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摇晃撞醒的,一睁眼便身处马车里,手脚用绳索紧缚住,五花大绑似粽子。
嘴里塞着布团说话也不得说,只能呜呜咽咽。
沈香晚神思渐渐清明,晓得自己是遇见了人贩子。
外面传进交谈声。
“公子也不死心,非要这沈家女郎。”
“咱们做属下,自当事事为主人尽心。”
“听公子说要将马车里那位安置在外县,莫不是……”
“你想公子早和沈家女郎解除婚约,做出这般事体,还能为哪样,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听还好,这一听,沈香晚心惊。
那些人所谈公子,难道并非人贩子,是姓张的混不吝!
听这意思,是要强占她送出渔郡。
简直卑鄙无耻!
绳索困缚结实,依照她的力气是挣脱不出的,沈香晚泄气。
又不知是要将她送到哪个外县,她望着马车帷裳失神。
路上总要行个十天半月,这期间还怕找不到时机逃出去么,姑且忍耐一二。
马车猛然停住,隐约听见有兵戈相交剑声,伴随男子惨叫声。
发生何事了?
沈香晚奋力坐起身。
有人揭开车帘,是个菏勒人。
沈香晚一眼瞧出他满身匪气,手中血淋淋弯刀。
这人糙皮黑黝黝,眼里泛着寒光,从上到下打量她,向三人大喊,“快过来!”
一见不是良善人,沈香晚多几分戒备。
郊野寥无人烟的地界,四周尸身横七竖八,不是强盗便是拐子。
那汉子把她口里布条取出,袖出一副画卷缓缓打开。
透过光影,沈香晚隐约瞧出上面勾勒的是女子倩影。
汉子和内中一个匪徒丢眉丢眼,那匪徒伸手掰过她脸。
她吃痛一声,只听人道:“有八九分像,不枉咱们等待多时,不过她身边那菏勒人有些难办,这女子却是个抢手货。”
“你们究竟是谁?”
听他们声口不是渔郡人,是三岔寨口人,若从渔郡前去三岔寨口少说要两月。
听他说话,恰像是早盯上她,何期被张府人先下手为强,一路跟随人烟稀少处痛下杀手。
那汉子轻蔑一笑:“是送你享福的人,怪只怪你生得太像她了。”
她,是画像上的人吗?
沈香晚直发怵,落在他们手上比落进张府人手中更为可怖。
此次真就出狼窝入虎穴。
汉子用布条遮住她双眼,黑暗中沈香晚听觉甚为敏锐,被人拉扯着。
忽而觉得天地颠倒。
她被放在马背上,耳畔有马鞭价响,身下骏马飞也似奔前去。
她心跳如雷,又没办法逃脱,不知行过多少路停下,只听有人齐声叫道:“大哥回来了!”
沈香晚被强拉硬拽下马。
有开门声。
那些人丝毫不怜香惜玉,恰丢物件将她丢进去。
手摸到稻草,她又听见细微的惊恐声,蒙眼纱布揭开,日光刺眼。
沈香晚不得不眯起眼睛,匪徒复又出去并紧锁大门。
环顾四周,竟是个废弃木屋,唯一门一窗。
这屋子混杂着潮湿霉味,背后有个怯弱声音,“香晚姐?”
沈香晚一愣,回转身子,却是个净秀的菏勒少女,约莫有十五六岁,仪容不俗。
沈香晚瞧她并非平民百姓家姑娘,这姑娘脸有倦色,连声音都怯生生的。
怎会晓得她名字,唤她如此亲近。
沈香晚略有迟疑,看看倒是眼熟。
直到那少女奔过来,哽咽道:“香晚姐,我是朵娜啊!”
怕惊动外面人,朵娜嗓音压得极低,双手去解她身上绳子。
沈香晚蓦然记起前些时日绣坊里新招了绣娘,一个模糊脸庞和眼前人叠交。
竟然是她,今早听闻有个绣娘没来,难不成是朵娜?
沈香晚道:“朵娜,你怎么被抓了?”
朵娜似是见到熟人,神思安定下来,声音平缓道:“今日东家叫我去买主家送刺绣,回来不知怎么车夫架马拐到别处,被人一闷棍打晕,醒来就在这儿了。”
看来这些人是贼窠老手,专在此地谋取良家女子。
眼下需得自救,可门窗严封,又敌众我寡。
沈香晚心焦,她二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是好?
“快到午时了,不如在近处找个脚店吃些饮馔,趁天早快赶去文昌郡。”
“含冬,你留下看守。”
那人声音略有迟疑,“只我一人?”
那发号施令的说道:“不然是谁,还能有谁!”
沈香晚大喜,可谓是天不绝人之路。
眼下正是好时候,沈香晚握住朵娜手臂,认真道:“朵娜,要不要和我逃出去。”
朵娜重重点头,但又泄气,“就算外面只一人,可那人膀大腰圆,咱们手里并无趁手家伙,赤手空拳也打不过他啊!”
沈香晚不是不知朵娜的忧心忡忡,生怕做事不成反搭进去性命。
为今之计只可智取。
她拔下头上珊瑚簪子,簪头簪身分离,刷一声抽出,俨然是把锋利闪着寒光的尖细刀子此
此乃十四岁兄长送的防身器物,今日派上用场了。
沈香晚交付她手中,“这便是兵器。”
附耳说知计策,朵娜笑道:“果是个好主意!”
不多时候,沈香晚装作捂胸口,神情痛苦,趴伏在地。
只听木屋里一声女子尖叫声,带着些哭腔道:“快来人啊,快来救人啊!”
说犹未及,那门便开了,冲进一个彪形大汉,浓眉皱起,粗声粗气道:“怎么了!”
朵娜哭哭啼啼道:“这姐姐不知怎么,忽然就发病了,能否请个郎中过来看看。”
含冬大惊失色,这女子一看便严重的很,不似装出的,好不容易寻到如此相像之人,可不能出一点岔子,含冬三步做两步上前,将要扶起她。
沈香晚一手捂胸口,丢眼色给朵娜,朵娜会意,站至含冬后背,袖出尖刀,趁他低头之际,照着脖颈抹去。
却不知是紧张,那持尖刀的手微微一歪,刀刃插进脆弱肌肤,顷刻间鲜血淋漓。
含冬哀嚎一声,眼里充血,举刀照朵娜头颅劈砍。
朵娜敏捷躲过。
“小心!”沈香晚见势头不好,情急之下抄起手边粗木棍,敲在含冬后脑,当头一棒,那含冬哼闷,软软倒地,没了声响。
沈香晚去探含冬鼻息。没了生气,可又怕是假死过去,拿刀朝颈项一抹,流血成泊。
朵娜战兢兢道:“香晚姐,你……你把他杀了?”
沈香晚压下心内恐慌,看着朵娜,“眼下不是他死便是我们死,杀了他,我们跑走,不会有后顾之忧。”
朵娜喃喃自语,“你说得对,说得对,我们快跑罢!”
两人搀扶着开门外出,向杂草丛生山道跑去。
跑出有数里之远,两人俱已气喘,又怕碰见那些余下匪徒,商议躲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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