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屋顶上的人，她瞳孔微微放大。
宁桑冷和夙一站在屋顶之上，不知道看了有多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她前面说的那些话。
顾昭瞪大了眼，反应了会，才道：“夙一？桑冷？”
宁桑冷站在房檐之上，目色幽暗，嗓音柔和之余，透着冷冽：“一月不见，道君就认不得了吗？”
顾昭回过神来，唇边掠起一抹笑，说：“怎么会不认得，只是本君没收到你的回信，没想到你今天回来。你不是说寻花会才来？”
宁桑冷：“提前来了道君不高兴？”
顾昭：“怎么会。”
她的修为现已经到了洞天境，就算宁桑冷修为再高，最多也该和她不相上下，而且她服用了白蓬子，现在对冼息的控制也比以前好，不再需要他提供冼息。
但不知道为何，见着他，她还是有那么一丝心虚，尤其方才才见过沈慎。
顾昭想了想说，冲他招手，“夜里凉，你们不如下来说话？”
宁桑冷方才从房顶上下来，到了顾昭身旁，先是审视地打量了下她穿着。
灯盏月色下，她身穿紫白两色长裙，雪白修长脖颈裸露在外，还露着一大片的锁骨。再往下，还有不明的凸起...
宁桑冷收回视线。
夙一在一旁讶然：“道君怎么打扮成这幅模样？”
顾昭低头扫了眼，有一分尴尬地解释：“这是为了潜入月涂公主身旁，了解她喜好，以便能投她所好，获取寻花令。”
夙一：“......”
顾昭说完，看向宁桑冷，“对了，你们这些日在何处，怎么没回无为宗？”
夙一说：“我和主人在混元——”还没说完，便对上宁桑冷的目光。
他改口，“在混元境搜集点纯兽，顺便也修炼修炼。”
混元境？
宁桑冷虽然是她名义下的师侄，但顾昭很清楚，现在她到了洞天境，他也没了蛊毒限制，离开墨风阁是早晚的事。
她便没有多问，只点点头，招呼他们进屋。
宁桑冷却没动，视线下移，落到顾昭的手上，低着嗓音柔声问：“沈师兄送的玉埙？”
他从混元境紧赶慢赶过来，打探到她可能在宁府，没想到刚到这里，便看到她和某人一起。
玉埙原本握在掌心还有些冰冷，此刻却忽然觉得烫手。
顾昭含糊应了声，“沈慎说这东西在寻花会内有用。”
宁桑冷哦了一声，但眼底那丝寒意却并未缓和。
夙一瞅着宁桑冷。
先前宁昭进那太虚宗的秘境，已经让自家主人很不高兴了，眼下来了萧营城，还和沈慎拉拉扯扯。
一般人可能不觉得有什么，可自家主人哪里是一般人呐。
他转头看天：“呀，我瞧着这天似乎又要下雪了，那夙一去外面守着。”
.......
有冷冷的风吹过来，顾昭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先进屋说话吧？”
宁桑冷望见她微瑟的动作，没说什么，乖乖跟在她身后进了屋，但刚进屋便对上了满桌的蘑菇。
顾昭上前将桌上的蘑菇一股脑装进袋中，塞进空间戒。然后给他倒了杯热水：“天寒，桑冷喝点热水吧？”
宁桑冷没有接，微暗的视线从她方才塞蘑菇的空间戒，转到了她脸上。
她还穿着侍女服，头上梳了左右两个垂髫，左右插了花簪，一双狐狸眼映着灯芒，唇上还有胭脂，看起来和十几岁的俏丽姑娘没有两样。
顾昭瞧着他：“不喜欢喝水？那我去泡点茶？”
说着，她转身去一旁的博古架上找茶。
宁桑冷的声音却在身后传来，夜色中有些凉：“道君方才同沈师兄说，以前是因为蛊毒，现在道君已经修炼到洞天境。”
顾昭摸着茶叶罐的手轻微一顿。
“所以就不打算让弟子做冼炉了。”
“是吗。”
这话很低，不冷不淡的，似温声浅语，但却听得顾昭心里却一咯噔。
顾昭握着茶叶罐转身，说：“没有这个意思。”
“哦。”宁桑冷幽幽的，抬起眼睫，“那道君是什么意思？”
顾昭对上宁桑冷漂亮的，又暗藏不明情绪的眼，忽然觉察到一些微妙的气氛。
宁桑冷不会是因为她不要他做冼炉不高兴吧？
她不确定，再瞅了瞅，对方暗着眸同她对视。
横竖是不太高兴的模样。
顾昭顿了顿，上前两步，然后望向他，解释道：“只是我答应过你，要早日提升修为，不再要你提供冼息。努力提升也只是这个原因。并不是，不想要你当冼炉。”
“而且，冼炉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本君既然......”她微顿，“喜欢你，就不想只是索取。你天赋那么高，若是不给我提供冼息，能够成长得更快，不是吗？所以我才会在秘境里那般努力修炼。”
顾昭想了想，又道：“我不想要你当任何人的冼炉，不仅是我，旁人也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她睁着眼，瞳孔亮如天边月。
虽然她在秘境修炼不全是为了宁桑冷，但他确实占了一部分原因。
宁桑冷像是听到了什么没听过的话，倏地掀眸和她对视。
顾昭怕他又觉得她说话不真心，特意睁了眼皮，让他看清楚。
然后，似被她灼灼的目光看得一丝不自在，宁桑冷轻微地转了头，嗓音低哑：“这样么。”
顾昭毫不心虚：“是啊。”
少年没有立即答话。
空气里安静了几分。
顾昭将手中的茶叶罐放在桌上，看向半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的他，不知为何觉得他生气的这模样竟然有些可爱。
往他的方向凑了凑，语气里透出一丝低不可查的疑惑，“那桑冷你，又为什么想给本君提供冼息？”
“你不是已经解除蛊毒了吗？”
宁桑冷轻微转头，便看到了她美人一般的脸，还眨了眨眼，像是真的有疑惑。
宁桑冷心头极轻的一痒。
升起一股想要捏住她那张脸，按住她唇的冲动。
被自己这般念头惊了一下，他忍下了，掀起长睫看她，好一会，低哑着嗓音反问：“道君觉得呢？会是什么理由？”
他目不斜视地看她，没再移开眼。
顾昭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一怔，她微微移开视线，才发现，宁桑冷这厮今日穿的不是墨风阁的道袍，而是一身月白的金丝云纹锦袍，头上还换了新的红玉簪。
她还没有见过他穿这个颜色的衣服，用这个颜色的簪子。
顾昭开口：“好看。”
宁桑冷：“？”
顾昭：“...本君的意思，桑冷你戴这个颜色的簪子真好看。”
宁桑冷顿了顿，然后轻哦了一声。
顾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手脚突然忙乱：“要喝茶吗？”
宁桑冷说：“可以。”
顾昭便打开茶叶罐，添了茶叶，给他倒了杯茶。
然后她递给宁桑冷，自己坐到了桌边，看宁桑冷喝。
宁桑冷没来的时候，顾昭时常有想起他，如今当面再看他，却觉得他比她记忆中的那个人还要生动好看。
薄胎瓷杯被少年放入唇边，细细啜饮，似乎很好喝的样子。
顾昭握着手中的茶杯，怔怔瞧着他，无意识地抿了下唇。
宁桑冷放下手中的茶杯，垂眸看向她。顾昭才反应过来，坐正了身体。
宁桑冷视线落到她似泛着水光的樱唇上，喉结轻滚了下，“道君想喝？”
顾昭像回过神来，摆摆手，“没有，我喝水就可以。”
说着，她喝了一口水。
宁桑冷哦了一声。
然后他转头扫了眼外面的天：“我给，只是因为我想。至于旁人，道君不用担心。除了你以外，这九州内外，还没有人有那个资格。”
他说完看向她。
顾昭才意识到，他这话是在回答她方才的问题。
面前人的眼斜扫，不再是伪装的神色，透着些许冷冽的弧度，此刻却映着细碎烛光，温柔之余，蕴藏蛊惑。
然后他长睫微抬，红唇轻启：“今晚弟子想给，道君要吗？”
顾昭：“......”
被这人这样看着，顾昭觉得自己有点儿招架不住，明明想说不要的，话到唇边，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要。”
然后她便看到宁桑冷唇边牵开一抹弧度。
“过来。”
“什么？”
“给道君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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