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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离开的人

小说:

山鬼谣

作者:

明观妙

分类:

古典言情

“害,你、你不用陪着我,不用......”话说着,秦思勉的眼眶就又红了,人颓然坐在椅子上,“我就是、我就是......”

脑袋里依旧茫然一片,先前看到的是阿太,阿太对着他笑,可是他认不出她。

只隔了一会儿,那就又不是阿太了。

可她死掉了,他甚至连用来阐述自己与她关系的语言都组织不起来,她就这样死掉了。

“可能、可能......”他不自在地捏了捏鼻梁,“可能......”他也不知道可能什么,只是他觉得,无论她是不是阿太,都不会害他的。

她不会害他的,他不会有事的。

他抹了抹泪:“我没事儿,害。我就是、就是......”太多时间与机会都没有珍惜,如今回头想想,满是遗憾。

楚天阔轻声说:“还会再遇到的。”她之前无法理解周辽,不仅是无法理解,还觉得周辽滑稽。

周辽问过她,如果是她会怎么做。

她的观念一直都很坚定——爸爸已经没有了,她的爸爸就是那个陪伴过她十五年的人,无论如何转世,即便长得一模一样,那个人都不会是爸爸了。

但这些天也不是没有想象过,如果再见到爸爸,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其实想象不出来,莫名地觉得,在这种不切实际的想象当中,爸爸会变成一个陌生人。

邹云升以前同楚天阔说过,虽说医生越老越吃香,但他打算过了六十岁就踏踏实实退休,然后和戚拏云搬去云南。

他们都喜欢云南,只不过戚拏云高反严重,大抵会去昆明或是景洪这种城区内海拔相对来说较低的地方,买套生长着各色蓬勃热带植物的小别墅。

“到那时候儿,你和风岐也大了,上哪儿去咱也管不着。”邹云升说到这儿还叹了口气,戚拏云比他小几岁,按照她的职业规划,即便退休了也不会放弃工作,只怕那栋别墅她一年到头也不会住多久。

“但是过年总要回来吧?”邹云升想了想,可又想起真的到了那时,她和风岐在哪个国家也说不好,更何况那个年纪,说不定也成立了家庭,过年会有其它的安排。

邹云升乐呵呵的:“没事儿,回来了爸爸给你们做饭,不回来就爸爸和你戚阿姨两个人过。哦也不是两个人,爸爸还要替你戚阿姨照顾叶奶奶。”

他们在一起不过短短三年,邹云升却好像笃定了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或许下辈子,又或许真的有个平行时空,会有这样一栋小别墅,楚天阔想。

见楚天阔落泪,秦思勉连抽两张纸递过去。楚天阔刚刚接过,房门就被敲响,秦思勉拉开门一看,风岐抱着半打白熊站在门外,后头跟着霍宁和应柏。

“喝酒吗?”

——

仰脖子灌下去半瓶,风岐拿玻璃瓶底向秦思勉一对:“回家给我嘴巴严一点,不要乱讲,不然你知道的。”

秦思勉变了脸色:“那你咋……”后面的话被霍宁使的眼色憋了回去。

“你老老实实回家才是帮我最大的忙,晓得没?”

翘着二郎腿,一边手肘后撑在桌上,她一副山匪气派:“还有那票,”对他高高昂了下下巴,“反正二维码在你那儿,你到时候要在家,带你一块儿去,怎么样?”

秦思勉看看应柏,这次应柏没对他露出那种带有挑衅与威慑的笑意,只抱臂站在风岐身侧,后腰抵着书桌,双唇微抿,一言不发。

“行了,你俩出去吧。”风岐也没想要秦思勉个什么回答,手一挥,却还是霍宁拉了她一把,“咱们出去吧。”

霍宁给楚天阔和秦思勉在一楼开了两间房,现下在秦思勉的房间里,把秦思勉赶出去,她们在这儿说话算是怎么回事儿。

“哦,行吧。”风岐从善如流地站起身,头也不回,“秦大少,我就不送你了,啊。”

——

三人在院子里找了片空地,放下躺椅,风岐坐在边缘问楚天阔:“姐,周辽那儿怎么样了?”

楚天阔双手捂着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昨天晚上周辽奶奶到了医院,先前家里没给她铺垫太多,到了医院人直接晕了过去。晕完醒来又见子孙起了内讧,劝架时不知被谁推倒撞了脑袋,现在人还没醒。

她隐约觉得,风岐和那只黑猫像是在给邹守明评理。

她对邹守明的感情十分复杂,邹守明对周辽的过度爱护使得她身上总有满满的一层刺。周辽从小就是被人照顾长大的,去美国后家里常年有两个华人保姆。他有让人料理生活起居的习惯,读书也是在外租房,同样雇保姆,回国之后依旧如此。

楚天阔才算得上是留学生,邹云升收入不算低,但后来为她出国花了不少,去世后就留下了一套房和一笔不算太多的存款。

在他眼中,楚天阔很恋家,送去美国也只是见世面,将来肯定会回来,所以北京的那套房子总要给她留着。也是从霍宁口中,楚天阔才知道,戚腾去世后,戚拏云把家里的字画全部收拢好带去了北京。

考古学不算多赚钱的学科,那时候戚拏云也不过三十多岁,资历有限,项目也不多,即便有叶惟上游水平的退休金,要支撑风岐,还要兼顾其它,不少钱自然是从卖字画上来的。

邹守明劝过楚天阔把北京那套房子卖掉,戚拏云没有动摇过,按时给楚天阔汇款,说就算是借的,等她毕业再还。

邹守明对戚拏云多少有点意见,一是觉得她和邹云升没结婚,管到楚天阔的财产上过于越界,二是怀疑她有什么别的想法。

戚拏云还劝过楚天阔几次让她别多想,等毕业了再说。

她们都知道,邹云升对邹守明有愧,他们的养父原本只收养了邹守明一个人,毕竟她是个女孩儿,还是个心脏病很严重的女孩儿。

可后来邹守明的父母去世,他将邹云升带回来,邹守明稍稍好起来的生活就再次被搅乱了。

别人家的事不好乱评判,这是风岐自幼就明白的道理。

只是周辽那天还和她说起过,他曾经梦到过他外公在地下怎么都找不到叶惟的情形。

“可能......”她也不明白周辽现在算不算得上是一种“开天眼”,只是在她看来,这依旧像是周辽对上一代这三个人感情的理解。

这更像是周辽自己的心结。

周辽问她:“叶阿婆和你提起过我阿公吗?”

放下空酒瓶,风岐重新起开新的,远远看着那一帮吵吵嚷嚷的学生。

所以阿婆第一次谈恋爱,大概就是在这样的年纪吧?

周辽对叶惟选择了戚腾耿耿于怀,更难以理解他的阿公为叶惟在苏州停留了数年,叶惟即便被戚腾家暴都没有选择离开。

风岐笑了笑:“那个年代,谁家说离婚就离婚的呀?”这种话,轻飘飘的,张开口,一去好远。

她从许多人口中拼出了那段往事。

叶惟大学毕业前就定下了留校工作,周辽阿公则是进南京的一间工厂,原本两人早已说好,毕业就结婚。

但一切都被叶惟毕业回家后的那一趟给打破了。

她回家的两个月前,她的父亲从外地回来,在码头上跟人起了争执,被人搡下水,被路过的戚腾救下。

戚腾那时已经是东吴大学的历史学讲师了,叶惟的父亲从来都以为叶惟毕业后是会回家的,看着戚腾仪表堂堂,一心想着撮合他们。在叶惟回家后,听她提起工作,又听她提起她竟然已经有了男朋友,还是个家境贫寒的穷小子,自然是不同意的。

最开始是苦口婆心地劝,叶家虽然不算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绝不是周辽阿公这种人家供得起的,叶惟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只怕就能抵得上他们全家一年的开销,真要结婚,哪里适应得了?

到后来索性把叶惟关在家里,觉得她是被迷了心窍,出去读书把心读野了,连父母的话都不听了。关了两天,叶惟的父亲见她不肯服软,气得吹胡子瞪眼,当晚就中了风。

说到这儿,风岐揉了揉眼睛,又笑了一下:“真跟讲故事似的。”

不过短短几十年,却像道天堑。

叶惟自然服了软,求周辽阿公不要再来,发电报给学校辞去工作,嫁给了戚腾。婚后,她进了东吴大学的物理系,渐渐适应起回到家乡的工作节奏,但没过多久,她怀孕了。

“我阿婆......”其实很多事不用别人说,她自己都能看出端倪。譬如妈妈只比舅舅小一岁,那说明阿婆在生下舅舅后没多久就怀上了妈妈。

叶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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