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方向的两道视线一致落在身上,或烈或淡,却都默契得难以忽视。
俞云昭身子一抖,手上的果盘滑落。
周楚淮离得近,手疾眼快接住空盘。
“昭昭哪里不舒服?”
他明目张胆轻握俞云昭的手,感知到她手心冰凉,大手拢住。
动作无比熟稔。
周乘川笑意愈浓,却不及眼底,他手一伸,将人捞回,紧紧护在怀中。
“周少主怎不在太玄剑宗?”
周楚淮并未因自己身份揭穿而慌张,他目光仍旧在俞云昭身上。
方才动作让俞云昭站在阳光下,更是与周乘川紧贴,鬓发已有汗滴,周楚淮使诀,让昭昭更舒服些。
不过冷风还未到达就被周乘川剑刃斩散。
长剑出鞘。
直至咽喉。
周楚淮垂眸。
若他再前进一步,剑尖必会捅破喉咙。
周乘川使诀吹散热气,看他的目光凌厉:“我家昭昭善良,狠话说不出口,但周少主识趣就该尽快离开,而不是挂怀他人妻。”
周楚淮未答,他目光无声锁在俞云昭身上。
背后视线太过灼热,俞云昭想忽视都难,她想要更缩进知行怀抱里,或许可以躲藏,然而这个效果微乎其微。
反而那道视线更为浓烈,压迫着让她头皮发紧。
她伸手推开周乘川,刚开始竟推不动。
低声喊:“知行。”
周乘川才不情不愿松开。
剑穗擦过她的侧颊,俞云昭注意到场面的僵持。
“先收剑。”
周乘川本不愿,最后还是收起来。
俞云昭转身终于与那与烈阳无异的目光对撞,只一眼她就下意识想要避开。
她现下思绪还很混乱,缓过来后还是懂得一点——
“所以你都知道是么?”
知道她认错了人。
也知道她等的谁。
更知道自己的情意是对谁。
周楚淮平时古井不波的脸上有了慌乱,急忙解释:“事情并非如此。”
“你为何要骗我?”俞云昭攥紧手,声音因她的不悦重了许多,“你又把我当什么了?”
本可以在第一天时告知她,为何又要在唤他知行时应下,要与她筹备婚事。
为何要将误会闹到难以收场的地步。
是想看她得知真相后的窘迫吗?
“昭昭,我是真心的。”感知昭昭的疏远和冷淡,周楚淮忍不住上前,“我只是不愿……”
周乘川上前挡住周楚淮抓俞云昭衣角的动作:“周少主还未认清吗?”
俞云昭心乱如麻,越想越烦,干脆抬脚离开这是非之地。
路过时,周楚淮下意识想抓住她的手让她别走。
可浮现俞云昭那完全陌生的眼神,他心似落入冰窖冰冷。
仅分毫便能握住昭昭的手,周楚淮还是停住了。
周乘川紧跟身后。
见木屋朱红装潢,他心里冷笑,气得牙痒痒。
若他不早些回来,昭昭怕是被那伪君子抢了去。
到了药房,俞云昭突然停下。
在昭昭转身之际,周乘川眉间的戾气一扫而光,眼眸露出人畜无害的笑。
他知道昭昭最喜欢看他这个样子。
周乘川委屈巴巴想要拥抱安慰:“昭昭,你终于肯理我了。”
她止住他上前的动作,细细端详面前人的脸。
是找不出二者差异的容貌。
一样的唇角弧度,一样的眼睛,甚至那颗鼻梁上的棕色小痣位置也相同。
非要说不同,也只有衣着发型,以及那抓不住说不出的气质。
“昭昭,是我错了。”周乘川看她许久未动,握住昭昭的手,主动歪头蹭,“那晚我就该察觉到的,让昭昭如此伤心,是知行回来晚了。”
聊起这个,俞云昭情绪涌起。
她甩开周乘川:“本就是你的错,出去这般久,五年没有一丝讯息,我送去的每封书信为何不回,你知不知道我在这儿多期盼你的消息,让我一次次希望落空。”
“我也想找你,可太玄剑宗我上不去,想找你的同门问情况,却从未遇到过。”她越说越发委屈:“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在这儿等你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你看了外面的世界不愿回来。”
“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又在哪,我爹我娘死去的时候,你连关切的话都不愿意送来。”
“也就只有我傻!”
周乘川怔愣,他察觉其中的端倪:“我并未收到昭昭的书信,其中肯定有误会。”
然而回应他的是紧闭的木门。
*
周楚淮失魂落魄站在原地,任由树影在身摇晃,阳光照着刺眼,他仍仰头迎着光直视,哪怕双眼昏花。
剑风忽从身后某处出现,只消一息就飞至面前。
他侧身,剑刃割断他几缕的长发。
周楚淮掌心现半溪剑,挡住再次进攻的长剑,又用巧劲打回。
周乘川收剑,他站在小亭顶上。
没了在俞云昭面前的乖巧,他手有一搭没一搭在剑柄上敲打。
周乘川似笑非笑,好意提醒:“周少主该走了,还是说少主想要一决胜负?”
周楚淮清晰感知到体内酝酿愈浓的杀意——周乘川对自己庞大的杀意。
周楚淮安静立于树荫中,理了理微乱的衣袖,也因这个的动作,露出自己腰间的荷包。
他慢悠悠说:“昭昭很好。”
周乘川面容沉了一分:“再这么喊她,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周楚淮摩挲荷包上的刺绣:“昭昭赠我的,很好看,我还记得她给我时害羞的样子格外可爱。”
周乘川手中剑蠢蠢欲动。
“她跟我说喜欢我,主动跟我说长相守。”周楚淮不紧不慢讲述气人的话,“甚至种种,你应当都见过。”
看周乘川脸色铁青,周楚淮心生起扭曲的爽意。
“你能近昭昭身,不过是因你那张脸罢了,狐狸精。”
“有这张脸就够了,往后昭昭只要看到你的脸都会想我。”感知到身体杀意腾升,他依旧戳他心窝子:“可惜,若你明日回来,还能见我和昭昭……”
“闭嘴!”
二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周乘川招法张扬,直冲对方的命门而去。
周楚淮只能用半溪剑作挡,步步退让,尽力不波及到院中花草。
几招下来,两人都没占上风。
周乘川手腕一转,直攻周楚淮腰间挂着的荷包。
这是昭昭给他的荷包,就该物归原主。
周楚淮感应到他所想,护住荷包,不料因此划破了手臂。
同一瞬间,周乘川右臂同一处也有痛意。
痛意猝不及防,他手一软,长剑差点掉落。
他后退一步,转而看向自己的臂膀,完好无损。
周乘川明白了:“怪不得我身体偶尔会无端疼痛,原是我你之间有感应。”
这个结论并不算好。
不过没关系。
只要能杀了面前人,他受身痛也无所谓。
在动手之际——
“吵死了。”
俞云昭开门,眼风一扫。
她只想安静消化荒诞的事情,外面的刀剑声闹得她头更疼。
“再打架两个人都滚出去。”
周乘川清楚俞云昭的脾性,立刻收剑,终止了这场闹战,软下语气忙着哄她说下次不会了。
周楚淮站在远处,漆黑的眸子直直落在她身上。
那道视线如同烙印,俞云昭强装不知,也还是烫得她心忍不住发颤。
但这种压迫感的感受也不过几息,被周乘川挡的干干净净。
俞云昭不想理他,便又收获了叽叽喳喳的尾巴。
她忍不住了,把手中要去晒的草药塞他怀里。
周乘川意会,他两眼一弯:“我做了昭昭是不是不生气了?”
说完,周乘川动作飞快,压根不给她回答的机会。
俞云昭无奈叹气,她还不知这事如何收场时,一男人出现门口。
他显然是一路跑来,他气喘吁吁,眉目全是急色,“昭昭在家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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