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于修将永远只是于敏最敬爱的兄长。
于敏在人前规矩守礼,在无人处便释放本性,稍有恶劣。
一个人无聊时,她总能寻出些新奇花样。
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哪样惊险偏往哪凑。
这日午后,她又寻到个新鲜去处,城郊护城河边那里有棵前朝荔枝树。
传闻当年有位状元郎为博妻子欢心,斥重金从巴蜀千里迢迢将树苗运来,费尽心力栽在这护城河边。
荔枝本就娇贵,需得充足光照与湿热气候滋养,京城里干燥的风、微凉的水,按理说绝难让它存活,可这棵树偏生争气,枝繁叶茂不说,还结满了饱满的红荔,颗颗像裹了层胭脂,看得人眼馋。
于敏哪耐得住性子,脱了绣鞋便往树干上爬。
她动作灵巧得像只小猴,几下就攀到粗壮的枝桠间,指尖刚触到冰凉的荔枝果皮,心头便漾起欢喜。
她一边往随身的锦兜里塞荔枝,一边晃着腿往河面瞧。
湍急的河水泛着冷光,在阳光下碎成粼粼的片,她却只觉得有趣,全然没把这潜在的危险放在眼里。
兜里的荔枝渐渐满了,于敏咧嘴笑得满足,正想翻身下树,远处突然传来“咻”的一声。
一支箭矢破空而来,擦着她的耳朵飞驰而过。
惊飞的群鸟扑棱着翅膀四处乱窜,好几只径直往她身上撞来。
于敏猝不及防,脚下一滑,整个人像片落叶似的,扑通一声栽进了河里。
夏日的太阳晒得地面发烫,河水却冷得刺骨,刚入河的瞬间,于敏便打了个寒颤。
她在水里胡乱扑腾,冰冷的河水顺着口鼻往肚子里灌,呛得她喉咙生疼。
四肢像被灌了铅,越来越沉,眼前的光亮渐渐暗下去,死亡的阴影裹着寒意,一点点将她吞噬。
她想呼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任由身体往下沉,绝望像藤蔓般缠紧了心脏。
就在她意识快要模糊时,耳边突然传来落水声。
紧接着,一抹玄色身影冲破水面,裹挟着微光朝她游来。
于敏费力地睁了睁眼,透过浑浊的河水,她看清了那人的脸。
是她的阿兄。
她想开口唤他,可刚一张嘴,又灌进满口河水,身体不受控制地继续下沉。
于修拼尽全力朝她游来,手臂用力圈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
那熟悉的怀抱带着暖意,驱散了些许寒意,于敏紧绷的神经刚想放松,眼皮便不受控制地往下垂。
“不准睡!”于修的声音带着焦急,下一秒,他刚毅的眉眼在她眼前放大,温热的唇覆了上来,渡来的空气顺着口腔涌入肺腑。
于敏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连呛水的疼痛都淡了几分,只觉得唇上那点温度,烫得她心慌。
等两人挣扎着上了岸,于敏浑身湿透地瘫在地上,还没缓过劲来,于修的怒骂便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他猩红着眼,手指着她的鼻子,声音里满是怒火与后怕,“你就这么嫌自己命长?非要往这危险地方凑,是赶着去寻死吗?”
“这几年先生教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趋利避害四个字都不懂,真是蠢笨如猪!”
“爹爹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要是今天我晚来一步,你让家里人怎么办?”
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于修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扬起的手在半空顿了顿,最后还是狠狠攥成拳,没舍得落在她身上。
可于敏却像丢了魂似的,一句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刚才河水中那猝不及防的一吻,还有阿兄抱着她时,胸膛传来的温热触感。
“敏敏?”见于敏呆坐着不说话,于修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担忧。
他蹲下身,伸手想碰她的额头,却见她瘦弱的身体轻轻抖了抖。
“阿兄……”于敏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瞬间红了,“我好害怕……刚才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话音刚落,她便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于修紧绷的身体瞬间松软下来,他叹了口气,将她揽进怀里,手掌轻轻抚过她湿透的发髻,声音放得柔缓。
“不怕,不怕,阿兄在呢。”
“敏敏不怕,有阿兄在,什么都伤不着你。”
他的声音像定心丸,裹着熟悉的安心感。
于敏埋在他怀里,哭了许久才渐渐平复。
可她贴在阿兄温热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却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刚才那抹在唇上的温度,又清晰地浮现出来,让她的脸颊慢慢发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慌乱。
血脉相融的兄妹,怎么能这样的事?
立秋正午的日头格外暖,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锦被上,烘得人昏昏欲睡。
于敏蜷在榻上,不多时便坠入了梦乡。
梦里却是一片喜庆的红。
阿兄穿着绣金的大红喜袍,墨发用玉冠束起,平日里严肃得有些冷冽的眉眼,此刻盛满了温柔笑意,连眼底都泛着光。
他缓步走到花轿前,足尖轻踢轿门,满心柔情的迎接他的新娘。
轿帘被掀开,一双纤细的手搭在他掌心,他牵着那人拜堂,红烛摇曳中,“永结连理”的贺词在耳边回荡。
宴席散去,他带着醉意走进新房,指尖捏着喜秤,小心翼翼地挑开新娘的红盖头。
他弯腰将新娘抱起,稳稳放在婚床上,修长的手指缓缓解开她嫁衣的盘扣,动作里满是珍视。
待衣衫褪尽,他俯身吻向新娘的唇,眉眼间的缱绻清晰可见。
可下一秒,那双熟悉的深邃眼眸突然放大,于敏才惊觉自己正穿着那身嫁衣,躺在他怀中。
梦里的新娘,竟然是她自己!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于敏,她猛地从榻上弹起,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手脚冰凉得像浸过冰水。
她大口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梦里的画面清晰得可怕,那温热的触感、缱绻的话语,都让她浑身发颤。
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于修是她的亲兄长,是她该敬该仰的人,怎么能生出这般荒唐的梦境?
晚饭时,于敏魂不守舍,连碗里的饭凉了都没察觉。
于修看出她的异样,只当她还在怕那日落水的事,柔声说,“饭后我教你写毛笔字,前些日子你总说栩字难写,今日咱们再练练。”
于敏本想躲开,但为了证明自己的正常,只能点头应下。
书房里,墨香混着于修身上淡淡的松木香,萦绕在鼻尖。
于敏握着笔,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抖,宣纸上的栩字歪歪扭扭,连笔画都写不规整。
她的心思全在梦里的画面里,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又走神了?”于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下一秒,他温热的手掌覆了上来,握住她拿笔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有力,带着常年习武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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