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说你原本要买给我的点心,送给别人了?”
忙活了一整天的沈沉英就等着来赵阿茧这边偷吃两口,结果连个渣滓都不剩。
“对不起,我看她家境可怜,还一片孝心,就忍不住……”
赵阿茧把宋亭晚的事情全数都告诉了沈沉英,语气之中皆是怜悯与惋惜,她觉得像宋姑娘那样聪慧的人,如果不是家道中落,一定会有更好的前途。
“没什么好道歉的。”沈沉英摆了摆手,笑容温和,“不过几个点心而已。”
“只是……你真要收她当学徒?”
赵阿茧点了点头,一副认真的模样,沈沉英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掏出钱袋子,拿了些银两给她,又把剩下的连同钱袋子一同放在赵阿茧手里,叫她后续转交给宋亭晚,算是她的一些心意。
“沈大人,您这是做什么?”赵阿茧推脱着不肯要,“您给宋姑娘我可以理解,但是给我银两做什么?我现在生意做的不错的。”
“点心钱。”沈沉英让她把钱收好。
可是就这么些点心,怎么值得了这么多钱呢,更何况那本来就是赵阿茧主动提出要给她买的,哪里有收钱的道理。
“让你拿着就拿着,以后免不了还要拜托你再帮我买果脯点心吃呢。”
赵阿茧拗不过沈沉英,只好叹气收下,但与此同时,她心里也困惑地很,她不明白堂堂工部营缮清吏司的员外郎大人,怎么连点心什么的都只能偷偷摸摸的吃,还每次只敢吃个两三块,看上去既可怜又心酸。
沈沉英苦笑,没解释。
毕竟家里有个和老爹一样的人天天管着她,不让她乱吃零嘴这种事,说出去也未免过于荒谬。
可她偏偏理亏,之前为了见到段素玉而设计自己蔷薇花中毒,叫卞白发现了自己的身体不适宜食用这些东西后,从此便再难见到果脯软糕类的点心了。
“但是买这些零嘴也用不了这么多钱,沈大人每月俸禄我也听夫君提过,总是如此大方挥霍,只怕您一年半载都存不下什么银钱……”
大方和挥霍两个词用在沈沉英身上其实并不恰当,她曾经很精打细算的,为了给兄长和娘亲添置新衣裳,还会与布匹商店的老板砍价砍个四五天。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也不在意这些银钱的数量多少,每月俸禄涨了就多花,降了便少用,能足够她苟延残喘便可。
……
回到府上,沈沉英感到眼前焕然一新。
府邸似乎是被精心装饰过了一番,看上去充满了过节的气息。
沈沉英低头思索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今日是中秋了。
往年中秋,她一大清早就会出门去市场买菜,挑选新鲜的河虾河蟹,和摊主斗智斗勇,砍价砍得风生水起。
杜悦爱吃清蒸鱼,清蒸讲究新鲜,她便从那一篮子活泼乱跳的里头选,盯着其中一只刚刚断气,这才兴奋地指给鱼贩看:“老板娘,这只死了!给我算死鱼的价吧!”
那老板娘看着那水桶里虽然已经翻了个鱼肚白但鱼鳃子还在动着的鱼,故意当没发现似的,调侃道:“就你眼尖,鱼刚死就被你发现了。”
“大娘快给我捞起来吧,不然我可真怕这鱼儿起死复生了。”
老板娘一听,笑得肚子疼,直骂她是个鬼精灵。
其实周边街坊邻居们大多都知道沈沉英家里条件不太行,有个体弱的母亲和正在读书准备科考的哥哥,家中大小事基本上都是这个小丫头扛起来的,从不见她父家的人出现。
但沈沉英不提父亲,街坊们也不多问,只是一味地悄悄给她们塞自家种的菜瓜果子,或是刚刚出锅却每次都故意蒸多了一笼的包子。
那段日子,清贫却又美好。
思及此,沈沉英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失落,心中隐隐闷痛。
府上女使发现她回来了,连忙上前为她准备茶水和果子,帮她提着手中的书册。
沈沉英没有抗拒,任由她们伺候着,穿过走廊,庭院,走到了自己那个绿意盎然的别苑。
旺福摇摆着尾巴凑上来,求她爱抚,沈沉英便蹲了下去,用手轻轻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瓜子,然后抱了起来。
“怎么重了,最近吃胖了?”
旺福嗷呜地叫了两声,以示不满。
“是啊,旺福都能被喂胖,为什么人却长不了几斤。”
沈沉英抬头,发觉卞白竟也来到了她这儿,怀里的旺福瞬间“叛变”,咯噔咯噔地往卞白那边跑,俨然已成了他的狗。
“我每天吩咐女使给你炖的汤为什么都不喝?”
沈沉英愣了片刻,突然想起来那一碗碗“事后汤”,不禁脸上一红。
“我用的着喝那个汤吗?你快别叫她们做了,我不会喝的!”
“怎么用不着?”卞白弯下身子,看着她逐渐发红的脸颊。
他已经见到过很多次这样的她,一眼便能分辨出这是沈沉英害羞的神情。
“这是给你调理体寒的汤药,你想到哪里去了。”
“体……体寒?”沈沉英嘟囔着,然后故作知道似的嘴硬起来,“哦,我知道啊,我就是不想喝还不行吗。”
“原来如此,那我这珍宝阁买的芙蓉糕和月饼,就拿给旺福吃了。”
卞白故作可惜地把手里的牛皮纸袋子打开,露出里面白胖胖的糕点,朝着旺福就要投喂,却被沈沉英一把按住了手。
“小狗不能吃这个,你是要害了旺福吗?”沈沉英急道,“况且你再喂下去,它不得更胖了。”
卞白漫不经心地看着她指责自己,托腮道:“那这可就浪费了。”
“可惜女使和小厮们都回去过节了,不然就可以让她们处理了。”他一副惋惜的样子,“现在只能扔了。”
说完,卞白还真的就要把那一袋子糕点丢了去,看得沈沉英紧张的简直可以用心惊肉跳来形容。
“别!”沈沉英立即制止住了他,“浪费可耻,我就勉为其难地吃光它们吧。”
但卞白不给,垂眸看她:“可你不听话,汤药不好好喝,不给你吃。”
沈沉英要直接伸手去拿,他便举得老高,由于先天身高上的差距,总是沈沉英跳起来去够,也够不太着。
她瞬间就恼了,一只手竟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像爬山虎似的扒在他结实的臂膀上,另一只手则覆上卞白拿着糕点的手腕。
卞白眸色如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紧贴着自己的小姑娘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和娇俏挺立的小鼻,一双浅棕色的眼睛如同小鹿般灵动,总是带着令人心痒的水雾光泽,再往下看,便是那张樱桃口,未着胭脂色的自然粉嫩,足以令人心向往之……
“扑通”一声,沈沉英身形不稳地从他身上下来,似乎是打算放弃那些点心,人刚与卞白贴离,便反被其一手掐住细腰,连带着整个人都被揽入那温暖宽大的怀中。
“要吃可以,以后必须要听医者的话,女使熬的补汤和药膳,都必须按时服用。”
卞白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温柔体贴,往日里的霸道和目中无人似乎一扫而空,这让沈沉英有些不习惯。
沈沉英不回答,他便轻轻掐了掐她腰间的软肉,逼她说话。
“好……”沈沉英别开目光,从他身上下去,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塞上了那袋点心。
她拿起一块品尝,双眼瞬间发亮。那糕体软糯香甜,散发着一股竹子的清香,甜而不腻,香不刺口。
似乎这一刻于沈沉英而言,有一两块好吃的糕点,都能抚平她一整天的困倦和憋屈,就能让她暂时忘记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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