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宗涅槃殿一大早便聚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弟子,大殿内涅槃秘境入口处也纵向摆置了十几张矮桌,坐满了太虚宗的十几个长老。
“今日据说连宗主也会来!”几位长老窃窃私语。
濉禾也盘腿坐在桌前,和她身旁的裴止、山鸡、陆凡、花影等人目不转睛盯着最前方竖立的窥石。
窥石之上显露着动态的画面,其间乌云蔽日,电闪雷鸣,一绿袍弟子盘腿坐于石柱之上,双手搭于膝间,一把未出鞘的灵剑在她头顶急速旋转,将倾盆而下的雨水隔绝在外。
她掌心有紫色的光团涌起,倏而竟同从天而降的雷电连接到一体,雷光四闪,群兽逃窜。
“那是!引雷入体?!”
“短短不过一月,她竟然连破六关,从化我境第四周天突破到了洞天境!!这是何等的天赋啊!”
“是啊!想我太虚宗,千百年来,也未曾有一人!”
“......”
震惊声与惊骇声在殿中接连响起。
巫溪长老想起来,宗史上记载,千年前曾经他们宗的那位何桓弟子也有如此天赋,只可惜后来在临渊陨落。
他不由向不远处的濉禾看去,她紧蹙着眉头,神色不明。
巫溪的视线抬起,移到她身后的那几人,他这些时日无事,听说岁音手底下的那些弟子来了涅槃殿,来看了好些日。
不说眼前还在渡劫的这一位,就是这几个叫花影、陆凡、沈慎的弟子,最次也坚持了破了一关,而那位花影的女子虽然修为低,但竟然破了三关,直接从生灵境迈入了结海境第三周天,这等耐力,就算他的关门弟子,也不过如此!
还有那个沈慎,甚至破了五关,前两日才出来,年纪轻轻修为已经要到化我境!
他不禁骇然又生钦佩,这些人,都是岁音这丫头随手收的弟子吗?!
“宗主来了!”
随着这一声,众人朝身后望去。
一鹤袍男人出现在众人眼前,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身姿挺拔,举手投足,便能看出来修为不凡。
他目光掠过众人,向前方窥石画面上的人看去。
秘境里绿袍少年站了起来,将旋转的灵剑握于掌中,而后以剑指天,气贯长虹。
风将她散落在两旁的墨发吹开,长睫掀开,那双眸子宛如碧水洗过,澄净深邃,闪动宛如能洞察到人心深处的光芒。
惊叹声于殿中响起,竟是那么秀美的一个少年!
她伸手用力一砍,电闪雷鸣间,四周的结界轰然破碎!
“啊!破了!第六个秘境,他也破了!”
所有人望着窥石上的那个少年,惊得说不出话。
却听得谁啊了一声,但见那少年往前一跪,手中灵剑撑地,她栖身的石柱应声而裂,她也捂着胸膛吐出一口血。
她似是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撑着剑站了起来,
“天哪,她不会还要接着继续吧!”
大殿内陷入了短暂沉默,所有人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好一会,窥石上的画面消失不见。
这是要出来了。
低叹声响起,“只是洞天境,也已石破惊天了!”
......
宗主余元白收回视线,恰好与身旁余岁音的目光对上。
彼此从对方的眸子读出了一些信息。
看来这秘境里的这个弟子,就是自家女儿先前非要相送琉璃开合塔的那个人。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过涅槃殿这么多秘境,在他太虚宗这千百年来还是第一人,如此看来,她那么执著地从他那里要来这琉璃开合塔,倒也说得过去。
一旁的五虚真君余冉岳和清荷长老余岁禧神情震惊复杂,向余岁音看过去,划过一丝嫉恨。
她自己先前出尽风头也就算了,没想到她的弟子,竟也有如此大的本事......
殿外,得了消息的弟子瞪大了眼张大了嘴,揉了揉耳朵,不敢相信。
“你说什么?无为宗那几个打秋风的,竟然一个都没死?还有人突破了洞天境?”
“????”
“你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啊!”
......
宁桑冷和夙一到的时候,恰逢一袭绿袍的顾昭被众人扶着从涅槃殿出来。
她墨发披散,衣衫破烂,脸色透白,甚至脖颈上也溅满了血污,看起来伤得很重,但那一双狐狸眼却含着明锐的光芒,熠熠生辉,仿佛比天边的红日还要耀眼。
裴止和濉禾扶着她,她身旁围着陆凡、花影、楚子慕、裴止和山鸡,沈慎也在她身后,还有一众太虚宗的长老和弟子。
夙一侧头向自家主人看去。
只见他静默站立,隔着遥遥的人群望着她,凤眸半垂,长睫下神情晦暗难辨。
夙一缩了缩肩膀,还好他没有怪他,后面才告诉他宁昭进了太虚宗的秘境之事。
但他也确实没想到,宁昭他竟然能够连通六关,修为迈入洞天境!
天底下,除了自己的主人,他就没见过如此有天赋之人。
夙一蹙起眉头,看到顾昭唇边弯起一抹一贯的笑,即便才经历过六道秘境,已经伤痕累累,还有心情和力气同身旁的人言笑晏晏......不由又看向身旁宁桑冷。
抛开脸不说,其实这两人的性格实在很不一样啊......
夙一不确定自己主人现在高不高兴,他喃喃:“主人不上去和宁昭打招呼吗?”
宁桑冷却只是瞧着人群中的那抹身影,并没有上前,好一会他莫名说了一句:“你之前说,收到了太子妃的信?我们回吧。”
......
无为宗表面和太虚宗是两个独立的宗门,但明眼人都知道,无为宗其实算他们太虚宗的一分部,而且掌门都当着众长老的面亲自夸了那个叫顾昭的弟子,他们又能说什么?
只好压下郁闷随大流唤她一声顾师兄。
好在,余岁音不怎么顾及人情往来,将一众要来看顾昭的弟子和长老拒于门外。
“听说连宗主去看,都被拒绝了。”
“宗主也被拒绝了?那我心里就平衡了。”
顾昭从秘境出来,在霜血池里泡了几日,裴止为她护法,濉禾亲自为她疗伤,太虚宗宗主又查了宗门顶级医修过来辅佐,所以顾昭的伤很快好了七七八八,没了多少大碍。
等到第五日宁萱那边来了信,说弦月仙子已经去了萧营城,寻花典就在这几日,顾昭便出来,召集了几位弟子开会。
顾昭裹着棉袄坐在桌前:“弦月仙子已经到了萧营城,寻花会也不过半月有余,你们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我们明日便回萧营城。”
陆凡还有些担心,问:“道君的身体没有关系吗?”
顾昭摇头:“没事,已经好多了。”
又看向一旁没说话的楚子慕和花影,“你们可有其他事?”
花影和楚子慕都摇摇头。
沈慎:“那弟子今日便下去收拾。”
顾昭点头,“好。”
瞥着沈慎的背影,想问什么,但又想起,一月前沈慎同她说的那些话,她生生将关心的话咽了回去。
等他们走后,顾昭看向一旁的山鸡,“还没来得及问你,宁桑冷他这些日可有回来?”
山鸡弹弹翅膀:“回来了,还去涅槃殿看了你好几回,可是你一直不出来,他有事就先走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只说若他没回来,到时候在寻花会汇合。”
“那东西还给他了吗?”
“还了,但是,他没要。”山鸡想起它给宁桑冷时的情形,他似乎兴致不太高,“本凤鸟觉得,昭昭你还是亲自还给他。”
顾昭嗯了一声,将九重冰莲翻出来,又放回了她的空间戒。
山鸡在一旁看着,说:“你要不要去找下宁桑冷?”
顾昭顿了顿,说:“我已经同他们说了明日便出发,桑冷他既然说了寻花会汇合,那就后面再说。”
山鸡便没说什么,想起先前在窥石上看到过的画面,不由上下打量了一圈顾昭,诧异道:“不过,本凤鸟实在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能坚持?你这么厉害,本凤鸟都有点汗颜了。”
顾昭将衣服放进箱子中,瞥它一眼,温声道:“既然汗颜,那就努点力,从少睡点觉开始?”
山鸡:“......”那还是算了。
“不过你确定身体没问题?”
顾昭摇摇头,“濉禾和裴止这几日帮了我许多,没大碍了。”刚出来时她四肢经脉和五脏六腑的确都受到了很严重的损伤,但在秘境之中,每突破一次关卡便会经历这样的时刻,她的玄石玉体功法已经被迫练到了第三层,只要不是致命的伤害都可以自行修复愈合。
不过其实她也没想到自己能在秘境待这么久,主要是到第二个秘境的时候,万年不见的狗系统突然出现,说高层那边预测到临渊可能在近二十年内就要降临,让她抓紧速度。
她不得不尽快提升修为,所以才坚持了那么久。
至于宁桑冷......
上次已经互相表明的心意,就算是她单方面表明,他应该也知晓她的想法,不会同她生气?
所以顾昭只用灵鸽给他去了封信,而后便着手准备出发的事情。
......
两日后,萧营城,临月侯府。
凤仙殿外院,何嬷嬷手执锦帕,站在两排少女面前,打量着她们容貌。
弦月仙子远从仙岳城而来,她是莲花教的弟子,不方便用小厮,但又要召开寻花典,怕人手不够,所以临月侯连夜又召了些容貌秀美,手脚利索的侍女过来。
何嬷嬷左右踱步,点了七八个看起来顺眼的侍女,然后嘱咐一旁的寒香去教导她们礼仪。
临月侯府的下人统一住在前罩房,两人一间,入夜后,其中几人打开房门,避开府中的暗卫,悄悄地出了门,到了芳珪阁旁的成明楼。
沈慎和山鸡正坐在二楼的雅间,窗户里跳进来四个姑娘。
在看清楚子慕、陆凡等人的打扮时,沈慎额角一抽。
楚子慕走上前去,故意道:“师兄怎么这副表情,我们难道不好看吗?”
天杀的临月侯,谁家侍女的衣服这么花枝招展,差点就袒胸露乳了啊。
陆凡扫了眼楚子慕,感觉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妙,提了下身上的裙带,默默离他远了两步,朝一旁的顾昭瞥去。
明明同样的衣裙,穿在道君身上,为什么就丝毫不违和?简直像是为她量身定做,而且那张脸也......
山鸡也看得怔了,等反应过来,它冲着同样发呆的陆凡咳嗽一声,“我说,你是看呆了吗,有那么好看?”
陆凡回过神来,霎时脸红了一片,却还是红着脸咕哝了一句,“确实好看啊。”
说着,他侧眸扫了眼也在出神的沈慎,“沈师兄也是觉得好看,是吧?”
沈慎轻咳一声,将目光从顾昭身上收回来,正色说:“弟子打探过了,隔壁的芳珪阁是临月侯府的地产,寻花典明日就在里面举行。具体的形式,还不清楚。”
顾昭点点头,“没事,寻花典一共三日,我们现在已经混入了临月侯府,这两日会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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