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落能看出沈珂垂头沉默,眉眼没在阴影中带有疏远的意味,但很快她就抬起头掩饰住那份冷漠。
读懂她眼里的欲言又止,陈北落想问她怎么了,但转念一想两人好不容易见一次,若为了旁事生出多余的争吵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她再次扯开话头,身子微微偏向她小声道:“不知是不是我错觉,刚才起总瞧你跟以前越长越像了。”
以前指的应该是沈珂上辈子的脸。
方才进主屋时,陈北落为了和她聊得更自在把下人包括贴身伺候她的嬷嬷打发出去了。
此时这处只有她们二人,可提起“从前”的事陈北落还是小心翼翼。
沈珂顺坡下驴接话道:“是吗?”
她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顺着鼻子摸上嘴巴。沈珂倒从没在意过这些事,也可能是她天天看自己的脸有什么细微变化也辨别不出来的缘故。
沈镂玉长得跟梅溪有四分像,更多的是神似——陈北落是这样说的。
她作为当家主母少不了和人接触,平日缩在偏院轻易不愿出来见人的梅溪母女她也相处过。
“对了妈。”说起梅溪,沈珂又想起了尤家的案子,“最近你出行小心些,尤家的案子你估计也听说了,王府那边说此事还没完。”
陈北落听后竟有些惊讶:“咦,你竟也这么说?”
沈珂诧异道:“谁还和你说过?”
谁还知道内情?沈珂想不通,总不能是沈仲善吧。
“陈家——现在姑且算我娘家那边,”陈北落回想道,“前些日子他们召我回去,到那就说叫我平日里少出门,又劝我要和离的事,吓了我一跳。”
人人都知道沈仲善从新科进士做到如今的户部侍郎全靠老丈人提携。
而陈家乃当朝权贵,上辈人同太祖皇帝有过命的交情,子孙又个个争气,如今当家的陈老大人年轻时更是战功赫赫,就算如今手上交了半数兵权,在圣上面前还是说得上话的。
陈家看不上沈仲善,但耐不住独女当初对他一见钟情,陈老大人是捏着鼻子硬认下这女婿。
如今都过去十几年了,若要提和离,何必现在才提。
陈北落正是因此事而困惑不已。
莫不是沈家要出什么事了?沈珂不动声色地想,她接着问:“那你怎么回的。”
“我随意敷衍了过去。”陈北落如实答道,“毕竟我在这家也许多年,平时沈仲善与我井水不犯河水过得挺安稳的,若和离又要有许多麻烦事。”
此事还没定论不好让陈北落多心,沈珂暂且按下心中那不好的猜想,道:“陈大人位高权重,说不定是听见什么风声,妈,不管怎样要做好准备。”
“好。”陈北落认真回道。
两人随后又说了会儿闲话,没留神外头天色将晚,外头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夫人,”是陈北落身边的那位嬷嬷,“该用晚饭了,王府的人说要听王妃吩咐。”
“啊。”陈北落讶异地望向窗外的夕阳,这才发现屋里已然暗了下去,再回过头来时不舍盖过眼底的失落。
她紧了紧拉住沈珂的手,道:“知道了,这就来。”
嬷嬷应声后脚步渐行渐远,二人才站起身,执手相望。
“走吧。”陈北落手依旧紧拉着沈珂,“等年后你还要再来呢,到时候可以和王爷一同来。”
话她都说尽了,沈珂能做的只有点头,当初来时她心里胆怯怕见到陈北落,如今真到走时她又舍不得将目光从她脸上挪开。
“妈,你好好的。”沈珂压住自己想抱住陈北落的冲动——那样太不像她了。
出了这门,她们站在别人的目光下,就不能是母女了,至少不能纯粹的是。
沈珂先松开手快步走到门边,又停下回过头,门外温和的红撒在她身侧。
沈珂道:“我先走了。”
“嗯,路上平安。”陈北落轻轻点头。
沈珂一步三回头地向外走,可再怎么拖延路也总有走完的时候,等她走完门口那段路合上门,那点夕阳被门阻隔,陈北落重新陷入沉重的黑暗中。
—
等沈珂回到怀王府大门前,神情有些恍惚,今日出去这趟好像做梦似的,还是秋叶摇摇她的胳膊把她摇醒了。
雀云早早在门口守住迎人,见沈珂下车后拱手行礼道:“王妃,王爷在正厅用晚膳,王爷问您可要去?”
“嗯?”沈珂还没回过神。
秋叶心直口快道:“我们在沈家吃过了。”
雀云不动声色地看沈珂的脸色道:“那小人去向殿下回禀。”
“等等。”沈珂思酌片刻喊住雀云,“我跟你去吧,刚好有事找他。”
—
自从分院沈珂没再来过迟清晚这边,今天倒是头回,入了夜园子小石子路上也挑起灯笼,朦胧光照在拥簇在路边盛开的梅花上,模糊了形状。
花影投到路上和真花瓣交错叠在一起,静谧又惬意。
沈珂那院子也同这处没分别,前段日子是菊花这些日子是梅花。
这样看迟清晚对装饰这方面一视同仁地关心。
四人行至屋前,沈珂叫秋叶灵川二人先回去休息,雀云也守在外头打开门请沈珂进去。
沈珂原以为迟清晚饭桌上少说要有十百盘菜样出来,进去后却只看见桌上只摆一粥一菜,有些意外。
迟清晚正好喝尽手头那碗粥,叫人把碗撤走后边用帕子擦嘴边看向沈珂,看出她惊讶心中疑惑。
“你对我有什么误解?”迟清晚撇下帕子问。
沈珂摇摇头,应该说是对他有偏见才对。
但现在想问事情好奇心越过和迟清晚那些“恩怨”,故她也压下损他的话。
“我是有事要问。”沈珂也懒得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沈家要出事了?”
“出什么事?”迟清晚反问。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沈珂与迟清晚坦白过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可并没和他讲过陈北落的事,他自然也不知陈北落与自己的关系。
沈珂沉默了,她坐到迟清晚对面的椅子上与他面对面。
当初,沈家人宁愿认为陈北落中邪、发癔症,也不愿听她仔细讲话。
如果不是迟清晚提前发现沈镂玉壳子里换人,那她估计也会是同样的待遇。
可这事真的有必要同他讲吗?
沈珂在心底摇摇头。
不行,何必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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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沈珂避重就轻道:“我在沈家听到些风声,想着你今日入宫多少也该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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