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昀,你准备好了?”
冷宫里,乔竹心与吴泪坐在陈昀对面,已经准备好做口供了。
吴泪侧眼打量她,不过才在冷宫待了半个多月,陈昀就老了十多岁,眼窝深陷、眼球几乎要掉出来了。宫里的女人就像皇帝养的花,按时浇水、施肥就越活越漂亮,可只要被抛弃,就会迅速枯萎,挨不过半天的风吹日晒。
人为什么要活成这样呢?她不愿再看了,收回目光,望着空白的纸出神。
陈昀咽了口唾沫:“我知道‘上位’是谁。”
乔竹心与吴泪同时抬头,同时用诧异的眼神看陈昀。
乔竹心:“是谁?”
陈昀沉默。
乔竹心深吸一口气:“回答。”
陈昀抬眸,期待地问:“我说了,陛下能不杀我吗?”
乔竹心沉吟片刻,道:“我会为你求情。”
这意思就是,看你说的东西严不严重,要是没多大事,能替你说点好话求个饶。陈昀啜泣,她双手掩面,道:“我还不想死……”
乔竹心问:“就算一辈子在冷宫,你也不想死吗?”
陈昀哽咽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乔竹心往后倚,以一种十分放松的姿势瘫在椅子里:“那你没必要主动交代,陈昀,我没办法保证,陛下会不会留住你的命。”
陈昀小声说:“司丞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关于‘上位’我知道的真不少,我什么都能说,我只求陛下能留我们母子三人的性命。”
乔竹心盯着她的眼睛,突然笑了。她怎么能替皇帝下这种承诺?
“既然如此,你就没必要说了。”乔竹心站起身,吩咐吴泪,“回晦朔司。”
“等等。”有人推开了房门。
乔竹心与吴泪立马跪下:“见过陛下。”
皇帝裹着黑色大狐裘,一脚迈进了陈昀房中。陈昀看见是皇帝,像落花似的软软地倒伏在地上。她声音小得像猫一样:“陛下……”
“知道什么,你都如实说来。”皇帝心疼地说,回头看乔竹心与吴泪,才说,“若你把你知道的和盘托出,朕……保你们母子三人的性命。”
陈昀以膝盖为足,爬向了皇帝,却在离他还有一段距离时停下:“陛下!泊舟与锦儿什么都不知道……臣妾怕他们……”
“朕不会把他们贬为庶人。”皇帝坐下,“他们也是朕的亲骨肉。”
陈昀不停叩头:“臣妾谢陛下!谢陛下!”
“说,”皇帝怜爱地望着她,“朕今日就在这。”
陈昀用手背擦干眼泪,她快速地捋顺头发,两手抱在胸前,毕恭毕敬地说:“赵鹤!赵鹤就是‘上位’!”
皇帝瞳仁骤缩,吴泪赶紧记口供,她跟乔竹心连头都不敢抬。
皇帝停顿许久:“……当朝首辅,赵鹤?”
陈昀点头如捣蒜:“他在吏部这些年,用升迁,指使章玉良、李纳等人为他敛财。盛平五年,以修筑黄河堤坝之名,征收大量徭役以建盐马道。同年,与潼裕的鸣沙商行合作,与力剌开始盐马交易。”
皇帝久久说不出话来,缓了许久,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做这些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与屹王,又有什么关系?”
陈昀沉默,皇帝话中带着火||药味。
皇帝急切地说:“答话。”
“泊舟与赵家的大小姐赵照,自小便有婚约。”陈昀提一口气,“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我们都希望孩子们都能有个好未来,于是自作主张……做了那么多错事。”
皇帝诧异地问:“我们?”
陈昀吓了一大跳:“是臣妾跟赵鹤……是臣妾猪油蒙了心,才给泊舟定了这桩婚事!陛下,臣妾当时什么都不懂,只想着两家孩子年纪相仿、门第合适,臣妾只想给泊舟拼个好前途,臣妾心里只有陛下呀!”
“朕怎么会怀疑你呢?”皇帝松了口气,“朕对你如何,你对朕如何,朕都看在眼里。”
陈昀低着头,皇帝没见她嫌恶地翻了白眼。她从袖中取出赵鹤给她的玉佩,皇帝稍微一回眸,乔竹心便会意,把玉佩捧到了皇帝面前。
“这块玉佩,是泊舟去潼裕那年,赵鹤亲手给臣妾的。他说,潼裕的路都已经为泊舟打通了,有了这块玉佩,潼裕的人亦会为臣妾所用。臣妾不知道他在潼裕做了什么,这块玉佩,臣妾一直都没用……”
皇帝举着那块玉佩:“一直没用?”
“泊舟去了潼裕后,时常来信说,潼裕山匪多,力剌又虎视眈眈,但朝廷拨的军饷不够,他想干出一番事业,却处处掣肘。臣妾猜,泊舟日子过得苦,他的王妃赵照肯定也心疼,几封家书送到京城,赵鹤就决定帮泊舟一把。”
皇帝:“所以赵鹤指使西北的官员贪墨,从中分走一杯羹,作为泊舟的军费?那么大一笔钱,泊舟就没起疑?”
“不是,陛下!”陈昀说,“赵鹤在边疆做盐马生意,弄来大批马后,经由鸣沙商行,把马卖给了屹王军。泊舟用新马替换掉营中的老马、病马、瘦马,这才慢慢提升潼裕军队实力。”
皇帝:“军费不够,难道不会找朝廷要吗?非要自己从外面买这种来路不明的马!”
“陛下,泊舟也没办法!”陈昀说,“潼裕那地方前有狼后有虎,泊舟也是不想让陛下对他失望……陛下,您就看在泊舟去年打了场大胜仗的份上,一定不要迁怒于泊舟啊!”
皇帝压着火:“你还有知道什么?”
“臣妾久居深宫,知道的,全都告诉了陛下。”陈昀战战兢兢地说。
乔竹心抬眸看陈昀,余光注意到吴泪,她也是一脸疑惑。
这就完了?陈昀说的话简直漏洞百出。
皇帝大骂:“蠢货。你,泊舟,两个蠢货。”
陈昀爬向皇帝,抓住他的脚踝:“陛下!您说过不要泊舟的命,陛下——求您了!”
皇帝闭上了眼睛,失望地说:“朕会好好查。赵鹤、泊舟都做了什么,朕的人都会查清楚。泊舟他如果真做了不该做的,朕这一回,绝不可能包庇。”
皇帝站起来,陈昀拉着他不让他走,陈昀说:“陛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不能食言!”
“朕会好好考量。”皇帝叹息,伸手推开了陈昀。
乔竹心扯一把吴泪的衣袖,她们跟着皇帝一起离开了冷宫。皇帝站在冷宫门口,回眸往陈昀所处的屋子,缓了很久才问乔竹心:“你觉得如何?”
“陛下,废后所言,七分真、三分假。”乔竹心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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