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了山转过牌楼,远远便瞧见福山娘娘神像高有八尺阔三丈,巍峨矗立。
那凤眼眺望远处天际,神情悲悯,欲要乘风归去。
耳边人声喧闹,沈香晚恍惚记得上次来这里还是一年前,那时正值寒冬。
这次身边除了家人,也多了个人。
雀儿从啜炎织背上顺势落地,一刻也不停留朝前走,沈香晚要追上去,手臂被啜炎织扯住,“让他去玩儿,那孩子又不会丢。”
“我知晓的。”沈香晚挣开他,捋了捋鬓角青丝。
这时有人同他们擦肩而过,各人手中拿着几枚圆木牌,坠红穗子。
“这是何物?”啜炎织看过去,眼睛一刻不离。
沈香晚略瞥一眼,正想告诉。
早跑没影儿的雀儿折返回来,开口说:“是祈求姻缘的木牌,跑到后山挂在神树上,喏,就是这个,可灵验了!”
雀儿摊开,手上赫然就是那物件,木牌上印有白麋鹿,蜂鸟花草,穗子凌乱交织一起。
沈香晚诧异道:你哪来的银子?”
“山下的时候姑丈给……”
在她的注目下雀儿声音渐渐小下去,偷偷凑近啜炎织身后。
应是在沈香晚走在前头,二人在后时,啜炎织暗自给他。
沈香晚略有不悦,“好端端给小孩子银钱干甚!”
啜炎织微微皱眉,“只是一点小钱,不算多。”
“那也不能给。”于是她伸手向雀儿跟前,要还给啜炎织。
雀儿满脸不情愿,可又慢吞吞摸进袖子里。
没等雀儿拿出剩余财资,她手里便多枚木牌。
啜炎织握住她手腕,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又没乱花,这两个还是给咱俩买的,既然买了,写完祝愿就去后山挂上。”
不等她反应过来,身子如风筝线不受控随他走。
啜炎织叫雀儿在前领路。
啜炎织膂力惊人,箍住她不能挣脱,她没奈何,只得随了他。
福山后山乃阴凉所在,姻缘圣地,各族男女成双成对出入。
自进山后,郎君女郎个个低头执笔,有交头接耳,或嬉笑打闹。
神树所在之地,须要穿过藤桥。
有些姑娘郎君写完祈求祝愿,便携手走过桥上,在那边铺子买条五彩绳。
用来悬系木牌,抛掷到参天古树上。
藤桥那边有数不清的,乌泱泱一群人。
沈香晚心里犯怵,任他牵着到一处石案上,有备好笔墨砚。
啜炎织手拿圆木牌,干巴巴问:“你要写什么?”
他又打发雀儿去看看他人如何写。
雀儿巴不得离开四处闲逛,脚底生风,他在别的桌案边徘徊蹀躞。
独留下她和啜炎织面面相觑。
沈香晚如坐针毡,手里木牌倒像块烫铁,丢又丢不得,“要不别写了吧。”
啜炎织饱蘸浓墨,凝神一想,摇头道:“来都来了,没有回去的道理。”
恰好此时雀儿回转,偷偷说道:“他们写的都是天长地久,恩爱情长,你们随便写写就成了。”
沈香晚脸上闪过尴尬之色,目光与啜炎织对上又匆匆别开。
这如何写得出,手里绞着帕子,只得勉强笑笑:“姑姑晓得了。”
雀儿睁着大眼睛,“那你们为何不写?”
“这……”她难以启齿。
“谁说不写。”
啜炎织收走她面前的木牌,行云流水下笔。
沈香晚要阻拦,却见写的不是汉文而是菏勒语。
片刻功夫不到,两枚木牌写满了祝愿。
雀儿托腮,手指上面菏勒小字,再三辨别:“愿长生天……”
啜炎织收起木牌,不让雀儿再说下去,也不去管左右耳根灼热感,正色道:“走了,愣着干什么?”
藤桥下方黑魖魖深不见底,偶尔从深渊传来几声鸟鸣。
藤桥人多走动摇摆,沈香晚战战兢兢走上去,前所未有的失控感裹挟着她,心突突直跳。
要不说唯有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那雀儿撒了欢的跑过去,在桥对面挥手,大笑道:“姑姑快过来!”
脚下这桥又因脚步律动摇摆起来。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啜炎织瞧见她的窘状,故意凑近她,故作诧异道:“你竟然怕这个!”
接着伸出援手,笑道:“要不要帮忙?”
沈香晚拍开眼前的那只手,望着他幸灾乐祸的神色,心里火起,“不必,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沈香晚颤巍巍走几步路,也不知是谁作恶摇晃藤桥,吓得她站立不动。
只觉眼前天旋地转,慌忙中有人稳稳搂住她,鼻尖触及柔软锦缎时,闻到那人身上檀香。
胸膛轻微颤抖着,头顶传来略带笑意的声音,“我说沈大小姐,不行就别逞强了。”
啜炎织抱着她,而放在腰间的那手,令她不得不注意,男子掌心温热,透过轻薄衣料沾染肌肤,酥酥麻麻自腰间弥漫开来。
两片红霞飞上脸颊,沈香晚声音也结巴起来,“你,你快放开我。”
说犹未毕,桥身又晃动起来,惊得她又搂紧了,宛若抱着浮木。
“还放开吗?”啜炎织贴近她耳畔,语气恶劣非常。
啜炎织看到怀里的女郎如惊弓之鸟。
她瑟缩了一下脖颈,全不似平日冷静模样,他低头看着沈香晚半张脸埋在胸口。
怀中女子隐约可见的眉眼,那惊恐之意还未散去,怯弱的像在山崖缝里求生的花骨朵儿。
他迟疑片刻,用手轻轻摩挲她瑟瑟发抖的背脊,低声软语道:“我带你过去。”
回应的是一句及其微弱的“嗯。”
沈香晚是一步一步捱过去的,踩上土地那一刻,心里才算踏实。
扶在腰侧的那只手也悄然离去,沈香晚眼神闪躲,“多谢。”
雀儿拽根狗尾巴草把玩,一见他们来了,就将怀里的五色绳抽出,递给沈香晚。
五色绳是用绢条做成,首尾各坠一颗红布绣球。
啜炎织要过来,三下五除二把木牌打个死结,到神树下抛掷,沈香晚和雀儿则在外观望。
啜炎织奋力向上,那五色绳轻盈跃进神树枝桠里,顷刻隐没在万紫千红中。
“投中了吗?”啜炎织遥望着也找寻着。
沈香晚眼睛微眯,手指在神树左面最高枝头上,“在那儿呢。”
啜炎织顺着手指看去,果然圆木牌正稳稳挂着。
他眼睛忽的朝右一瞥。
人群里有两个长相端正,五大三粗,腰系虎营令牌的菏勒士兵。
正仰头看着神树交头接耳说话,时而笑笑。
啜炎织笑意凝在脸上,是前些日子他在南北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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