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诱人的魂魄……”诡异的声音带着腥风,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我的身后一阵妖风,周且现身,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向身后。
他召唤出来一个画卷,把风都吸纳进去。
又有一大妖显出身形,似虎非虎,头生独角,周身妖气冲天,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朝周且当头拍下。
周且指尖光芒闪烁,雷法将出未出之际,那大妖似乎察觉到危险,攻势一转,竟化作妖雾,直冲我来,速度快得惊人!
电光火石间,周且脸色剧变,再顾不得许多,他并指如剑,指向妖物。
一道雪亮流光,带着清越剑鸣,瞬息落入他手中,剑身如秋水,寒意凛然。
我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霜霎?”
周且手持霜霎,气质陡然一变,霜霎化作一道惊鸿,精准无比地迎上那妖物的利爪!
“铮——!”
金铁交鸣之声刺耳欲聋,妖物吃痛怒吼。
周且剑法展开,招式精妙,竟与那大妖斗得旗鼓相当,甚至隐隐占据上风!
最终,他一剑刺穿妖物护体妖气,在其额间留下一个深深的剑孔,妖物轰然倒地。
周且飘然落地,脸上伪装如同冰雪消融般缓缓褪去,露出了那张我熟悉到骨子里,又带着几分陌生疏离的俊美面容。
“你……”我傻愣愣地看着他,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收了霜霎,走到我面前,沉默片刻,开始讲述一个似乎与己无关的故事。
他被仙尊带回天界修道,失去了那些与我朝夕相处,占据他整个少年岁月的记忆,然后醒来。
忘记我,几乎等同于忘记他自己是谁。
他不知道这一身卓绝的剑法从何而来,也不知道手中这柄与他心意相通,却又让他心口闷痛的霜霎剑是何来历。
他凭本能去修炼,在天界那般灵气充沛之地,成长速度快得骇人,短短三年便凝结元婴。
可缺失的记忆,让他的元神始终不稳,偶然,他听闻人界,心里悸动让他决心回到人界,飘荡一个月后,他碰巧救下一位红衣女子……
那女子唤出了他的名字。
“是姜临月?”我忍不住打断他,“她还好吗?”
他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她告诉我,我的记忆关键,在你这里。”
“我第一次见你,是你在院子和母亲说话,”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一看到你,这里就剧痛无比,无数画面闪过,却一个也抓不住。”
“你快死了,”他陈述着这个事实,眉头微蹙,“当我意识到这件事,这里,”他按住心口,“居然也跟着痛了起来。”
“而你,明明都快死了,还想嫁人。”他语气里带上了连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讥诮,和说不出的情绪,“不过,这正好让我找机会把你带出来。”
他直视着我,目光陌生而审视:“这些天来,我对你也是有些了解了,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我的什么人?如果骗我,我就把你喂妖。”
我望着他,百感交集,“我是你……师父,华微,我不小心死了,然后借用上官白芷的躯壳活着。”
他点头,“你魂魄确实与身体不契合。”
语气恢复了那种修道之人的淡漠,“我知道了,你对我有教授之恩,需让你活下来,报答此恩。”
“师……父,我之前,是这样喊你的吗?”
“是。”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其实,你不用想办法让我活,你只要每年帮我寄一封信回家,便算是报答了。”
“我将来一次闭关便是数十寒暑,尘凡琐事,我无法承诺。”他拒绝得干脆。
“既然如此,你找别人……”
他打断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眉头紧锁,“我救你,你自己去找别人。”
我心中复杂,“那我……还有救?”
“若我能突破化神境,或许有办法为你重塑肉身,而今却是我修为太低,我手中恰好收集了几样天材地宝,给你修补肉身,只是……”
“太浪费了?”
天材地宝听起来就难得。
“已经进你肚子了。”他看着我说。
原来我这些天喝的药就是?
“若能稳我道心,便是天阶圣物,也不浪费,”他语气平淡,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的理由如此冠冕堂皇,为了他的道,我似乎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许是方才打斗的动静,许是霜霎剑的气息,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林间窜出。
“不过是个刚入元婴的修士,也敢造次!”
仓促间,顾长朔只来得及挥剑格开大部分攻击,却有一道刁钻的黑影,绕过剑光,利爪直取我的咽喉!
他瞳孔骤缩,想也未想,身形猛地一转,用后背硬生生替我挡下了这一击!
利爪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他身体剧震,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灰败下去。
“朔儿!”我失声惊呼,扑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哦?你这修士,好浓郁的灵气……好香……吃了想来是大补!”暗处妖怪语气垂涎。
我闻言怒视出现的几个妖怪,“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妖怪怪笑,“等你们进我们肚子,就知道我们有什么本事了!”
它们光是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就让我精神恍惚了。
“你既然说是我师父,应该有点本事吧?”
“额,曾经……”我又补充了一句,“在人界……”
“你先逃吧,等我下辈子投胎,你再报恩好了。”如今形势危机,我肯定是交代在这里了,他如果想跑,应该是能跑的,我抓着他的手,特别真诚地说。
“你说是我师父,证明给我看。”他忽然用尽最后力气,抬手按在我的眉心。
刹那间,一股纯粹无比的灵气,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地灌入我的体内。
……我是诞生于天地的剑魂,被我师父用大神通凝聚出肉身,我无父无母,我不惧寒暑,我没有……心肠。
是徒弟教会了我什么是爱,是母亲教会了我什么是情。
看着已自动飞回我手中的霜霎,一种暌违已久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我轻抚剑身,它发出愉悦的清鸣。
应该如何使用它,是我生来便会的。
“既然你要我证明……那我就证明。”
现在的我,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畅快!”我握紧长剑,长啸一声,积郁已久的憋闷在此刻尽数宣泄,目光冷冷扫向那些围攻我们的妖物。
“区区凡人,不过借用了灵气,也敢直视吾等!”
其中有一个妖大怒,向我袭来。
我迎战上去,它甚至没看清我的动作,便被四面八方的凛冽剑意,大卸八块。
原来灵气是这么用的。
我我在战斗中学习,随手挥了一下,一道剑气划过,留下百尺深痕。
原来如此。
懂了。会了。
我点点头。
蜃气,法宝,术法,都被我一眼看破,我本能似的知道它们弱点在哪里。
越和它们战斗,我眼中的轻蔑就越甚,“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吗?”我杀气腾腾地对它们说。
人世间就是如此矛盾。
这些妖物开了灵智,有无尽悠久的寿命后反而同人一般贪生怕死,一旦知道有死去的可能,反而失了兽类搏斗的血性,懦弱的表现令我十分扫兴。
旁边猴精看得眼珠都快瞪出眶了。
它简直无法相信,被那位大人用红绫随手拴来,看起来傻乎乎、娇滴滴、没见识、仿佛随时能当零嘴啃了的小丫头,拿起剑后竟和平时那懒散等死的模样判若两人!
那凛冽的剑意,那睥睨的眼神……说是剑尊也……
“她很强……是吧?”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
猴精扭头,只见那位大人手捂胸口,伤势显然极重,脸色苍白如纸,可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亮得惊人,充满灼热疯狂之意。
……猴精心里颤了颤。
……
几只妖怪对视一眼,眼里全是精明算计,就算知道这小丫头撑不了多久,谁也不愿意枉送性命。
最后竟然退了。
我杵着剑,血如雨下,这股庞大的力量对我负荷太大了。
皮肤传来撕裂般的痛楚,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
啊,身体好像要裂开了。
我低头看自己寸寸撕裂的皮肤,意识有些模糊,我要是死了,我徒弟的道心怎么办?
我意识涣散前朝着他的方向看去。
他又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掐诀。
那血并未落地,反而像是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化作点点殷红中带着淡金光华的灵珠,精准地融入我龟裂的皮肤之下。
说也奇怪,那原本狂暴的几乎要撕裂我的灵气,在他的血融入后,竟变得温和起来,开始自发地修补我受损的肉身和经脉。
剧痛渐渐消退,那股睥睨天下的力量感也如潮水般退去。
我再次变得手无缚鸡之力,但那种与生俱来的虚弱感却奇迹般地消失。
他抬手,有些吃力地抹去唇边的血迹:“这下……不欠你了。”
话落,消耗巨大的他便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迷过去。
我背起他,回到之前安置的小屋。
那只猴精始终跟在旁边,我瞥了它一眼,“去准备药浴。”
它立刻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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