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盐政大堂的门还没完全推开,十四阿哥就押着那几个湿透的俘虏踹了进来。
宋甜跟在后头,手里还拎着锅,锅底剩下半勺酸梅汤晃荡着,热气断了又续。
她一脚跨过门槛,目光扫了一圈堂上众人,最后落在王掌柜脸上。
那人正低头整理账册,袖口一抖,笔杆差点掉地。
“昨夜第三仓出来的人,”宋甜把锅往案上一放,响声震得烛火跳了跳,“你认不认识?”
王掌柜抬头,挤出个笑:“回姑娘话,小人只管登记出入货品,来往脚夫众多,哪能一一认得。”
“哦?”宋甜从怀里抽出那页带血的纸,拍在桌上,“那这上面写的‘压秤银四百两,入王宅私库’,也是随便哪个脚夫写的?”
堂上瞬间安静。
王掌柜脸上的笑僵住了,喉结滚了一下:“这……这是伪造的!无凭无据的东西,怎能当证?”
宋甜没理他,转身对衙役道:“把缴获的盐搬上来。”
不一会儿,三十筐灰扑扑的黑盐被抬进大堂,堆成一座小山。盐粒粗粝,夹杂着焦土和油渣,气味发闷,像是烧糊的锅底刮下来的碎末。
她伸手抓了一把,凑到鼻尖轻嗅,舌尖微微颤了颤。
【食疗天心】悄然运转。
这盐不对劲。不止是掺假,更像是专门调制过的毒饵——长期食用会伤脾胃,引发慢性腹痛,让人日渐虚弱却不自知。
而经手这盐的人,体内郁火极重,肝气逆乱,怕是夜里常醒,靠药撑着。
她抬眼看向王掌柜。
果然,这家伙嘴唇泛青,呼吸短促,指甲缝里还有点暗红粉末残留——那是避毒丸磨碎后的痕迹。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
“你们不是说没证据吗?”她把那把黑盐往案上一撒,“我今天就让这些盐自己开口说话。”
说着,她从包袱里掏出一把薄刃小刀,蹲下身,一块块挑出质地最硬的盐坨。
刀锋落下,咔咔作响。
每块盐被削成寸方大小,表面平整如石板。她用刀尖在上面刻字——“百两”。
一块盐,代表一百两白银。
她一口气刻了三十块,整整齐齐排在长案上,拼出三千两的总数。
“这是昨晚账册上写的劣盐斤数换算来的。”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你们看看,缺不缺?”
王掌柜盯着那排盐块,眼皮直跳:“荒唐!盐上刻字算什么账?又不能盖印签字!”
“你说得对。”宋甜点头,“所以得让它变成真账。”
她转头吩咐:“端碗辣汤来,要滚烫的。”
不一会儿,一碗红油翻滚的辣汤送上。
她拎起其中一块颜色最深、质地最黑的盐,举在众人眼前:“这块盐,味道发苦,入口滞涩,掺了陈年油渣和焦土粉。它不该出现在官盐库里,更不该流向百姓餐桌。”
说完,手一松。
盐块“噗”地落进辣汤。
起初只是冒泡,接着汤面浮起一层乌黑油花,像死水上的污膜。可不到半盏茶工夫,那些油花竟开始蠕动,聚拢成行,显出暗红色的小字——
“戌时三刻,码头第三仓,收劣盐三千斤,压秤银四百两,入王宅私库。”
字迹清晰,笔锋熟悉。
正是昨夜缴获账册上的那一行!
满堂哗然。
有人倒抽冷气,有人瞪圆了眼,连一直坐在侧案批文书的胤礽都抬起了头。
他缓步走来,指尖蘸了点汤汁,在指腹搓了搓,又送到鼻下一闻。
辣味中藏着铁锈腥气,还有一丝极淡的明矾味。
“这字,”他声音不高,却压得整个大堂鸦雀无声,“是用明矾混铁锈写的吧?遇热溶于油,遇辣则显色。”
宋甜点头:“对。写这账的人聪明,知道普通墨迹容易被洗掉,就用了这种法子藏信息。可他忘了——再隐秘的账,也逃不过一张嘴。”
王掌柜脸色煞白,猛地后退两步,撞翻了椅子。
“不可能!这不可能!谁会在盐里写字?还是用这种邪门手段!”
“邪门?”宋甜冷笑,“比起你拿百姓性命当生意,这点手段算什么?”
她指向那锅还在冒泡的汤:“你贪的不只是银子,是活人命。这些人吃了你的黑盐,轻则腹泻无力,重则脾胃衰败。
你为了掩人耳目,连账都不敢写纸上,只能刻在盐上,再用化学法子隐藏——你以为没人看得见?”
“我没有!”王掌柜突然吼出声,“这不是我做的!是上面逼我的!我只是一个记账的!”
“上面?”宋甜逼近一步,“哪个上面?宜妃?八阿哥?还是漕帮?你说一个名字,我让你少挨十板子。”
王掌柜嘴唇哆嗦,却死咬着不开口。
胤礽冷冷看着他:“你现在不说,待会儿进了刑部大狱,有的是人教你开口。”
话音未落,两名侍卫上前,架起王掌柜就要拖走。
“等等!”他突然挣扎起来,“我可以交代!但我有个条件——保我家人平安!”
“你没资格谈条件。”胤礽挥手,“先关进偏院,严加看守,不得与外人接触。”
王掌柜被拖了出去,一路还在喊:“你们不懂!这事牵扯太大!光我一个替罪羊顶不住的!”
堂内恢复安静。
宋甜却没放松,她盯着那锅已经冷却的辣汤,眉头微皱。
刚才王掌柜提到“上面”,语气不像装的。而且他指甲缝里的红粉,不是普通的避毒丸——那是特制的解毒散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