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你给我老实交代,不要骗阿母!”她一脸阴霾,目光如刀般锐利,仿佛能穿透袁三郎的心思。
袁三郎站在那里,面对着母亲的质问,感到一阵心虚。
母亲的眼神让他无法回避,如果再继续隐瞒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袁三郎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把整件事和盘托出。然而,在整个叙述过程中,唯独有关墨堇的事情,他故意只字不提。
要是给母亲得知他与墨大夫在山洞里的事,一定会大发雷霆。
“三郎,母叮嘱过你,不要再去玩那些毒物,你为何就是不听话?”袁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和失望。
自从她发现三郎喜欢玩毒物时,这些年多次告诫过他,可偏偏就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母亲,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碰。”袁三郎听到母亲的责备,立即低头认错。“从今往后,我将远离那些毒物,不再让你担心。”
“每回都是这样,认错倒是快,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阿母入了黄泉,如何有脸见你爹?”袁母气得捶胸口。
他眼眶灼热,当即跪下来:“母亲消消气,别气坏身子,三郎心疼。”
“罢了,起来吧,阿母实在管教不了你,等你以后嫁人,自有你妻主调教你。” 袁母无奈道。
袁三郎心头一颤,便已猜到了母亲接下来的话。
“阿母正好有一喜事想跟你说,杨员外家大小姐相中你了,今日派了媒婆登门说亲。”
“杨家在古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家境殷实,门风严谨,是远近闻名的书香门第。况且杨家大小姐人才出众,在京州谋了九品小官,是个极好的人选。”
“三郎,你觉得如何?”
若这事成了,三郎嫁过去便是官家夫,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平安喜乐一生。
“我不要嫁,我要留下来陪伴母亲一辈子。”他僵了一下,飞快拒绝。
“三郎,陪伴你一生的人只能是你妻主。”袁母叹息,眼泪凝聚。“阿母想去陪你父亲,他一个人在下面怪清冷的。”
“母亲!”她的话让他震撼无比。
“你也知阿母身体病弱,恐怕时日无多,最后的心愿就是想看着三郎你出嫁。”袁母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轻拭着泪花,眼中充满了不舍和期待,“三郎,你可否帮母了却这桩心愿?”
她的话如同一根针,刺痛了三郎的心。他看着眼前这位养育自己长大的母亲,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母亲,你别说这种话,我嫁还不成吗?”他哽咽道,母亲的心愿对他来说,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他愿意为了她,放弃自己的一切。
“那就好。”袁母破涕而笑。“阿母便为你应下这门亲事。”
袁三郎红了眼眶,勉强扯出一抹笑说:“一切听凭母亲做主。”
*
墨堇拿着下属青明呈上来的画像陷入深思,画中人的相貌与袁夫人一模一样,可此画像乃出自梁国皇陵,所记载的也是已逝皇族之人,先帝的胞妹,宣王朝元。
听闻此人曾被姽杀楼下了追杀令,用重金悬赏该人头,在二十年前就已被姽杀楼第一鬼手诛杀绝命,后被葬入皇陵。
“主子,经过我仔细的调查和询问,梁国境内似乎并没有一个名叫朝迎的人。”青明恭敬地拱手禀告。
“朝迎,朝元。”墨堇轻轻念着这两个名字,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男子出嫁后,通常会冠以妻家的姓氏,这是传统习俗。”她缓缓地解释着,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青明阐述自己的想法。
“看来朝迎并非是朝氏姓。”她转念一想,就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他的真正身份被朝元隐藏了。”
“主子,倘若连姓氏也是冠妻姓,那属下实在无从查起。”青明顿觉大海捞针。
“若朝迎曾是师祖身边的人呢?”她轻声道,如此一来便明了。
师祖寝殿的密室,必是亲近之人才能随意进出。
这个迎字,令她突然想起师祖祝喻曾经收服的众多男侍之首,名唤祝迎。
此人天赋异禀,拥有百毒不侵之体,且与之欢好还能提升内力,是极好的炉鼎。
炉鼎的下场,无不是被榨光而亡,按理说这祝迎最后的结局也理该如此,毕竟她了解师祖绝不可能放任何一个男侍离开寝殿半步。
如果说朝迎就是祝迎本人,那么师祖是否已经知晓祝迎逃出去的事?
那祝迎又是如何避开所有人的耳目从万玑阁逃出去的?又是怎样把极品禁书带走的?
结合之前发生的种种,她几乎可以断定袁夫人就是朝元,朝迎就是祝迎。
而袁三郎大抵也是继承其父体质,百毒不侵,因此那次被毒蛇咬伤以及服用万毒丹,都没有中毒迹象。
“主子心中可有头绪了?”青明问。
“嗯,不必查了。”说罢墨堇就把画像放在烛火上点燃,一把火烧成灰烬。
“主子,姽杀楼收了赏钱却办事不力,这梁国宣王仍存活在世,且隐姓埋名逃至我们大周,要不要属下去把人给杀了,以此卖梁国皇族一个人情?”青明道。
“先别动她,我另有打算,你先下去。”她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缓缓地从茶壶中倒出清澈的茶水,注入到精致的瓷杯之中。
青明抱拳应是,脚下一跃,人影无踪。
墨堇抿了一口茶,摩挲着手中的杯子,沉思稍许。
既然祝迎的炉鼎之体可以帮师祖提升内力,那袁三郎能否拥有如此能力?
黄粱美梦,颠鸾倒凤。
眼前男子玉体横陈,莹白温香,眸中已经泛起了薄雾,媚态中还留有几分纯真,在她耳边如泣如诉的娇吟,身下销魂蚀骨的舒爽。
“三郎…三郎…”她低低唤着他的名字,细细舔吻他玉白雪肌。
梦正在兴头上,墨堇却倏地惊醒过来,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粘腻之余紧贴在肌肤之上。
此刻的她,万般后悔当时没有强要了他,害得自己魂牵梦萦。
翌日,她去村长家给令媛施最后一次针,如今女童病情有所好转,虽有时浑浑沌沌,可清醒之时也逐渐多了。
“之前的药方再连续服用几天,便可以痊愈了。”
村长及其夫郎在一旁连连跪谢她,“墨大夫,你真是医术高明,小女命悬一线全靠你把她救回来,大恩大德请受我们一拜。”
墨堇连忙阻止他们磕头跪拜,“村长你们快快请起,墨某消受不起。”
村长他们也认为恭维得差不多,便站起来说话:“墨大夫,你能消受得起,小女是我们的命根,你救了她相当于救了我们一命,我们无以为报,便只能如此。”
“村长客气了。”
“其实墨某还有一事相求,可否借一步说话?”墨堇温和地说。
“墨大夫有何事?不妨直说!”村长跟着墨堇走出屋外。
“原本墨某打算今日返回古江镇,只是有些事仍未处理完毕,因此斗胆想请村长为墨某出面,跟袁家说一声,容墨某暂且继续住下去。”墨堇淡笑。
“此事简单,墨大夫安心就此住下,我会跟袁夫人说再借你暂住多些时日。”村长颔首。
“有劳村长了。”她拱手道。
回到老宅,影卫前来禀告说柳大人有要事找她,听闻京州县令高堂染恙卧榻不起,想求她出面为其诊治。
于是,墨堇回房换身衣服打算出发,低头发现腰间香囊不翼而飞了。
不过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本就是买来用作熏衣驱虫的,既然丢了那便再买一个!
等她骑马回到京州古江镇,却被告知柳大人在春香楼听曲,并且邀她过去喝一杯。
“主子,属下这就去回绝了柳大人。”见主子皱着眉头,白离小声地道。
“我何时说过不去?”她斜睨了白离一眼。
话一落,影卫们纷纷投以惊奇的目光望过来。
墨堇耳尖泛红,捂唇假咳一声说:“带路。”
古江镇红庙街北面是习水巷,再往南走,隔着两条街,有条八角胡同。
胡同尽头一小楼,门檐角挂有牌匾,“春香楼”三个大字赫然眼前。
这里虽是京州成千上万的倌儿楼之一,但本地人皆晓春香楼调教出来的倌倌们,那叫一个风情万种,百媚识趣。
众人刚到春香楼门口,便有几个挥舞着手绢的小倌,莺声燕语抢着招揽恩客,扭着水蛇腰想要围上来,就被影卫们动手推搡后退几步。
墨堇迈步走进春香楼,里面不堪入目皆皆比是,不愧是婬糜秽龊之场,庸脂俗粉人尽可妇。
鸨父一眼便晓这是金贵的财主,立即上前堆笑谄媚问道:“这位恩客,可有喜欢的小倌?我们春香楼…”
话还没说完,就被墨堇不耐烦打断:“柳玉华呢?”
“你找柳大人啊,她在二楼呢…”
不等鸨父说完,她径直走上二楼雅间,撩开珠帘,只见一个身着梨花白长袍,纹绣青竹翠曼,腰间系着墨绿玉带的女人,几个袒胸露背的小倌倌在旁伺候,怀里也搂着两个,左拥右抱好不风流。
“呦呦,稀客啊,想不到你这次竟然肯来这种地方!”柳玉华推开怀中的小倌,站起来走到墨堇面前打趣道。
“每次邀你逛窑子你都不过来,宁愿抱着那破草药,也不愿怀里软香温玉快活快活,这回怎么地开窍了?终于想男人了?哈哈…”
说罢,柳玉华忍不住大笑,其余小倌也捂嘴跟着笑。
“你也不怕得了花柳病?”墨堇此言一出,她就笑不出来了。
“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得高兴一回,偏说这啥晦气玩意?”柳玉华嘴角扯了一下,看着墨堇说道。
眼前这个墨堇二八年华便已官居太医院左院判之位,奉旨和身为皇商的她一道负责采办名贵药材。
只是以前这等小事都是各自派遣手下人去办,无需亲自出面。
在她好说歹说之下墨堇才同意休沐,两人乔装打扮出行,办差事之余也可游山玩水。
谁知这人出宫也还是老样子,只钟情于药材,实在无趣得紧!
墨堇兀自在另一边落座,立即有小倌软软靠过来添酒,鼻尖掠过的香粉味儿刺激着她的神经,突然有股想要大开杀戒的冲动。
“全部给我滚。”她一把抢过小倌手中的酒壶,往地上扔去,冰冷的话自她口中吐出。
那些小倌倌都被吓坏了,连滚带爬地退下去。
“啧啧,堇,你懂不懂怜香惜玉?”柳玉华不满地道。“男人都被你吓跑了,这还能如何玩?”
“怜香惜玉?”墨堇细嚼这几字,眼前再次浮现袁三郎浑身不着寸缕的模样,呼吸骤然急促,热血沸腾。
酒杯瞬间被捏成粉末,她咬牙切齿地对柳玉华说:“你说对了,我想要男人。”
“哈哈!”柳玉华大笑,鲜少见过墨堇好男色的一面,想来她人也应该憋了许久无处宣泄!
“真是想不到啊,这种话竟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我就说哪有女人不想要男人,你从前不懂巫山云雨之妙处,今日我就带你见识何谓鱼水之欢!”
“来人!”柳玉华拍掌。
话音刚落,在外面候着的鸨父立刻走进雅间。
“大人有何吩咐啊?”
“你们春香楼的花魁呢?把他叫出来伺候我朋友!”柳玉华兴致高涨。
“大人,我们春香楼花魁卖艺不卖身。”鸨父面有难色。
“你这是瞧不起本大人?”柳玉华当即掏出一沓银票丢在鸨父的脸上。
“大人,您莫要为难小的!”鸨父真是进退两难。
“啪!”一声,这下把随身佩剑都摆在桌面上,柳玉华大声叫嚣:“赶紧把他叫出来,再废话信不信本大人砸了你们春香楼!”
“随便叫几个姿色好的罢了,把他们的脂粉味洗干净再送过来。”墨堇皱眉,最是厌恶脂粉味。
柳玉华一愣,但也不会驳了她的话,“听不见我朋友说什么吗?还不快下去安排?”
鸨父松了口气,弯腰屈膝地退下:“是是是!”
“堇,你不会真要打算玩那几个小倌?”
“我知你素爱干净,听闻这儿的花魁卖艺不卖身,还是处子之身,最合你意。既然他不肯过来伺候你,不如我现在去把人给你抓来。”柳玉华附耳道。
“是你想要那花魁吧?”墨堇嗤笑,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和讥讽,仿佛看透了对方的心思。
“美人当共享!”柳玉华坏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差事办完了?整日沉迷酒色,也不怕耽误了正事。”她轻抿一口酒,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责备,仿佛在提醒对方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妥当,眼下就差你去趟县令府,我们便可启程回帝都。”柳玉华语气平和地说道。
墨堇眉头紧锁,显得有些忧虑:“县令高堂病况如何?”
“据说半月前不省人事无法起身,那位县令知晓你人在此处,便想求你过去为其瞧上一眼。”
“莫不是你一路上把我的行踪到处透露给别人,不然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求医?这京州县令又从何得知我人在古江镇?”墨堇白了她一眼。“我这回不想去了。”
“堇,你是太医,救死扶伤乃天职,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柳玉华急了,自己可是在县令面前夸下了海口,并且应诺了人家。
墨堇如若不去,那她的脸面往哪搁啊?
“我是太医,只忠于皇族,不为济世苍生,他人死活与我何干?”墨堇淡淡地道。
“堇,看在我们多年共事的份上,你就当帮我一个忙!”柳玉华双手合十求道。
与此同时,鸨父带着几个衣香素雅的倌倌进来雅间,先前脂粉涂满脸的样子已不复存在,小脸儿俱是干干净净。
可墨堇瞧着这些低眉顺眼的倌倌,依然提不起兴致,甚是枯燥乏味。
她怀疑自己快要疯了,满脑都是袁三郎的模样,不知何时他竟在她心头扎了根,时刻让她魂牵梦萦。
“好,那现在就出发去县令府。”她饮尽最后一杯酒,随手把酒杯往地上一扔。
“那男人呢?不玩了?”柳玉华眼巴巴地看着几个可人儿。
墨堇投给她一个凛冽的眼神,直接起身走出雅间,柳玉华连连感叹得不偿失,也跟着离开春香楼。
*
“袁三哥,几天不见你怎么还是这身穷酸装扮啊?”
袁三郎原本坐在门口剥豆子,心情也是极好的,谁知隔壁屋的林雁雁故意穿一身新衣服在他面前显摆,真是令人反胃。
他忍不住给了林雁雁一记白眼,这人从小跟他不对付,事事喜欢跟他攀比,无论他要做什么,林雁雁都要跟他争强好胜,论个输赢。
“哎呀!怪不得你迟迟没有定亲。”林雁雁捂嘴耻笑。“你瞧我这身衣服,是我家阿今特意上京州买给我的。”
“切,你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不就是个未婚妻主吗?只要我愿意,求娶我的人从这里排到镇上去呢!”他反唇相稽。
“听听这话说得,三哥你怎么一点也不害臊?还你愿意呢,别忘了我可比你小三年,你今年十九高龄,你这是恨嫁不得吧,呵呵!”林雁雁肆意侮辱。
“你那秀才妻主一穷二白,也不见得多富贵,真不晓得你在我这炫耀何来的底气?嫁出去算什么,高嫁才是本事!”袁三郎不服气。
“你…我等着瞧你能嫁得有多富贵的人。”林雁雁气得脸红脖子粗,扭扭捏捏走了。
他望着林雁雁的背影暗骂一句,继续剥豆子。
没等他耳根清净多久,又有一个不请自来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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