后我便是你义妹,你便是我兄长。如何?”
这下,轮到王之沉默了。
他站在那儿,像一尊玉石雕像,许久没有动静。
就在阿禾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却忽然低低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落寞:
“姑娘说笑了。在下不过一介无用书生,眼盲体弱,如何敢高攀姑娘与那十几位义薄云天的英雄好汉……做你的兄长,是我不配。”
他这番话,似乎说得情真意切,又十分自卑,让阿禾心头猛地一揪。
前几日他自嘲是“废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她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
“谁说你不配!”阿禾几步走到他面前,“你才不是无用书生!你懂的道理比谁都多,我每次跟你说起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