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韫在聚义安欠债一事,很快便传遍安国公府。屋外传来二房的哭喊声,但宁盛意到底无动于衷。
周氏知晓宁知韫欠的债务,肉疼不已,她拍了拍宁盛意的手,痛心疾首,“老爷,您又何必如此呢?”
宁盛意明白周氏的顾虑,语重心长道,“二房当年对父亲有恩,于情于理,我都要如此!只是,宁知韫到底不争气。我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但……”
很多事情,宁盛意不是不清楚。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宁知韫如今染上赌瘾,更是丢了安国公府的脸面。
长痛不如短痛,宁盛意下令将其逐出家门。
长夜漫漫,寒风阵阵。庭院枝丫被寒风刮过,辰砂端着温热的鸡汤,递给宁楹泠。
“小姐,天气严寒,您喝碗鸡汤驱驱寒!”
金黄色的鸡汤在烛火的照耀下很是诱人,宁楹泠抿了一口,倒是想起了在马厩中的身影。
寒冬腊月,哪怕是有炭盆在燃烧亦是觉得身上被寒风侵蚀,整个人都凉浸浸的。
宁楹泠走到红印黄花木笼中,拿出一张崭新的棉被。抱着棉被后,又将辰砂刚端上了的鸡汤打包进食笼中。
辰砂见她这架势,已然明了她的用意,但还是佯装不清楚,笑眯眯地问道,“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宁楹泠被辰砂这话问住,眼见辰砂这丫鬟还欲问东问西,她顿了顿,随即说道,
“去给燕陵潇送被褥,还有你刚刚熬好的鸡汤!”
“哦!”辰砂笑了笑,将纤细的食指放在唇上,好奇道,“小姐怎么对燕公子这般好了?奴婢还记得,小姐从前巴不得他过得凄凉呢!”
屋外的寒风料峭,伴随着浓浓的月华,庭院犹如冰天雪地,一片苍白。
宁楹泠将被褥抱得严严实实,支支吾吾道,“我对他哪里好了?不过就是怕他冻死在马厩罢了!”
还未等辰砂回话,宁楹泠便一窝蜂地溜之大吉。
到了马厩,便看到月下那颀长的人影。宁楹泠轻车熟路地将被褥抱在厢房中的小榻,望着那单薄的被单,心中发酸。
木兰香随风而至,宁楹泠回过头,便看到燕陵潇已然出现在门扉中。
伴随微弱的灯火,少年漆黑如寒夜的眸子却是明亮,像是处在炭盆之间,让人觉得温暖且安心。
“伤都好了吗?”宁楹泠问道。
她指的是燕陵潇那受了伤的左臂!
燕陵潇舔了舔唇,回应道,“有小姐牵挂,自然好得七七八八!”
屋内虽无炭盆,只有羸弱的烛火,两人相距不过一尺左右,宁楹泠却觉得身上犹如火焰缠身,竟有些热!
她转过身,将食笼打开,屋内香气四溢。她招呼燕陵潇过来喝鸡汤,两人面对面,望着少年细密的鸦睫,宁楹泠腹中藏了一肚子的话。
燕陵潇抿了口鸡汤,金黄色的汤汁上倒映着少女如花似玉的面容,以及那一双潋滟的星眸中怎么也藏不住的困惑。
修长的指尖放下羹匙,只见他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
宁楹泠只觉得,那块手帕甚是熟悉,还未等她开口问,便听到一道宛若清泉击石的声响。
“小姐可是疑惑,为何宁知韫出事之时,我会在那处?”
少年炯炯的目光,竟然让宁楹泠觉得寒意阵阵。
心事被人看穿,宁楹泠咬了咬红润的唇珠,“燕陵潇,你从来都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可偏偏在宁知韫出事之时,竟然会在那处?”
燕陵潇凑了上前,将少女发上的霜雪敛去。雪白的霜雪落在少年指骨分明的手心,很快便融化成一滩水花。
他掏出手帕,在掌心处擦了擦。
宁楹泠这才认出,那条手帕,还是她为燕陵潇上药之时,赠予燕陵潇的!
迎着寒风,宁楹泠乌黑的秀发已然被吹乱。
燕陵潇将手放在少女的耳廓上,将那缕碎发撩上去,凑了上前。
耳畔传来一阵濡湿,宁楹泠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小姐猜得没有错!宁知韫出事,自是我清淮的一份功劳!如若清淮没有记错的话,这也是小姐期盼的,不是吗?”
……
脊背上的寒毛因着燕陵潇这一番话,竖立起来。眼前少年清隽且带有危险气息的模样,与前世那被世人谩骂奸臣的少年如出一辙。
她早就应该想到,燕陵潇绝非忍气吞声的人。在赏花宴之时,宁知韫便有意让燕陵潇难堪,回到马厩之时,宁知韫还仗着自己二房长子的身份,处处刁难燕陵潇。
所以,他这才不偏不倚出现在聚义安,亲眼看着宁知韫被宁盛意逐出家门!
被燕陵潇说中心事以后,宁楹泠重新审视面前的少年。
少年身姿颀长,坐在案几旁边,却是犹如泰山一般的稳重。烛火摇曳,落在少年身上,为其蒙上了一层光影,犹如耀眼夺目的明珠一般。
宁楹泠喝了口茶,将心中的惊讶压下。莹白如玉的脸上却是强装镇定,“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燕陵潇笑了笑,直勾勾地凝视着面前的少女,像是猛兽看见娇小的兔子,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蚕食得干干净净。
他将手撑在太阳穴上,看向少女,“哦?小姐还不愿说实话吗?那为何小姐会特意同安国公前去聚义安?又偏偏敢在行人最多的时候?”
不知不觉,宁楹泠里衣被一层冷汗打湿。
“小姐知晓,安国公最厌恶的,便是自家子侄染上赌瘾。可却偏偏赶在月底,聚义安赢利翻倍那日,前去与聚义安不过几尺的娇娥鲜?”
少年俊俏的面容在此刻像是披着谪仙面容的罗刹一般,虽然惊艳,可底下却是让人感到闻风丧胆。
像是会读心术一般,将她的所有心事都猜中。
宁楹泠低垂头颅,不敢看向燕陵潇那灼热的目光。
半响,她才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垂头丧气,“罢了!我就是看不惯宁知韫这般对你!”
燕陵潇闻言,眸中笑意更甚。
意识到说出内心最深处的话以后,宁楹泠脸上一红,被漫上一层淡淡的胭脂色,又解释道,
“当然亦是为了宁家!宁知韫这个纨绔子弟,如若再沉醉赌坊中,只怕会给宁家带来灾难。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彻底断了他的念想,莫让他有朝一日会连累宁家!”
燕陵潇黑色的眸子,像是一井会吃人的古井一般,与之对视,只怕会沉沦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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