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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无量观

小说:

红钗诏

作者:

十九同尘

分类:

现代言情

钟令第一次做护卫,得了一包金锞子,被要求在凌晨随一队护卫去往无量观中提前布防。

护卫长见她空手而来,心生不悦,又碍于主子的交代,不情不愿地将她安排在了山门外,好让周载一来便能见到人。

此时天才刚亮,寻常这时候钟令已经练完刀了,今日不练,明日就得加练,今日学宫里告了假,明日就得花上数倍时间补上课业,她心情郁郁,将明日的辛苦都算在了周载头上。

候了大清早,并没有见到什么歹人,只挡了几个香客,她越发无聊起来,折了支竹竿在手上耍起来。

殊不知在周载眼中,她才是今日的歹人。

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她收起竹竿,看到周载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山门外,她看过去,被人注视的感觉便淡了。

钟令这才了悟了,她还想这两日才听见有人议论起颍王或许已经入主东宫的消息,怎么世子就已经要防备刺杀了,原来是防我。

率众在外迎候的观主走上前去,带着人向观中走去。

路过钟令时,陶中使眼神示意她跟上。

钟令怕自己直视周载时会被他以为是挑衅,在一行人近来时便低下了头,哪里看得见眼色,累得陶中使为了她特意回头喊了一声。

钟令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赶紧扔下竹竿跟上。

“贴身护卫世子左右。”陶中使道。

“是。”

陶中使对她的态度才刚满意几分,却见她双手空空,低喝道:“怎无兵刃?”

“去找我的时候没说叫我带兵刃啊。”

“没有兵刃要你做什么?”陶中使说罢,随口叫住一个护卫,叫他将刀给钟令,带着她走到了周载的身侧。

学着其他护卫的样子,她将刀往身后别了别。

檀香案前,观主率众齐诵祝香咒,周载持香肃立,还未通达神明,便先觑见了她别刀的动作。

姿态从容娴熟,让他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香灰落下了且不觉。

看在观主等人眼中,却是他求愿心诚。

斋仪繁琐,殿前祝香只是开头,接下来又是一场斋醮,钟令看不明白仪式,只见到道士们又是诵经拜忏,又是掐诀念咒,直看得她眼花缭乱。

“打起精神来。”护卫长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在她肩上拍了一把。

“学生明白。”她肃然回应,心中却是十分煎熬,她看不懂法事,对此也没有想看懂的心,只好不时摸摸袖中的金锞子安慰自己。

被人注视的感觉又出现了,她将手从袖中掏出来,装作手指僵直的样子张开十指抓握几下,好让那几个盯着她的人知道她不是在袖子里藏了什么暗器。

然而那种感觉却更加浓烈了起来,她凝起心神,不经意地向四周查探,想要知道周载都安排了什么人盯着自己。

却在她抬眉的瞬间,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她本能地抬刀上前,将那支箭斩成了两半。

“护卫世子!”护卫长一声大吼,护卫们顿时就将世子围在了中间。

钟令本想先保全自身,却听到陶中使接连唤她。

她腾身过去,心中哀叹真是拿人手短。

与观中的惊慌不同,射箭的人之后便再没了动静,等到周载被护送进了殿内,仍未见到什么动静。

钟令忽然察觉到关注自己的视线消失了,便看向了射箭过来的方向,越过殿脊看向了后面的山林,难道先前一直是那后面的刺客在观察他们,现下刺客已经跑了?

不该,哪有刺杀只射一箭的,只射一支箭,更像是启动什么信号……她脑中警铃大作,飞快向大殿跑过去,趁着殿门关紧之前赶了进去。

却在她进门的那一刻,那些护卫着周载的人都慌乱了起来,原是有护卫趁乱对着周载捅刀,幸好他警觉躲开了,然而却不知那刺客是谁。

饶是钟令眼明手快,也分辨不出来那些接近周载的人中哪些是为了护卫,哪些是奸细为了行凶。

她只得大喝一声,“都停下,护卫中有奸细!”

“都听她的。”周载背靠着柱子,身边只有陶中使和两个护卫警惕着其他人,他本能地相信这两个护卫,拍向其中一个吩咐道:“传我的话,叫他们都听钟令的。”

“是。”护卫应声,提步的瞬间却是反身砍来。

“钟令!”周载大喝。

钟令知道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事,那么多人护着他,奸细即便近身也不大可能伤了他,于是回应了一声“来了”,目光却在人群里四处查探着,好一会儿才走过去了。

“世子,我来了。”她亲热地站在周载身边。

周载脸色阴沉,顾不上与她做戏,“可看出了什么?”

“看不出来,不是我干的。”

周载当然知道不是她干的,他看着已经伏法倒地的奸细,显然是有人谋局已久了。

此时又静了下来,周载疑心不减,低声道:“离我远几步,看看还有没有,最好能捉住活口。”

钟令了然,做出一副此间平安的样子动身离开周载,不等她远离几步,就有一人从柱子后绕出刺向周载,她当即跑过去将周载拽走,却躲避不及,肩上被划开一道刀口。

创口不深,也不在右肩,她扔下周载便提刀去战,又有众多护卫围剿,那刺客自然不敌,提刀便要自戕,钟令一个飞踢将他踹倒,怨气甚重地卸了他双肩和双肩。

护卫长贺钐看得心惊,没想到这少年手段这样凛冽,上前一步去将刺客接手过来。

幸而再没人趁机作乱了,钟令松了一口气,不觉自己的整个后背都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去请大夫来。”周载扶住钟令,眼神复杂。

钟令回看了一眼,笑道:“只是小伤,无碍,上些金疮药便是了。”

说罢就掀起衣摆,想撕下内中干净的料子用来止血。

“你干什么?”周载问。

“止血。”她说道。

这样寻常的口气,好似她时常受伤一般,这念头落入周载脑海,却没有激起他半分的心疼,他只想道,这其中究竟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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