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半柱香后,宁楹泠服用泉清丹没有任何副作用,她心生欢喜,连忙将剩下的半颗药喂给燕陵潇。
大夫见她如此执着,为其感动,“姑娘心诚,若能如愿自然最好!只是……”
“只是什么?”宁楹泠脸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心中的欢喜因着大夫的话又渐渐沉了下去。
厢房内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连夹杂风霜的寒风也难以驱逐。病榻上那沉睡的少年,更是虚弱不堪,衣裳上布满了凝固的血珠。
大夫语重心长,看向宁楹泠,脸色神情严肃,“郎君体内不止中过一次毒!甚至,是多种毒素并存,老夫只怕,梦仙乐会成为导火索,引爆他体内的毒素……”
“能否挺过去,便看他今夜能否苏醒了!”大夫留下此话以后,随即大步离去。
宁楹泠守在床榻上,一言不发。直至两行清泪砸到手背,滚烫且焦灼。
燕陵潇,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月华浓浓,月光笼罩着大地,透过窗牖悉数落在明黄色的羊毛地毯上。
宁楹泠守在病榻前,心犹如沉重的泰山。望着少年那细密的鸦睫,落在眼睑处淡淡的阴翳,宁楹泠心如刀割。
原来,一切都是因着她。
如若不是因着她,燕陵潇便不会入赘安国公府。如若不是因着她,燕陵潇在安国公府便不会遭受许多磨难。如若不是因着她,燕陵潇又怎么会让姑母算计?
思及此,少女看着呼吸微弱的少年,心愈发急。
困意像是饥饿的野兽,将娇小的少女一点一点吞噬。眼皮重如千斤,意识逐渐模糊,少女握着少年的手,闻着熟悉的木兰香,悄然入睡。
鸡鸣赫然响起,燕陵潇缓缓睁开眼皮。刚一睁开眼,便看到睡在床沿的少女。手心出汗了传来一阵温热,只见他们两人十指紧紧相扣。
望着少女熟悉的模样,燕陵潇唇上不禁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梦仙乐入侵体内,像是一把锐利的剑刃,朝着五脏六腑深深剜去。即便如今清醒过来,燕陵潇体内依旧是有着不可磨灭的痛楚。
窗牖微敞,酣睡中的少女打了个哆嗦。燕陵潇想要为其增添衣物,可四肢却是酸痛难耐,使不上力气。
他缓缓挪动着身躯,直至越发靠近宁楹泠,希望能用身躯为之驱逐严寒。
这一番动静倒是惊醒了宁楹泠,星眸微睁,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年那一双漆黑如寒夜的眸中正在打量她。
眸子闪烁着亮眼的光芒,燕陵潇唇上微微上扬。
两两相望,尽是渴望!
宁楹泠握着少年宽大的手掌,两行清泪滑落,直至落在彼此的掌心。她咬了咬唇,努力将少年的手背放在脸颊处,后怕不已,
“大夫说,若是你醒不来。日后,我们便是天人永隔了!”
昨夜她做了一场噩梦,梦中看到燕陵潇颀长的身影。他望着一座不知名的墓碑,愁容满面。
无数个日夜都守在那墓碑前,她渴望看见那座墓碑的主人。但在梦中,却是于事无补。
可最让她害怕的,却是梦魇中挣扎过无数回,到头来却是什么也补救不了。
她亲眼看着燕陵潇每年摘下一朵鲜花,随后将其放至河流中。梦中十年皆如此,再一年,却不曾见到他的身影。
画面一转,确实看到他手执匕首,对着那座墓碑不知说些什么。脸上带着解脱的消息,利刃出鞘,脖颈热血喷涌而出,那变得沧桑的少年遽然倒下,脸上还带着满意的笑容。
幸好,那只是一场噩梦!
手心一片湿漉漉,燕陵潇望着哭得梨花带泪的少女,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忍着疼痛,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良久才用另一只手为宁楹泠擦拭眼角的泪珠,“小姐莫要哭了!清淮无事,经历此事,清淮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
宁楹泠知晓,他不喜欢自己哭。
于是,少女将泪花擦拭干净。从脸上挤出一抹笑颜,望向宁楹泠,不解问道,
“何事?”
只见燕陵潇温柔遣倦,将她通红的眼尾上残余的泪珠擦干净,语气柔和,
“清淮何其有幸?能与小姐两情相悦!”
愿做繁星,永伴望舒!殊不知,望舒永耀,惟逐星芒!
……
苏府。
自与苏老夫人撕破脸皮后,宁云倾便不再和从前一般晨昏定省。如今闲暇时刻,她总是站在窗牖前,望着那紧紧闭上的书房,宁云倾时常望得出神。
云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书房那雕刻着菩提纹的门扉。看着她炯炯的目光,云织不解问道,
“小姐可是想要与大人和解?”
自打那件事以后,无论苏承桉如何示好,宁云倾总是找寻借口推辞他。苏承桉自知无趣,不是歇息在韩菱那处,便是歇息在书房那处。
但对于宁云倾,他还是颇有愧疚的。
宁云倾并没有回话,书房乃苏承桉的重地。从前她想要送上一杯热茶,但苏承桉很快便带着她一起出了书房。
久而久之,两人便心照不宣,书房乃苏承桉才能进去。这些年来,皆是如此。
宁云倾看向云织,忽而问道,
“听闻,苏承桉近来还是和小阁老顾乘渊走得很近?”
云织不喜欢苏承桉,本不愿意关心他的事。可到底是苏府一等一的丫鬟,她亦是有听苏府的其他下人说,苏承桉醉酒后有时候会念叨着与顾乘渊去喝酒的事情。
她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正此时,便看到韩菱身边伺候的丫头绿芜与府中的何姥姥相撞。
绿芜手中的东西洒落一地,也不顾何姥姥是苏承桉的乳娘,便骂道,“你可知姨娘要喝的血燕多么金贵?若是这血燕被你撞坏了,便是卖了你也赔不起!”
何姥姥看着丫头片子也敢教训自己,敢怒不敢言。毕竟,韩夫人如今可是苏承桉的宠妾。
绿芜不依不饶,将血燕收拾好以后,嘴上还骂骂咧咧。待过瘾以后,才扬长而去。
何姥姥在苏府伺候了大半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但也清楚大势已去,只能打碎牙自己吞。
宁云倾朝云织示意,云织很快明白,随即推开门将何姥姥请了进来。
何姥姥惶恐,当即跪了下来。
云织当即将何姥姥扶了起身,夸赞道,“您老是大人的乳娘!大人便是喝着您的奶,这才有今日。可不曾想,绿芜竟然这般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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