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露侧身避过,雪白的剑光挨着她的脸直直劈向了她身后之人,萧阙寒抬起头,眼见寒光刺目,却是避也不避。
他解除了敛息术。
“云观!”
凝露急急喊道,双手掐诀,控制剑身悬于空中,剑尖分寸不让,或许只要几息便可贯穿他的头颅。
“你傻了吗,为何不躲。”她挡在他的身前,头也不回地问。
明明已经躲开了还要再回来,明明知道他也应有自保之力。
若是轻而易举就能死去的魔奴,又如何能跟随在她的身边。
萧阙寒手指微动,想要拂散她落于自己脸庞上的发,它没有什么味道,有的也只是暖茸茸的触感。
他还是没有那么做,而是从她身后走了出来,她挥洒于他身上的光影也自然而然地远去。
“我还以为这是你的考验。”萧阙寒抬手握住了剑尖,指尖猩红的血液滴落,剑身细微地抖动似在哀鸣。
肉眼不可见的裂痕逐渐蔓延。
萧阙寒看向了凝露。
凝露皱眉:“松手。”
他再用力下去,这柄剑就要折了。
萧阙寒听从了她的命令,松开了手,掌心藏起了血淋淋的剑痕,没事人一样站在她的身边。
云观冷哼了一声,剑倏地回到她的手中,她轻抚而过,转眼挑剔地打量了他一遍,目光落到了他脖子上的魔奴印上。
她明白是自己多想了。
“凝凝,下次不要带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回来。”
凝露点头:“他是我新得的魔奴,不算外人。”
云观冷淡地嗯了一声。
他解除了敛息术,表面上看起来人模狗样了,就是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一个包藏祸心的坏种。
“这次你倒还记得打上魔奴印了。”她叹息道。
凝露只想快点把话题转移,她不想再提起之前那个人了,一条不服管教、肆意妄为的恶犬,恨不得他死在外面。
“好了,云观,我们快进去吧。”她扯了扯云观的衣袖。
萧阙寒发现了这里地位就他最低。
云观不喜他,似乎也影响到了凝露对他的态度,对他也没有那么“热情”了,好在这次她没有忘记他。
凝露把他带入了自己的地盘。
无妄殿宽广,景致清幽且冷寂,光鉴的地面孤伶伶地照出她们三个人的影子,即便内殿足够金碧辉煌也抹不去横亘在其中的若隐若现的寂寥。
萧阙寒静静地跟在她们身后。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凝露,她一个劲地缠着云观撒娇卖痴,绞尽脑汁追问她使出来的惊天一剑。
“云观,你和断生魔君都是修剑的,你们之间谁更厉害?”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剑修都有什么弱点?”
“你剑术这么好,怎么平常没看你练剑呀。”
一只扰人的小蜜蜂。
萧阙寒淡淡地想,她之前好像也是这样追问他的,可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回答她的问题,怎么不来问他呢。
他也折过不少剑修的剑,比他们自己都要更了解剑的弱点。
云观纠正了凝露的说法:“我不是剑修,出剑对我来说更像是本能,所以我也没办法告诉你其余剑修的弱点。”
她说:“每个剑修的剑道是不一样的。论修为,断生魔君强我百倍;论剑术,断生魔君与我不相上下。”
不是剑修。
云观却说自己剑术不落于任何人。
凝露好奇地想要摸她手里的那柄剑了,可这次云观拒绝了她,她担心凝露把她的剑直接拆了。
她是真能干出这种事。
“好吧。”凝露失落。
萧阙寒一直在观察凝露,见她闷闷不乐的神情,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云观,碧色的眼眸闪过了一道隐秘的符文。
他忽然出声:“你不是剑修,你是剑器化形。”
云观顿住了脚步,眼中怒意尽显:“如果你不是凝露的魔奴,在你说出口的一瞬间,我必让你飞灰湮灭。”
剑能产生灵智。
剑灵的存在已是少见,可它们仍需寻找主人才有探寻大道的机会;而剑器化形千年难得一遇,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生灵,天道或许有所不容。
想必她身后已有人为此付出生命代价。
……
真是复杂的人和事。
萧阙寒笑了,他并不在意云观的威胁,至始至终他的生死只属于一个人:“你想要知道剑修的弱点,为什么不问问我呢。”
凝露眨了眨眼。
原来他惹怒了云观的那句话是对她说的啊。
云观深吸了一口气:“凝凝,他说的没错,我是剑器化形。”
“我不能告诉你,是因为我的身份牵扯进了你母亲的往事,在你没有能力自保前,我不能让你对上云山剑冢。”她算是明白了被凝露看重的狗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凝露:“云山剑冢?”
“顾名思义剑的坟墓,里面躺满了各式各样的断剑,这些剑有叛主的,噬主的,甚至还有杀人灭世的。扶山剑负责镇压剑冢,决不允许任何一柄剑出世,若有逃离之剑,其剑主同罪。”萧阙寒目光冷锐。
他还未突破元婴期。
如今魔奴印束缚之下,他和凝露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不希望自己的主人身边还有其余别有用心之人。
云观咬牙切齿:“我并未认主,而且我是被迫入云山剑冢。”
它认为自己算是一柄好剑,从未干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若不是有人要强迫它认主,它也不会被丢入云山。
幸好秋溯影把它偷了出去,不然它恐怕还得被镇压不知多少年,直至剑身腐朽,灵智消散,正好如他人之愿。
如今溯影死了,只有她的血脉尚存。
“我不告诉凝露是为了保护她。”云观眼神悲哀。
萧阙寒笑了:“一无所知的人在苍玄界只会死的最快。”
保护是这个世上最脆弱最残酷的谎言。
凝露没想到她们能吵起来,还是因为自己,可她和云观相处的更久,她内心还是偏向这个从小就陪伴着她的人。
“够了。”
凝露抬起眼,她看了萧阙寒好一会儿,还是引动了魔奴印,“不要再探究我身边的人和事,记住不许僭越。”
她也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萧阙寒骤然跪倒在地,疼痛使他全身肌肉紧绷,他只能仰视着她,仰视红衣烈烈下冷酷而又无情的心肠。
主人……
他冷笑了一声,原来自己心中还是恨的啊。
这世间哪有人天生下贱,愿意去做跪伏别人脚下的奴仆,卑躬屈膝,就连丝毫可悲的自尊也不配拥有。
……
“云观走了,我并未在她面前惩戒你。”
凝露心烦意乱,她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巨大的漩涡里,偶尔连她自己都会感到心惊害怕。
云观就像是她自欺欺人的屏风。
她躲进屏风过着平静似水的日子,偶尔也能探出头显露出一些少年意气,她的眼上蒙着纱,世界也是蒙着一层纱。
“为什么?”凝露问他。
为什么要执着于撕开蒙眼的纱,执着于看清漩涡里的世界。
“这不正是你想要知道的么。”萧阙寒喘息地回道。
她本身就对他拥有绝对的掌控权,如果她不想知道,她完全可以让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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