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之时，高大师仍不放心，反复叮嘱了两遍，但张大叔的表情仍是怔怔的，高大师放心不下，问徐阳要了纸和笔，给张大叔留了纸条，塞到张大叔的手里，说，“照做就好，明白了吗？”
张大叔缓缓地点了点头。
现在是下午三点，离晚饭还远着呢，阿依开车把纪明霜送回了家。
回到家里，纪明霜换上睡衣，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我今天才工作了两个小时，要是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样就好了。”
小黑猫卧在纪明霜的旁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喵……呜。”
纪明霜刷到了小饼的发的动态，是怼脸拍的九张小猫丑照，小饼得意极了，配文是：记录小宝成长，我家小宝实在是太可爱了！
说实话，小宝确实长得很可爱，但小饼的拍照技术太烂了，拍得好丑。
纪明霜给小饼点了一个赞，就继续看手机了，没想到小饼给她发了消息。
努力工作（小饼）：小纪姐！
努力工作（小饼）：我家小宝明天要去打疫苗，我记得你家小黑猫明天也要去做外驱吧？
努力工作（小饼）：你准备几点过去呀？
努力工作（小饼）：我们一起去吧，我可以开车接送你哦！
霜（纪明霜）：这样不太好吧……
霜（纪明霜）：多麻烦你啊。
努力工作（小饼）：没关系，你也知道我家在哪，完全是顺路的事，嘿嘿。
努力工作（小饼）：你只要把时间告诉我就可以哦！
霜（纪明霜）：啊，这个，其实我也不太确定……
霜（纪明霜）：最近老板给我安排了临时的工作，没有准确的下班时间。
努力工作（小饼）：小纪姐，你休息日还要上班啊……
努力工作（小饼）：没关系，我都有时间的，我明天放假哦！
努力工作（小饼）：你去之前给我发消息就好。
霜（纪明霜）：嗯嗯，谢谢！
努力工作（小饼）：那个，其实我有话想对你说……
霜（纪明霜）：咦？
霜（纪明霜）：是聊天软件里不能说的事吗？
努力工作（小饼）：也、也不是啦。
努力工作（小饼）：就是不太确定……
努力工作（小饼）：总之，见一面吧，我会请你喝奶茶哦！
霜（纪明霜）：好的，谢谢。
霜（纪明霜）：到时候见了。
霜（纪明霜）：/玫瑰/玫瑰/玫瑰
努力工作（小饼）：快乐小狗.jpg
纪明霜放下手机，看到小黑猫正躺在她的枕边，悠闲地舔着爪子，纪明霜摸了摸小猫的头，小猫回头看了她一眼，三秒后，逃跑了。
嗯，这只是真·小黑猫，不是林然猫。
此时，林然正坐在她房间里的椅子上，她在看手机，而他在看她。
一人一鬼的目光相撞，纪明霜慢慢地眨了眨眼，咦，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他双眸的颜色似乎略有区别，这应该算是不太明显的异瞳吧。
林然：“纪明霜，你不看手机，看我做什么？”
纪明霜：“哪有！”
她拿起手机，熄灭屏幕，看着自己的神情，在心里叹了口气。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她和林然之间的‘距离’。
是不是太近了？
当然，这个距离并不是实际距离，因为林然此时仍和她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
纪明霜其实是一个边界感很重的人，刚刚说的距离，并不全是人际交往之间的安全距离，更应该说是灵魂，或者心灵之间的距离吧。
在医院醒来之后，她就变得有点感情迟钝了，这种迟钝的表现之一就是，对于相对复杂的人际关系，她使用着单核处理的控制程式。
就比如说，在她眼里，如果林然作为‘鬼魂’的属性大于作为‘异性’的属性，那纪明霜就会把他当做前者来看待。
现在回想起来，初次见面之时，他上了她的身，那时，由于情况特殊，林然的‘异性’属性是远远大于作为‘鬼魂’的属性的。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在纪明霜的眼里，林然作为‘鬼魂’的属性又大于作为‘异性’的属性，因为他从来没有带给她任何危险的感觉，似乎在潜意识里，他就是安全和值得信任的存在。
所以，他住进了她的房间，晚上睡觉都是在她枕边的洋娃娃里。
虽然他并不睡觉。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和她晚上会睡在一张床上。
这对吗？
这不对吧！
但在此时，纪明霜单核处理的控制程式又开始发挥作用，真的是很奇怪啊……无论是‘鬼魂’还是‘异性’，都不是容易建立亲密关系的基础属性，至少对纪明霜来说是这样的。
但在这两种属性都发挥过作用之后，林然还是住进了她的房间里。
纪明霜试图思考。
纪明霜思考失败。
唉。
她点开手机浏览器，打开了收藏的网页，标题是：XYTQ晋级联赛一等奖获得者无缘全国数学邀请赛决赛。
她点开了网页中的图片，这张照片并不算高清，甚至都算不上清晰，但她一眼就能认出他。
照片里，他穿着树莓中学的新版制服，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站在树莓中学清逸楼的矮牵牛花坛前，他并没有看镜头，而是看着旁边，正在说着什么。
他一直都很好看，照片里的他，是那样青春，那样有朝气，就好像没有任何烦恼。不知道是因为他太过上镜，还是摄影师拍得太好，那样生动鲜活的瞬间，居然让纪明霜感到心中酸涩。
周可音说过，作为一只鬼，快乐只是短暂的幻觉，而痛苦却是真实存在的。
林然轮回了那么多次，他的痛苦并不会被时间抚平，而是慢慢积累……怪不得初见时，他就像一件易碎的艺术展品，没有行迹，没有归处，只有水中捞月一般的绝望美学。
纪明霜放下手机，闭上双眼。
是的，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正因为意识到她心中的感情，所以她才必须要去一趟树莓中学。
也许她想知道的答案，就在那里。
无论如何，她希望他能有一个相对更好的结局。
哪怕是永别，哪怕不再相见……
……
这时，她收到一条短信，原来是快递到了啊。
她调整了心情，给小黑猫放了猫粮，又去卫生间换了衣服，她一边扎头发，一边问道，“林然，我们今晚吃什么呢？”
林然说，“林荫路新开的那家店，蒜蓉粉丝虾肉羹，蚝油生菜，外加一份米饭，如果想喝饮料的话可以尝尝他家的冰梅乌龙茶。”
纪明霜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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