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双双望向姜庭屹,脸上震惊不已。
镇国公夫人回过神来,扯了扯姜庭屹的衣袖,小声说道,“扶砚,如今说的是你的事!又怎么扯上你父亲了?”
姜庭屹笑了笑,将衣袖收了回来。望着素日清廉公正的父亲,面上和先前依旧,可胃中却是折腾了几番。
那个他以引为傲的父亲,在此刻却是因着事实摆放在面前,让镇国公在姜庭屹如同雕塑一般的形象遽然倒塌。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站在案几前方的镇国公,见他脸上浮现几分事情败露后的错愕,愈发悲哀,少年的声音逐渐带有哭腔,
“父亲,是您教导我!为官之人,食君俸禄,必然要为君解忧。站得越高,责任愈发重大,必然要为着黎民苍生着想。”
镇国公脸上出现几丝犹如深渊一般的裂缝,望着姜庭屹那灼热的目光,镇国公身上像是被团团烈火笼罩,将他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烧蚀得干干净净。
姜庭屹眸光明亮,步步紧逼,“可父亲,您却是说一套做一套!您明知道曾颜他们宣扬粮食失收,目的便是引诱百姓们哄抢被世家权贵囤积好的大米。
昔日十文钱一斤的大米如今变成一两一斤,但怕饥荒,百姓们仍然咬着牙,硬是买下。世家大族们获利颇多,伤的却只有辛苦劳作却不能果腹的百姓。父亲,这便是您教我的吗?”
江南巷与燕陵潇邂逅之时,姜庭屹便着手彻查此事。顺着曾颜他们的口供,姜庭屹很快便发现,他们口中那手上有黑色印记的人——正是聚义安掌柜钱粟。
而钱粟背后的靠山,正是顾家两位阁老!
他本将此事告知镇国公,镇国公答应他必然会将此事告知陛下。可过了数月,却始终没有听到朝堂中有关于弹劾顾家的事情。
姜庭屹派人去查,这才发现,镇国公根本没有将此事告知陛下。
像是做了错事的孩童一般,镇国公根本不敢看姜庭屹的眼睛。
镇国公夫人见姜庭屹那失望的模样,心像是碎了一地。她一个内宅妇人,虽说不懂朝堂之事,可听着姜庭屹的控诉,也算明白。
子对父,本不应如此。可镇国公夫人想起镇国公教导姜庭屹时说的话,却和他如今所做所为相背而驰,到底选择了沉默。
镇国公撑着案几缓缓坐了下来,面对着敞开的窗牖,屋外一片苍凉,亦如他此刻的心,除了霜雪,再无活物。
“很多事,并非想便能做!扶砚,很抱歉!”镇国公望着被狂风拍打得惨叫的枝丫,叹了口气,“父亲,不能成为你的榜样,父亲食言了。”
满腔怒火,却在看到镇国公沧桑且矮小的身影,像是被一场寒凉的雨珠浇灭。
他叮嘱镇国公夫人将那碗已然冷却的药喝下以后,接着推开虚掩的门扉。
屋外寒风阵阵,可却是始终不如姜庭屹的心冷。
霜雪随风零落,不偏不倚落在少年乌黑的发丝中。细长的睫毛被雪花覆盖,眼前一片模糊,直至一个浅黄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来人正是萧妩。
看到姜庭屹,萧妩笑了笑,随即开门见山道,“姜大人看着体虚,可是因着与梨清阁花魁缠绵一夜,耗费大半精力?”
面对萧妩的嘲讽,姜庭屹不予置否,只是迎着寒风霜雪,步履阑珊向前方走去。
萧妩这时候回过头,唇角微微一勾,“如若我将姜大人押妓一事告知宁二小姐,不知宁二小姐会如何反应?”
姜庭屹停下脚步,眸中带有恐惧与杀意,他渐渐走向萧妩,质问道,“钟夫人,你到底想如何?”
萧妩脸色一变,“我说了,我是萧妩,并非什么夫人。我只是想看看,姜大人可是觊觎人妻,长达数年?”
……
芳华榭。
宁楹泠回到厢房之时,面红耳赤。哪怕喝了几杯冰凉的雪水,亦是压不住心头的灼热。
“我与小姐,可谓是一体同心!”
燕陵潇赤裸裸地将他的野心告知宁楹泠,亦是将宁楹泠内心深处的欲望撕开,一览无余。
少年颀长的身姿在烛火的照耀下,迷人却是带着淡淡的危险。
月色涌动,他站在窗牖前方,看向那皎洁的明月,娓娓道来。
“聚义安,顾名思义,聚集义利方可得一方平安。宁知韫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越是如此,便越是犹如深陷泥潭的猎物。越是着急,越是慌乱,从而陷得越深!”
月光毫不吝啬地将光泽福泽大地,月光与雪光交织,悉数落在少年身上。
晚风如刀,将少年那身竹影色长衫吹得沙沙作响。
“商人重利!我不过是肆意给了聚义安掌柜一个小小的建议,让他教授宁知韫出千的法子。宁知韫到底是新手,第一次作案又怎么能天衣无缝?
所以,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揭穿,从而更是丢了安国公府的脸面,以及他想要过继的心思!”
那一刻,宁楹泠才发现。她一直以为隐忍的少年,宛若谪仙的面容下,却是有着堪比罗刹,比肩妖精的心思。
这才是前世那个被世人谩骂,却能毫不改色,仿佛不为世间万物动摇的大魏第一奸臣。
宁楹泠又抿了一口冰凉的茶水,依旧浇灭不了心中的灼热。
她原先不过是想引宁盛意前去聚义安,为的便是在那儿看到宁知韫的身影。
当场抓获,宁知韫狡辩也于事无补,皆是父亲必然重罚。
可不曾想,却是与燕陵潇的双双算计,践踏父亲的底线,从而彻底断绝了宁知韫的火光。
庭院中还能听闻宁知韫到底哭喊声,宁楹泠却不并不后悔!
前世宁知韫的种种所谓,能落得如此结局,也算是罪有应得。
前世宁家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二房却能全身而退。或许,正是因着宁知韫,让宁家上下满门抄斩。
宁知韫如今已然不是安国公府之人,或许宁家通敌叛国之罪,将不复存在。
辰砂见寒冬腊月,宁楹泠却一杯又一杯地饮着凉水,似是明白了一切。
她走到宁楹泠身后,用指尖戳了戳她的脊背,笑着问道,“为何小姐每每从马厩回来,都会变得心神不宁?”
宁楹泠一怔,看着辰砂那戏谑的笑颜,当即否认,“才没有!”
辰砂又凑了上前,笑眯眯道,“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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