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自个儿悟吧拜拜。”风岐语速飞快地挂了电话,挂完嘀咕一声,“我最近催产素水平是不是有点儿高啊?”
她没想到会等到应柏,本打算打完这通电话就上去的,但有些贪恋熟悉的达瓦雨后的湿润空气,站起身狠狠嗅了两口。
黑色吉普车停了下来。
三秒后,车灯灭了,大堂与廊下映射入院的光亮顷刻间被黑暗吞噬。
“哎,要我陪你不?”
风岐现下倒是不紧张了,不过把秦思勉训一顿她又开始躁了,“你要不...看着我点儿?”
“行。”霍宁依旧翘腿坐着,但坐着坐着她就有些奇怪了,应柏这在车上干嘛呢?
五分钟都不下来?
风岐倒是没察觉到不对,因为秦思勉还在那儿捧她。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就是我的指路明灯”、“风老师”。
看得她现在就想把他拎过来扔出去。
车内亮了一下又熄灭,应柏下来了。
也是这一瞬,风岐才发现雨并没有完全停,只是雨丝细密,先前看不出来。
她看不清黑暗中的人影,只一味盯着车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车灯熄灭的的那一瞬,像一双眨了下的眼睛。
现在,那双眼睛藏入了夜色。
应柏走到近前,霍宁这才看清他土黄色迷彩裤的膝盖以下全是泥泞。
“摔了?”
“嗯。”
她疑惑扭头,刚才还说要道歉的那个家伙还在盯着停车场的方向发呆,连应柏跟她擦肩而过都没发现。
她唤她一声,对她使了个眼色。
风岐骤然回神,转身就看到一面黑墙堵在她面前。
“应博士。”她有点儿佩服自个儿竟然在这当口走神,“刚才不好意思啊...”
两步绕到他面前,这人目测比她高二十公分还不止。
她抚抚胸口,勉强换了副客气点儿的语调,道歉至少要有态度,总得看着人家的眼睛说,梗着脖子抬头,后面的话就一股脑冒了出来:“我不喜欢给自己找借口,说错了就是说错了,是我不对,给你道歉。”
应柏脸上全是雨痕,连口罩都被雨给打湿成深蓝色,一双眼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飞快垂下。
他正好挡住了走廊顶端的一盏灯,眉眼都模糊在暗色里,她心中莫名突地一跳,话倒是没落下半个字:“我听霍宁讲你们也是朋友,要是有什么我帮得上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说完就想咬舌头,好像把话讲大了,倒也没到这个程度。
“我...”
风岐听着他沙哑开口,心里有点儿疑惑,口罩湿了捂在脸上不闷吗?而且这个人看上去好像...
她骤然收回目光。
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即便模糊在黑暗里,即便他的目光在闪躲,对视的几瞬,她都能感受到他那双眼睛浓黑如墨,像能把人生生吸进去一样。
他轻轻咳了一声,语声低沉而温和,却紧得跟下一瞬就吸不上气来似的,“没事的,我真的没有生气,没生气。我刚才...”
应柏的发梢还在向下滴水,冲锋衣外套抓在手里,黑色衬衫紧紧贴在身上。
霍宁本站在一侧打算应柏说出来那个常用词汇就把风岐拉走的,但应柏一开口她也愣了。
今天这什么日子?发消息就算了,谁见过应柏还会这么跟人说话啊?
风岐这歉道得,也就第一句客气点儿,后面都要拦路抢劫了。
“我先、先上去换一下衣服,可以吗?”
霍宁脑海中有个念头蓦地一闪,只见风岐蓦地退后半步,后脚跟直磕在门槛上,人看着就要仰倒。
她都没看清应柏怎么伸的手,下一瞬就把风岐捞了回去。
她心头一惊,赶忙去扶,应柏愣了好几秒才撒开手,连退两步,“抱歉、抱歉,我...”
“你、你还好吗?”
风岐回了魂,再退时拿鞋跟先往上蹭过门槛再踩实。
她一边摆手一边退:“没事没事,我、我就突发脑溢血...”
“我先送你去医院。”应柏登时慌了神,又要上前。
霍宁一把拉过风岐,这热闹实在看不下去了,死死憋着笑对应柏说:“你先上去换衣服吧,她胡扯的。”
应柏如蒙大赦,逃也似的向内走,霍宁这才发觉他脸露在口罩的部分全是红的,连脖子也红了大一片。
应柏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风岐两步一窜人已经抱住了廊下木柱,两条腿夹得老高。
“完了完了完了,我要跑路,跑路跑路跑...”
霍宁捂着腰笑蹲了身,“剑眉哥?”
风岐硬生生打了个哆嗦,“别别别...别别别别别...”
“别别别别别...”
她双眼失神,隔了好久才又能吐出来后一句:“赶紧赶紧,送我走,跑路...”
这什么究极社死名场面啊?
要是说抬眼就觉得这人眼熟,刚才被他捞进怀里鼻尖嗅到的木质香让她再不敢有一丝侥幸。
车上那哪里是她的错觉,分明是人在车上啊!
她在车上都胡说了些什么啊!
她疯了吗!
霍宁向内看了一眼,风岐箱子还在大堂,她问她:“曹家堡还是西宁站?”最后一个字刚说完,风岐哆哆嗦嗦地从柱子上下来,背抵着柱子抱头蹲身,像要认罪。
“真是啊?”霍宁原本也是半猜的,毕竟应柏口罩都没摘,身上还淋得跟落汤鸡似的,说风岐这都能看上也有点儿离谱了。
风岐紧了紧抓着头发的手,懊恼地点点头,忽又不到黄河心不死:“可能...用一样的香水?”
说不定只是个头差不多呢?
脸还没见着,她还有挣扎的余地。
“救救救救...”不管是不是,她打算赶紧把榕树那个问题问完,然后扛着火车跑路,“明明明天...明天把我送走,救救救救命...”
楼梯上匆匆下来一个身影。
风岐的背瞬间死死抵上木柱,应柏换套黑色的冲锋衣裤配一双黑靴。估计头发还快速吹干了,这次没戴口罩,脸色有些发白,但唇色却鲜红。
霍宁捂了嘴缩去一边笑,应柏开口依旧在道歉,风岐几乎想把自己嵌进柱子里。
跑慢了,刚才该趁他上去抱着箱子向外冲的。
霍宁现在真有点儿怕应柏能站这儿给风岐磕一个。
风岐的双手反抓上木柱,脑中乱哄哄的什么都想不明白。
然而应柏比她更加紧张,不仅紧张,还惶急万分,“抱歉,今天...今天是我不好。”
“之前、之前还没有谢过你,我、我那天、那天...也吓到了你...”
风岐的心怦怦直跳,下意识就抬手去揪了下早就滚烫的左耳垂,“没事没事...”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奇、疑惑、尴尬接连翻涌,她只想跟背后的木柱融为一体。
“之前...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
“我是应柏,应该的应,柏树的柏。”
风岐一怔,起先在霍宁那儿听到他名字时就有些怪异的感受重上心头,倒也不是不好听,但总是哪里怪怪的。
而且...应作为姓氏不是该读第一声吗?霍宁和他自己读的都是第四声,她记错了?
他似乎又说了一句什么,风岐这才发现自己在走神,赶忙抬眼,便见他的脸愈来愈红,他本带着小心翼翼望着她,现下再次偏开目光。
“啊...啊?”
“我...”他以掌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眼中光芒闪烁,“我是说,我可以认识你吗?”
“啊?”风岐有点儿懵,他们现在不算认识吗?
又听他一声咳,她忽地想起在上海时见到他的情形,还有他的日程安排和现在的时间,她着实不敢再跟他耗了,“那个...你,现在...”
当着人家面问一句“你身体还好吗?”也太怪了吧,反正都有联系方式,秦思勉那儿也不是等不起这一两天,她要不还是先跑了再发微信问他好了。
她略略低下头,稍清了下嗓子,“不好意思啊应博士,耽误你时间了。”
“你...今天晚了,你早点休息,不打扰你了。”
“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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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宁躺在风岐的沙发上笑得直呛,“跟着你咋什么新鲜事儿都能看到?”
风岐话说完之后就闷头向上冲,应柏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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