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渊。”
姜婉禾轻声唤他的名字,男人却无动于衷。
良久,顾承渊才开口道:“我以为,我又要失去你了。”
“我在。”
姜婉禾抬起手,就连指尖都透着一股虚弱感,顾承渊连忙将她的手捂在自己的脸颊处。
潮湿、粘腻,但心是热的。
“顾承渊,你发热了,快去休息。”姜婉禾正欲收回手,又被他抓住不放。
连日衣不解带地守着,顾承渊的身体也快吃不消了。
顾承渊执拗地将脸埋进她掌心,像个讨糖吃的孩子:“让我再陪你一会。”
只此一夜无梦。
顾承渊病了,不好与姜婉禾同住,只能搬去书房。
有时候想得禁了,也只能站在栖禾院外远远地看上一眼,仿佛这般便足以望而止渴。
前些日子,天突然冷了下来,顾承渊特意吩咐丫鬟把皇帝赏的银子炭拿出来给栖禾院。
顾承渊一走,院里也安静得只剩炭火星还敢噼啪两声。
姜婉禾拨弄这手中的拨浪鼓,鼓面上绘着的胖娃娃笑得她心里发酸。
她不知道该不该为那个孩子伤心。
脑海中的记忆像过冬的旧衣似的,看着像是找回来了,但东一块西一块补丁,诉说着三个人的故事。
那个孩子,是顾承渊强迫她留下的结。
可姜婉禾又不得不承认,她喜欢顾承渊。
凌乱的记忆带给姜婉禾有口难言的痛楚。
她只能寄托于旁处,尽可能地一遍一遍地回忆着那日的情形。
茵茵不可能害她的孩子,却又找不出其他的纰漏。
“姑娘,药好了。”丫鬟在她的床前放下药碗,见她神色恍惚,声音不由放轻了几分。
姜婉禾恍若未闻,指尖轻轻摩挲着拨浪鼓的边缘。
那里有一道细微的裂痕,是前几日她失手摔的。
腹中空落落的疼痛忽然袭来,姜婉禾强自压下喉间的哽咽。
心口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一块,疼得她喘不过气。
窗外,顾承渊已经站了半个时辰,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纸,看着屋内那个单薄的身影。
他自欺,姜婉禾只是失忆了才不喜欢他。
可如今记忆恢复,姜婉禾还能对他有一丝情意吗?
更何况,他连他们的孩子都没能保护好。
姜婉禾离开他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一阵眩晕突然袭来,顾承渊眼前发黑。
他下意识扶住窗沿,却不料用力过猛,竟将整扇窗户推了开来。
“谁?”姜婉禾警觉地抬头,正对上顾承渊苍白的脸。
四目相对的瞬间,顾承渊想说些什么,嘴唇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栽去。
“顾承渊!”
姜婉禾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在顾承渊倒地前接住了他,男人的重量让她踉跄了一下。
顾承渊的面色惨白如纸,眼下两片乌青。
“来人!快来人!”姜婉禾喊道,声音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焦急。
谢正霖听闻响动,立刻冲了进来,手忙脚乱地将顾承渊安置在床榻上。
姜婉禾坐在床沿,搭上他的脉搏,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眉头越皱越紧。
谢正霖见状,忍不住问道:“姜姑娘,侯爷这是怎么了?”
姜婉禾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又仔细诊了片刻,脸色愈发凝重。
“他中毒了,而且毒性很深,一直在侵袭他的经脉。”姜婉禾收回手,声音冷得像冰。
“每隔一段时间,太医院的太医都会为他诊脉,为何无人发现?”
谢正霖面露惊疑:“可是侯爷平日并无不适......”
床上的顾承渊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姜婉禾近在咫尺的脸庞,心中竟生出一丝庆幸。
这病来得可真是时候,至少姜婉禾不会抛下他不管。
顾承渊故意轻咳两声,沙哑道:“婉禾......”
“顾大爷,别装了。”姜婉禾赏了他一记暴栗,道。
姜婉禾轻咳了两声,道:“这毒暂时要不了你的命。”
顾承渊望着姜婉禾严肃的侧脸,忽然想起当年那个风雪夜里姜婉禾也是这副模样。
那时明明一张脸稚气未脱,却绷得紧紧的,眉头拧着,只专注地盯着他肩上的伤,嘴里还念叨着李婶子交代的步骤,生怕漏了一步。
顾承渊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
可还没碰到,姜婉禾径直贴上他的额头。
顾承渊的手僵在半空,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姜婉禾的额头贴上来时,他连呼吸都滞住了,睫羽扑闪着蹭过他的眼皮,彼此交融的鼻息仿佛钻进自己的身体里,将他裹进一场突如其来的眩晕中。
胸腔里的动静震得他自己心慌,活像当年第一次握刀上战场时的鼓点。
偏生姜婉禾还浑然不觉,退后半步时甚至疑惑地歪了歪头,道:“没发烧。”
“可能是炭盆烧太旺了。”
顾承渊急中生智想到这几日怕姜婉禾受风,屋里放了十足的炭火。
余光瞥见铜镜里狼狈的影子,猛地挺直腰背,又装作虚弱不堪地干咳两声。
顾承渊索性以身体抱恙休沐了几日,姜婉禾也才大病初愈,不过胜在年轻,没几日又活蹦乱跳,上下嚷着要见许茵茵。
恢复了记忆的姜婉禾似乎拿捏住了顾承渊的软肋,像只存心报复的猫儿,这会子又不给摸了。
“许茵茵我让她住在城郊的别院里了。”顾承渊解释道,“大夫不让你出门,你自己也算半个大夫,小产坐小月,落了病根可不好。”
“听话。”顾承渊一手捞过她的身子。
姜婉禾知道顾承渊在耍什么心眼子,明明搬出去一个人住一间房多宽敞,非要和她挤在一张床上。
美其名曰,忆苦思甜。
“顾承渊,把手拿开。”姜婉禾按住身上那双不安分的手,道:“我们两个可还没成婚。”
“不能睡在一张床上!”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