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明了。”
苏昀饶有兴致地上下扫视了沈沉英一遍,最后目光落在她的纤纤细腰上。
他心想,这腰肢简直比醉花楼的头牌还细,盈盈一握,稍用些力道似乎都能折断。
见苏昀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看,沈沉英拿起训棍在堂上敲打了几下,提醒大家翻看书册,准备温书。
晨课结束,沈沉英打算去找其他的夫子讨论此次年考的考题,不料人还没有踏出屋子,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她抬头看去,竟然又是苏昀。
“夫子,今日堂上,我还有不解之处。”苏昀笑着,手上的书都没有翻开。
“哦?哪里不解。”沈沉英瞥了他一眼,看他要闹哪出。
苏昀笑着随便翻开一页,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看书册里的内容,指了其中一句问道:“就是这个!什么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侥幸,这是什么意思啊夫子?”
沈沉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句话,缓缓道:“这句话是说,对上不要抱怨老天,对下也不要责怪别人。所以,君子处在安全的地位而等待天命,小人则冒险以期侥幸成功。”
“那夫子算是君子还是小人呢?”苏昀依旧一副散漫嬉笑的模样,但语气之中似乎又带着点审视的味道。
就这个问题,沈沉英真的开始思考了起来,她不去细究苏昀话中的意思,不在乎他是否是一时兴起胡乱瞎问,还是意有所指斥责她是个小人。而是真真正正的,开始思索自己如今的身份和处境。
“我非君子,也非小人。”沈沉英将书扣上,随意答道,“因为我不会像君子一样坐等契机来临,也不会像你那位哥哥,富贵险中求。”
闻言,苏昀嗤笑了一声。
得,不仅没有问倒她,还反被她嘲讽了一番。
看他还没有走开的意思,沈沉英眉尖微蹙:“还有别的问题?”
“那沈夫子下堂后,可愿意与我一起去春风楼共饮一杯?”不等沈沉英开口拒绝,他又道,“沈夫子若是酒喝不了可以喝茶,饿了那边有美味佳肴,也有闲散零嘴,可口点心,无聊了也没关系,那里的舞姬乐师都是上京城鼎鼎有名的。”
“不去。”沈沉英唇角微勾,笑容浮于浅表,眼神毫无波澜。
“沈夫子可真无趣,平日里就和书籍混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会和我那个大哥一样……”
“额角留白。”
周围突然传来一阵阵细微克制的笑声,让沈沉英想到那位年纪轻轻就秃了的苏大公子。
这家伙,居然拿亲大哥调侃她,当真是个被全家宠爱,一辈子只要无忧无虑地吃喝玩乐的富公子。
他朝她又靠近了一步,这距离便十分暧昧和怪异了。因为再近一些,仿佛两个人就要拥抱在一起了。
沈沉英目光淡淡地看着他,没有后退,玉白清秀的面庞俨然勾起了苏昀内心的欲虫,他竟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要触摸额头上的那一抹白,被沈沉英一偏头挡了过去。
“你多虑了,我的生活怎么会无趣呢。我那事事将我放在心上的夫君每日都会想方设法地逗我开心,甚至为我洗手作羹汤,我要是去那种烟花之地,岂不是要伤了他的心?”
她笑了,笑得如此幸福和满足,如果她的这位“夫君”此刻在场,估计都要夸她比戏子演的还真了。
苏昀愣住了,他低头看着沈沉英许久,突然想起来她的确已有家室,只不过两个男人在一块儿与他而言根本不算成家,私下里肯定都是各玩各的,只不过碍于官家赐的婚,骑虎难下罢了。
“是学生冒昧,还望沈夫子见谅。”苏昀微微沉下身子与她行礼,面庞与沈沉英平齐时,又一次被她那俊秀的模样吸引住了。
他心想着,如此雌雄莫辨的妙人,竟然要被一个男人独占了去,简直浪费。
但转念一想,人都是肉体凡胎,他从来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喜欢和爱,有喜欢就会有讨厌,有爱就会有恨,就比如他的爹娘,甚至是哥嫂,刚成婚时何等如胶似漆,但不出几年便貌合神离,相敬如宾,见色起意的爱意消磨殆尽。
因此他对于成婚毫无兴趣,即使家族有意为他说亲,他都能用尽手段搅黄,让自己成为上京无人敢嫁的恶劣纨绔。
面对苏昀突如其来的道歉,沈沉英只是轻声应了一下,表示原谅。
本来这些话对她来说也不痛不痒,她不至于斤斤计较。
……
南安街道,赵阿茧的铺子正式开业。
因为找她预订做福娃娃的小姐们颇多,她一人忙不过来,便招了两个小工帮忙接待。
小工可以作为招待的,但制作的人只有赵阿茧一人,她难免会分身乏术,于是便想着找个学徒,一起做福娃娃。
但上京城会女工的人家基本都富庶,富庶家族的长辈不会同意家中女儿去做这种事情。贫穷人家的女儿倒是愿意,但一双手除了下地干活,做各种农活体力活,基本没有几个能去学习女工这种精细的需要时间精力的手艺。
所以一连几天,那个招学徒的牌子都没有翻下来。
不过,这日倒是来了个符合赵阿茧要求的姑娘。
长相清秀柔婉,身上衣着素净简朴,不像有钱人家的女儿,倒像是家中至亲是读书人的书香门第出来的。
赵阿茧问她家里是做什么活计的,那女子坦言道:“家父曾中过举子,只是身体不好前些年走了,现在全家靠着父亲留下的一点点家产,加上母亲四处给人帮工,这才得以温饱。”
“原来如此,基本的绣工会吗?”
“会,我娘就是绣娘,她教过我的。”提到这里,女子无奈地笑了笑,“只是她过于辛劳,熬瞎了眼睛,便再没碰过针线。”
“我不想她如此劳累,就想着出来找找活做。”
得知了女子的境遇,赵阿茧深表同情。她自己就丧夫丧母,一路得贵人相助才能有如今生存之道,她决定也拉别人一把。
“你明日便来我这儿吧,我带你做福娃娃。”赵阿茧拍了拍女子薄弱的肩背,“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女子嘴唇微张,似乎在想什么,等赵阿茧再问了她一遍名字,她才歉疚地笑了笑道,“我叫宋亭晚。”
“宋亭晚……”赵阿茧不自觉多念了几遍,心想着不愧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女儿,连名字都如此好听,“那我以后叫你阿晚可好。”
听到有人叫她阿晚,她愣了一下,望着赵阿茧恬静友好的模样,心下瞬间柔软了下来。赵阿茧说什么,她便乖巧地点头应下。
好在如今赵阿茧的铺子不大,单子大多是几个世家小姐的,喜好群体固定,没那么多错综复杂,弯弯绕绕。
宋亭晚只是听赵阿茧说了一遍,便知道现如今她手头上有哪几个订单,有多少福娃娃要做。
她算账也快,把赵阿茧需要拨弄一整个晚上算盘的活儿,须臾片刻就做完了。
赵阿茧更觉得挖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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