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从女奴到女帝(重生) 薛岑

41. 钟情

小说:

从女奴到女帝(重生)

作者:

薛岑

分类:

穿越架空

天际劈落一道霆霓,柳茸至今还记得那个夜晚。

那夜梏着自己双臂的手不是说笑。

它的主人,是认真的。

她听见身后男人的气息缓缓挨近,却又在即将靠上她颈窝一刻止住,留下几缕垂落的发丝。

落进襦裙边际,衣中轻挠,似幼狸的毛。

“若我知道来日肖想的是你,”他启唇,带出口的是满腔滚热,“最初在勾栏院便会劫走你,任你打也好、骂也好我都要劫你,决计不分师兄半点肉汤喝。”

年少之人尚未学会伪装,胸意直抒,炽灼地熨烫着她。

“所以,能不能选我?”

——别看那些男人了,看我吧。

舍予半点注视就好。

她爱人时的模样,薛不虞见过。

在益州的青瓦陶砖下,锦官城的细雨飘风里,他见过她与另一个人的俦侣无二,双宿双寝。

眼底是对另一个男人、一个于他眼中也挑不出瑕的人的情爱,流露如荷间凝珠。

唇上绵绵密密浮起一阵迟来的焦躁,薛不虞望着前方不回头的背影,不由得心间发紧。

他过去嗤之以鼻的情爱,现在求之不得,仰着头讨食般,希求她的施舍。

那句话如何说来的?

人呐,真的不能把话说太满。

“薛不虞,你是他师弟。”

“嗯。”

“他是你师兄。”

“不用你说……”落在柳茸双臂的手终于变成拥紧肩头的力道。

柳茸想走,脖间揽着的手臂岿然不动。

青年的声音缓慢又疲惫。

“来见你时,我走了一路,一路踏着雪退退进进的想了很久,我何曾如此不要脸皮过?可有人向你提了亲,我才发觉,一想到日后你身边站着旁人,小爷那才叫不甘心。”

“什么脸皮的,如我这等孽子从来没有过。放着好好的官不做京城不待,目无王法杀人私斗,出格事干净了说自己对一段情望而却步,不像我,也不是我。”

与崔元的关系如同重重加在他身的枷锁,囿困住不断冒头的悸动。

不敢承认、不愿直面。

直至柳茸被人求娶,忌恨蒙过双眼,薛不虞恍悟。

他何曾是什么好人?忧愁寡欢、患得患失,自己不像自己。

从前花间吃酒的剑客,最想要的酒便去争,最欢喜的剑便去夺,快意傲游云海,掂得起,放得下。

可她与酒与剑不一样,于她面前,他才是摆在酒铺里待有缘人采的酒。

长安酒香铺子也多,顷刻不见,她身边摆满了不请自来的酒,好的劣的一股脑自卖自夸。

分明自己是比他们都先来的。

此后柳茸门前,偶尔摆了一壶酒,有时清晨刚出街的第一笼糕点,雪融时,屋檐偶落一绺留下多时的朱红剑穗。

薛不虞丢了脸皮起来确实肆无忌惮,将不少对柳茸起心思的公子视为雠敌,公鸡相斗般啄了不少人。

他不是一个大度之人,见不得旁人分走柳茸的注意,连她摸过猫儿的手都恨不得凑头上去,蹭掉她手上猫味。

柳茸接纳他那日是场春雨后的庙会,丢了伞的二人架住衣奔回府烤火,他衣物湿透紧贴薄肌,转着发辫对她甩雨。

“你要想好,跟了我可是会背上不好的名声的。”

“小爷哪有名声。”他笑,“全天下人知道又如何?我就是要全天下人知道我和自己师兄喜欢上同一个人!”

一件干衣兜头扔来,蒙住他放着狂言的头。

再不止下去不知此人又要出口何等不像样的话。

干衣摔在脸上,从头覆落,青年的身躯破开素净的衣袍,奇袭而来,反手抱住了柳茸。

“做不做?”他发梢尚湿,鸦青色的发上残留着沐浴的皂香。

问话问得直率,柳茸以为听错了,薛不虞又问一遍。

她扎扎实实听清了。

“你想好了?”

师出同门,她还想着薛不虞约莫会同崔元一般不成婚不破戒,不料他于此事说得坦率。

“我想好了,反正也将崔元那厮得罪了,干脆得罪个透底。”念到曾听了多年名字,薛不虞眼中浮上未化的悲伤,快速如沫消散。

“我还以为你同他一样,不破戒的。”

“江湖人何来戒律,尘世倒是规束得臻至,也没见几分出于情真,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随心所行,随念所动,只要情是真的有何不可?”

他促狭着眼,“再说,柳大人不先试过怎知好不好?万一我是个不|举的,岂不是亏了柳大人?大人此时抽身而退也不迟。”

柳茸倒是没想到他狠起来竟会这样咒自己,作势要打,那人却截住她手,像根顺杆爬的藤在她臂上靠头,斜支着。

“做不做全凭你一句话。”

一只莲花香的手代替了回答。

似沁凉的莲瓣抚过他的眉睫,擦拭去青丝滴落他脸边的水润。

薛不虞一愣,旋即神色了然地咬住柳茸为撤去的指端,贝齿轻啮。

一阵皮松骨痒,柳茸慢慢从他口中抽回手,“薛公子,如此急女子会不欢喜的……”

女子咬着耳,话音落下,薛不虞当即想好了日后去到阴曹地府是下油锅还是上冰山。

他对不起师兄,是他的错,他日后下去比荆身请罪,但要他忤逆己心,不去想眼前的女子,亦是错,瞒骗的是自己,他做不到。

“那你说……要如何才能女子欢喜?”他的心口在作痒。

柳茸没想好回语,来人的眼已迷雾缭绕,将她的手搭在自身肩头,“你教我。”

她附在他耳边,道了句不知哪学的荤话。

说罢,身下搂着腰的男人一阵面红耳赤。

少顷,她听见他在笑。

常年举剑、覆着薄茧的指尖一挑,榴红襦裙的衣带随之解落。

如焚火化灰,撇进榻角最深处。

她终究和他裹着同一件被衾跌入了地狱里……

在冲破禁锢刹那,薛不虞视野一片发白,脑中无法思索任何事物,任由她发间香顺沿着刻入骨髓。

稍稍缓神,竟鬼使神差地生发出一束遗憾。

那年那个拥有她梳弄之夜的男人,他不该砍他的。

该大卸八块。

一刀太便宜他了。

原来剑技太好也能吃亏。

“你说,我死后会下十八层地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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