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宏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顺着父亲的视线望去,正看到沈星河那副狂悖的姿态,登时火冒三丈,眼珠子都瞪圆了。
“父王!”他声音不受控地拔高,“儿子实在不明白!你把这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祸害弄进府里来是为什么?”
“嘘——!”
殷自在迅速转身,眉头紧锁,压着嗓子斥道:
“噤声!多大的人了,还这般沉不住气,一惊一乍!”
他眼中闪过一丝对儿子不稳重的不满。
殷宏被眼神一慑,后面更激烈的质问硬生生憋了回去,噎得他脸皮涨红。
他凑近了些,强压着怒火低声问道:“那……父王!您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先说好。”他语气不屑至极,“我可不会去伺候沈盈袖那个扫把星!你不会玩了她两次就当了真吧?你看看……”
他嫌恶地朝下一指,“那个扫把星把沈家都弄得抄家了!晦气!”
殷自在眯了眯眼,眼中精光一闪,锐利地剜了儿子一眼:“蠢材!急什么!你当你爹我是被下半身牵着走的色中饿鬼?”
殷宏脖子一缩,撇了撇嘴,没再吭声,眼神却充满了困惑和不耐。
殷自在捋了捋胡须,眼中精光内敛,沉吟片刻,将声音压得极低:
“刚才是沈盈袖十万火急地找到为父,报上了一个惊天秘闻。”
一听是“秘闻”,殷宏的耳朵瞬间支棱起来,眼中八卦与贪婪的火苗直冒:
“秘闻?什么秘闻?”
殷自在左右迅速扫视了一下,喉结滚动,凑到儿子耳边:
“她说……赵云敏被劫持之事,十有**与楚慕聿和容卿时这两个人,脱不了干系!”
“什……什么?”
殷宏惊得猛吸一口凉气,瞳孔瞬间放大,“不!不可能吧?这……这……”
殷自在一摆手,眼神如同老练的猎犬嗅到了血腥:“真假难辨,她言辞确也含混不清,然而……”
他眼中闪过狠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等机会,岂能放过?为父已密令心腹,即刻追查蛛丝马迹,一旦……”
他嘴角扯出一个冷酷至极的、带着血腥气的笑容:
“一旦拿到确凿证据,设法送到那赵拓手中,呵呵呵……你想想,他那宝贝女儿若真遭了那两人毒手,赵拓这个莽夫进京,还能有那两位的好果子吃?”
他眼中的算计之光如同毒蛇信子舔舐,“那时,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两虎相争……”
殷宏脑中电光火石般想通关节,眼睛骤然放光,迸发出狼一样贪婪的光芒,兴奋得几乎跳起来:
“父王!妙计!妙计啊!若真能借此搬倒二皇子的两棵大树,助三皇子荣登大宝之位!”
他忍不住发出低笑,“咱们安王府,可就是实打实的从龙之功!泼天的富贵、万世的功勋啊!”
他仿佛已经看到锦绣前程在眼前铺开。
殷自在看着儿子终于开窍、那副激动难耐的模样,眼中露出一丝欣慰与野心交织的光芒。
他重重拍了拍殷宏的肩膀,沉声道:“吾儿所言极是!我安王府蛰伏多年,空有荣华却无实功,此乃千载难逢之良机!”
他远眺天空,眼中充满了对权柄的渴望与必得的决心:
“若能拿下这桩惊天之功,助三皇子问鼎,吾辈之功足以光耀门楣,保我安王府世代永享荣华!基业永固!”
经历过几日凄风苦雨,沈家三兄弟的豪言壮语尚在院中回荡,人却已经接连倒下。
沈盈袖立在榻前,凝视着三位面颊潮红、气息急促的兄长。
她唇角微垂,眼底寒芒一闪。
厌烦?何止是厌烦!
这几个只会高谈阔论、如今却成了天大累赘的兄长,让她恨不能就此撒手不管。
但此刻不行,他们还不能死。
“真是……没出息。”
声音轻柔,却淬着冰渣子,每一个字都在心底冷笑:
废物,全是废物!
大哥三哥高烧不退,昏迷中胡乱呓语着昔日风光。
二哥那条断腿未愈又添新疾,脸色灰败得像块破抹布。
她手中无银钱抓药,更无资格请动府医。
难道,又要去求殷自在那个老匹夫?
沈盈袖一想起那老东西淫邪目光在自己身上爬行、如同打量货物秤斤两的神情,胃里便一阵翻江倒海。
昨日赤身闯入他寝殿所受的**,让她现在想起都恨得牙根发痒。
可若不求他,兄长们怎么办?
特别是二哥!
那双撑起沈家半壁商路的腿要是真废了,日后沈家的钱财门路靠谁?
靠这两个只会引颈高歌的蠢货兄长?
还是靠那个早就锒铛入狱的亲爹?
难道真要她像上辈子那个愚蠢的沈枝意一样,抛头露面,在那些油腻男人中间强颜欢笑、曲意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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