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什么也没有。
宋璟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步履从容,姿态闲适,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就在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什么时,那个声响再一次响起。
“咚——”这次谢芜盈确信自己完完全全听见了。
不是她内心所期望的有人破门而入的激烈响声,也不是什么异常变故,只是什么东西被重重放下,落在地面发出的声响。
有人敲响了房间门,一个身着黑衣面覆黑巾的侍卫恭敬地躬身行礼:“大人,您要的东西送到了。”
宋璟随意地挥了挥手,那人立即无声退下。
谢芜盈又听到一声讨人厌的轻笑,“好像让你失望了。”
这人猜到她的想法,在故意戏弄她。谢芜盈暗暗咬牙,狠狠剜了那人一眼,走到桌边重重坐下,抓起冷透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冰凉的茶水入口,苦涩瞬间弥漫开来,她皱着眉,差点吐出来。
冷的,好苦。
也不知那人戴着那么厚的帷帽怎么能那么及时看清她的表情的,谢芜盈又听他笑一声,道,“抱歉,近日俗务缠身,招待不周,见谅。我会让人送热茶来。”
假惺惺什么,谢芜盈没好气地嘟囔:“真觉得抱歉就放我走。”
“这不行。”宋璟已经走到门边,闻言回过身,帷帽转向她的方向,“不过,可以同我下去走走?”
下去总比困在房间里好,搞清楚布局才能找机会逃跑,谢芜盈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然而,楼下的景象瞬间浇灭了她刚燃起的希望。几个身形魁梧的工人,正将一块块厚重、造型奇特的砖石,严丝合缝地垒砌在原本的门上。
宋璟抬手,示意她看向另一侧的窗,“所有能通向外界的出口,都会重新加固封起来。”
语气怎么听怎么欠揍。
谢芜盈气结:“这就是你所谓的下去走走?”
“楼下当然是下。”他答得理所当然。
谢芜盈快被此人的厚颜无耻气笑了。
“哐!哐!哐!”工人的敲击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麻,室内光线也随着砖石的堆砌越来越昏暗。
谢芜盈索性破罐子破摔,“太吵了,你就不能在关我之前把这些弄好?”
反正这人似乎也没有伤害她的打算,结合她断断续续恢复的记忆,她大致猜到了他的目的。
最差不过是再次催眠让她失忆而已,可他真的还能做到吗?谢芜盈持怀疑态度。他催眠她之后,又打算让自己去往何处呢?
兄长和裴瑜在外面也绝不会坐以待毙,这临时的加固,恐怕就是防着他们。
可如此大张旗鼓,真的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算了,她才不想提醒他,当务之急是找机会脱身。
宋璟又发出一声低笑,摊开双手,一副无奈模样,“时间紧迫,请见谅。不过你瞧,这事没干完之前,连我也出不去。”
谢芜盈秀眉蹙起,眼珠一转,又道:“那我饿了,要吃饭。”
宋璟闻言,抬手轻拍两下。
不多时,侧面的窗被打开,来人敲了敲窗,立即有人接过从外面递进来的精致食盒,恭恭敬敬地举到谢芜盈面前。
谢芜盈:“……”
宋璟朝楼上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吧,谢小姐?”
谢芜盈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只得先上楼余光瞥见宋璟也跟了上来,那人气定神闲地背着手,昂首挺胸,身形清隽挺拔,步履沉稳,帷帽遮脸竟丝毫不见滞碍。
戴那样的帷帽,看得清路吗?谢芜盈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怎么不摔死他。
侍女在桌边打开餐盒,将菜肴一一布好。谢芜盈定睛一看,竟都是她平日喜欢吃的。
这人连装都懒得装了。
谢芜盈没动筷子,“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宋璟却一瞬理解她的意思,随即,那清润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伪装的、虚假的委屈响起:“当初可是你求我的,你居然忘了,我很伤心呢。”
装模作样,她求他?她怎么可能……一瞬间,那张暴雨中奔跑流泪的脸浮现眼前,谢芜盈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这些日子,她陆陆续续记起来一些事,过去的记忆像碎片一点点拼接,但总是在关键时刻堵塞,像马车缺少了马,空有其形,却不能跑动。
如今,被他一句话惊醒。被她所遗忘的儿时记忆,原来也是他的手笔?
她几乎是吐口而出,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那兄长……谢恒是谁?”
宋璟反问,“你以为是谁?”
谢芜盈沉默了,埋头一声不吭地往嘴里送饭。宋璟明显不想放过她,毫不留情打破她的幻想。
“他确实不是你兄长。”
虽然早有怀疑,但被亲耳证实,仍如冷水浇头。谢芜盈不死心,嘴硬地反驳:“你别想挑拨我和兄长关系,他会来救我的。你不正是怕这一点,才费心费力重新加固大门窗户?”
宋璟只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没有解释。
连日折腾,她连着几餐没正经吃过东西,早有些饥肠辘辘,可若想从这里逃离,身体强劲才是最重要的。谢芜盈又往嘴里塞进一口饭菜,可咀嚼着,又不免感到有些迷茫。
目前已经十分确信,此人早就认识她,比她印象里要早很多,兄长也不是她真正的兄长,那么父母呢?谢芜盈不敢想却也不得不逼着自己去想最坏的可能性,若是春花秋月受他吩咐,那府里上下或许也都是他的人,甚至自己的一切都在此人的掌控之中。
嘴里的饭菜顿时变得难以下咽,尤其是余光看见那人气定神闲,仿佛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不由得更加气闷,“你非得在这坐着?被你看着真影响食欲。”
宋璟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极其明显凝滞片刻,他垂下头,帷帽的轻纱随之晃动,颇显出几分落寞,“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对我的。”
那能一样吗?从前他是风度翩翩温和守礼的知己,是交情不多但相互欣赏的君子之交,谢芜盈怎么也没想到,那温润如玉的皮囊的内里其实是个人面兽心,可耻可恶的卑鄙小人。
见谢芜盈没理他,他顿了顿,又缓声道:“若你无聊,我可命人为你寻些解闷玩意。若你想对弈,我亦可如从前那般……”
“不必。”谢芜盈语气冷冷地打断他。
说来奇怪,分明是被软禁居人之下的局面,此刻的气势却是谢芜盈占了上风。
宋璟又默了片刻,道:“我明白了。我会让人将锦衣坊的账本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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