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等大局定后?
或许答案就在此刻。
若她知道那些不能明说的暗处伎俩,若她察觉自己与王家众人如此迥异。或许不等大局落定,他便会先失去她。
她或许也会像此刻站在周元月对面那样,站在他的对立面。
而这样的原因也并不难猜,从自己要求范金谦在明州府不计代价采买军资导致粮价腾贵开始,他便对自己颇有微词。
彼时他未加干预,全因范金谦与王太初仅有过一面之缘、素无交情。而且此人虽耿直好斗、常抱不平,却也不至于愚蠢到为不相干之人开罪皇子。
因而他只派了李全胜跟着,却并未有过干涉。
直到后来,王太初在明州府设计粮商的消息传来,他才有了纸包不住火的预感。
王太初也未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刘聿洵,这原也是气话,可话既已说出口,便覆水难收,只能仓促避开他的视线,低声应道。
说完,她便想绕开刘聿洵逃跑。
可无奈旧伤并未痊愈,自己又动作过急,一不留神,脚下一个踉跄,便向他身侧歪倒而去。
此时的王太初怎肯将这般丑态落在他眼中?忙在失衡之前强拧身形,将身子歪向了另一边。
刘聿洵原还在气头上,不想理会,可见其似有伤在身,便来不及细想,一把将她拉住,让其站稳,随后,自己便自顾自蹲了下来。
他从小在军营摸爬滚打,一下子便找到了王太初的伤口,也顾不上他人的眼光,招呼身边护卫搭建起人墙之后便挽起裤腿查看了起来。
“李全胜!药呢?”刘聿洵本就心情不佳,此刻语气更是冷若冰霜,他头也没抬喝道。
“放开我!”
王太初倒也不是什么古板守旧之人,明州府的田间,她也能挽起裤腿袖管劳作。
此刻她让刘聿洵松手,全是因为她已然分不清楚,他对自己的好,是出于真心关切,还是只是逢场作戏。
“上完药再说。”他未理会王太初,只是接过药膏,将药一寸寸涂在她的伤口上。
指腹经过之处,酥麻感渐生,王太初更觉愤愧。
“我说了,放开我。”见刘聿洵不搭理,她索性抬脚想要抽离。
原刘聿洵也只是轻轻握着脚腕,手上并没使太大力气,王太初这样用力一抽,反倒将鞋尖径直磕在了他的下巴上,发出一声闷响。
刘聿洵身旁的护卫见此情景,当即箭步上前,反手便将刀刃架在了王太初颈间。
而比身边护卫的刀来得更快的是周元月的责备声:“放肆!冲撞皇子,你不要命了吗?”
王太初虽非有心为之,亦想低头去探看伤情,可被人用刀刃抵着颈部,便只能停在了原处。
“周姑娘整日无所事事,四处搬弄是非,管旁人家中之事,周都督可知晓此事?”
刘聿洵边摸着下巴边撑着双腿站起身来,他抬手招呼护卫撤开,转身对周元月下了逐客令:“周姑娘,我和太初有私事要说,你请回吧。”
周元月虽然气恼,但自知在他们俩的身上自己也讨不到好处,既然今日要说的话也已经说完,施了个礼之后,便气愤地离开了。
李全胜带着护卫撤到茶摊之外,此刻的茶案边便只剩下王太初和刘聿洵二人。
刘聿洵径直走到茶桌前坐下,拿起王太初吃剩的半块麦饼,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
他并未像方才那样咄咄逼人,只是静坐在案前嚼着麦饼,好似是去是留,悉听王太初决断。
“我并非有意。”见刘聿洵下巴红肿,王太初自觉愧疚,便又在案前坐了下来,小声道歉道。
“无碍,这样的磕磕碰碰训练时我不知要碰到几回。”麦饼干噎,他的声音听着有些发哑,“只是眼下有件要事,原应早些跟你说,不知现下你还愿不愿意听?”
“殿下要说的,是陛下指婚之事?”
茶摊的老妪也被李全胜挡在了棚外,王太初四下看了圈也未发现干净的茶盏,便将自己的那杯递了过去。
“正是,想必太初姑娘也应是早有耳闻了。”刘聿洵接过茶盏,润了润喉,抬眸问道。
“如若是此事,殿下就不必多言了。”王太初对上他的目光,并未躲闪,想是已经做了决定“陛下若为你我赐婚,定会问我心意,届时我自陈粗鄙,辞谢便是了。”
“太初姑娘径自做了决断,竟也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刘聿洵似早就对眼前的局面有了预判,无奈摇头笑道,“太初姑娘做此决断,可是和范金谦有关?”
茶棚外的李全胜屏息注意着棚内的动静,无论是四和香,抑或是范金谦,其真相浮出水面皆是因为他故意设计,告知王太初的,而王太初对此亦心知肚明。此时,他已做好了事情败露之后受惩的准备。
“在今日遇到周元月之前,我也以为和旁人相关,可后来发现却不是这样。”她轻声说道,似也觉着遗憾,“今日周元月指你和父亲共谋,你身为皇子,倚权臣之势稳固政治根基;父亲身为臣子,借你觊觎皇权之欲共谋私利。可即使如此,我对父亲从未存疑,对你却生了疑窦。如若二人之间,对彼此尚有疑虑,不能尽信,婚约之事便无从谈起。”
“顾允恪是兵部之人,在旁人眼中,我自小在兵部历练,兵部算得上是我刘聿洵的左膀右臂,或者像你说的那般,是我的政治根基。”他并未顺着王太初的话往下说,只自顾自说起了顾允恪。
皇子结兵部而营私本就是死罪,可在王太初面前他却没有避讳。
“他们如此费尽心机,所求不止让父皇对兵部生厌,更欲西境军粮匮乏、鞑靼乘隙入关之后,将兵部彻底易主。从前你没有猜错,此局就是冲着我来的。”他没有隐瞒,坦诚说道,“所以我绝不允许他人用西境军粮劫案构陷兵部。”
“所以你全然不顾明州城百姓的生计,不计后果在明州城内买粮?”王太初原不想谈论此事,听到此话却不免动怒反问道,“雍王殿下倚重兵部,所求的,无非至尊之位。可若你不以百姓为念,纵得此位,他日岂不也会成了那在历史上留下污名的昏君吗?”
王太初言词极峻,全不顾座前之人,乃当朝得势皇子。
“还是殿下想要辩解,这是你的权宜之计?这帝王之路本就血染杀伐、白骨垒砌,待他日登临九五、身登至尊,你定会善待百姓?”
王太初的声音越提越高,语气也满是激切。棚外护卫听到动静,手按在刀柄上几乎要冲进去,亏得李全胜及时拦住,这才没动。
而刘聿洵却只是看着她,没有一丝辩驳。
他本就生得面相凌厉,此刻默不作声,更显冷峻。
茶棚内的气氛,顿时冷得像坠入冰窖一般。
就在李全胜以为他们会在棚内一直这样对峙下去之时,官道上突然船来了急促的马蹄声,一匹快马裹挟着风疾驰而来,在茶棚前骤然停下。
来人从马背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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