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晏听礼说什么,时岁也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她猛地下床,拿起床头的水杯,灌了大半杯。
手指有些发抖。
时岁抬眸,对上梳妆镜中自己的脸。
哪怕晏听礼只是为了做戏,给她的睡裙穿得工工整整。
但这种这种被情。事浸透的状态,任谁看到,都不会觉得他们什么都没发生。
百口莫辩。
“所以,”时岁手指收紧,冷冰冰看他一眼,“你打算给我父母编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晏听礼正在扣锁骨的纽扣。
他全身都穿戴整齐,甚至衣服都不是昨天那套。
他看着她,唇角扬起愉悦的弧度,云淡风轻道:“我们在一起五年,中间有点小矛盾,现在调解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单方面被“调解”好的时岁忍住将杯中的水泼在他脸上的冲动,深吸口气,沉嗓:“你这种假话,说出去也没人信。”
“我说的哪一句是假话。”晏听礼表情变淡,语气也无波无澜。
“我们十八岁就睡一起。”
“二十岁,你带我去你老家。”
“我们还养了个孩子,三岁的平安。”
“异地三年后,现在马上要结婚。”
他微微歪头,冲她露出一个笑容:“有哪一点不是真的?”
听得时岁简直忍无可忍:“谁异地是三年不联系的?我们这是分手,分手你懂吗。”
“唔,是吗,”晏听礼朝她弯起眼睛,语气是柔和的,话里的意味却让时岁寒意浸透脊背。
“是你没联系我,但你怎么知道,我看不见你呢?”
时岁靠近一步:“你到底是怎么能监视到我的!”
“监视这词,好难听,”晏听礼不满,他低声在她耳边道,“我看一看异地的女朋友,怎么能叫监视呢?”
语气的理直气壮让时岁一股无名火,张口就要说什么,“嘘。”
晏听礼手指放在她唇瓣,“小点声,妈妈还在外面呢。”
“......”
时岁一把打下他手,恶狠狠瞪他。
这人只顾自说自话,根本没法沟通。时岁朝他看了许久,终是面无表情地缓缓道:“晏听礼,你真可怕。”
晏听礼眼睫动一下,唇角要翘不翘,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
突然转身就走,冷冷丢下一句:“你知道就好。”
黎茵在客厅等了小二十分钟。
她今天突然回这里,也是晏听礼说,他们有一些老照片落在了老房子
这里大多东西都可以不要,让晏听礼直接转手卖,但照片却很珍贵,值得专门回来取一趟。
前一天刚被晏听礼提醒,今天刚到家就来了这边,结果
就看到这一幕。
黎茵大脑信息**,又尴尬又焦急地不停朝卧室房门张望。
岁岁在她眼里,始终是个孩子模样。
从小内向念家,出国一趟回来,虽然性子活泼了些,甚至还有些火爆的小脾气,但到底还是个乖乖女。
黎茵对在时岁还一直停留在她母胎单身,从不和男孩子有任何来往的印象里。
结果——
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她又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但仔细一想这么些年,晏听礼对他们的态度。
心中不由恍然,是啊,哪有无缘无故的示好。
蛛丝马迹串联起来,黎茵基本自己都能还原出个大概了,表情正变幻莫测。
也在这时,房间门被打开。
她做出一个尽量不那么尴尬的表情,回视过去。
对于晏听礼可能要编的瞎话,时岁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听到他天花乱坠地用着游说的姿态,保证今年就可以结婚,轻易将黎茵绕进去,差不多要立刻点头时,时岁一阵毛骨悚然,连忙打断:“我可没说要结婚!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且到了这个地步,她解释不清,也不想解释。
但就结婚这件事,她绝对不可以被晏听礼牵着鼻子走。
时岁光是想着,未来的每一刻,都这样和晏听礼拴在一起,承受他偏执的,令人胆颤的控制欲,她就一阵铺天盖地的窒息。
“岁岁。当着黎茵的面,晏听礼轻声喊她名字,用着最婉转柔和的语气说,“我们在一起五年了,我不想再等了。
“而且,他认真地看她,眼底温情一片,“我这辈子只认定岁岁。
影帝啊你。时岁一阵冷寒,手痒到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一巴掌。
最终只能憋屈道:“可我现在不想——
晏听礼眼中笑意消失,突然压低声音凑近,用气音道:“岁岁,你知道,我总有办法达成目的。
有恃无恐极了。
时岁一听更是火大,满身反骨地说:“我就是不想结婚。
黎茵奇怪地看她。
安静中,晏听礼轻轻笑了一声,看起来有些无奈。
“阿姨,他神色有些黯然,“当初因为清楚可能没法说服我父母,我和岁岁一直没有公开。她远走出国的这几年,我一直在等。等一个能让我名正言顺站在岁岁身边的机会。如今,终于能实现了。可能,岁岁现在心里还有些别扭。
眼看着黎茵满脸动容,时岁几乎要把牙都咬碎。
只能用另只手去掐晏听礼的手臂,被他反手握住,坦然落在黎茵的视线里。
看起来就像小情侣闹别扭。
黎茵脸上的迟疑褪去,弯起眼睛道:“你们两
个人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时岁听出她语气中肯定的态度。
胸膛起伏,忍了许久,才压下憋闷。
不要急不要急不要急。
冷静。
只要她不愿意,晏听礼还能绑她去民政局吗?
在这里的聊了大半天,黎茵才想到今天过来的目的,去主卧拿了照片。
时岁立刻跟着她,说要一起回新房子。
“对哦,”黎茵想起什么,问她,“你怎么又来这边住了?一直没和你说,新房子的钱是小礼借的,用的旧房子抵押,现在已经过户给他了。”
时岁无力扯一下唇。
“没关系,”她的肩膀被人从身后搭住,晏听礼半搂着她,温声说,“都是一家人。”
时岁:“......”
黎茵知道后,消息也长了翅膀般,传到时跃的耳朵里,他同样震撼地找不着北。
当天晚上,晏听礼就堂而皇之地登上了他们家的饭桌。时岁看着他巧言令色地哄骗她父母,心中冷笑不已。
同时脑中细细琢磨。
等实习马上结束,一到期她就立马辞职走人。
然后九月开学,直接飞回洛杉矶,在那边待到毕业,考虑定居下来。
时岁垂着眼,眸中明明灭灭。就算晏听礼知道她在哪又怎么样,她永远也不会屈服和他结婚。
八月底,暑气终于褪去了些。
第二天,时岁连早饭都没吃,清晨就来到公司,借着同事的手机买了机票——她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就姑且当它有用。
没一会是周一晨会时间。
她的手机不停嗡嗡震动,点开看,全是那人的消息。
晏听礼的微信,早在她睡沉的那晚,就强制被他加上。
就和从前消不去的置顶一样,如今他的微信,时岁就算删掉也是徒劳。
晏听礼的话不多,但每个字对时岁来说,几乎都是挑衅。
[看你还没睡着,需要听钢琴吗]
[我亲自弹给岁岁听,不让3.0放]
这是昨晚的信息。
当时时岁用枕头捂住耳朵以表**。
但下一秒,手机铃声就响起。
时岁冷哼,“啪”得挂断,关机。
然后室内传来由3.0播放的阴森森的恐怖童谣。
时岁:“……”
她气得重新开机拨回去,压着声音骂:“晏听礼你有病啊!”
隔着手机,时岁都听到他胸腔轻颤发出的笑声。
随即,一段流畅的钢琴旋律响起,时岁怔忪一秒,立刻便听出来这是那首《水边的阿狄丽娜》,也是西奥多在音乐社,送给她的那首曲子。
当时觉得西奥多也弹得动听的曲子,如今经由晏听礼的手。
两相对比,高下立见。
哪怕时岁是外行人,这段音乐还隔着手机。
她还是不自觉能因此动容。
从记忆中回神,时岁再看晏听礼发来的最新一天消息,瞳孔地震。
[待会见]
待会见?见什么?
直到冗杂的晨会突然有人爆发出一声:“什么?”
付泽起身,冲动问:“项目智联要交给赵笙?副总,你不是弄错了?”
副总皱眉看他:“晏总秘书亲自和我对接的,怎么可能弄错。”
时岁抬起脸,看到脸红脖子粗的付泽,心中有了一些预感。
“不可能,”付泽不敢置信,“明明晏总对我很看好,我也加班好几天给他交了——”
“晏总!您,您怎么亲自来了?”也在这时,副总突然站起身,朝会议室门边,突然出现的晏听礼走去。
他今天穿戴不算正式,大概只是普通上班,怎么舒适怎么来。
最简单的上衣长裤,配上那张年轻的脸,乍一看,几乎就像没出校园的大学生。
没人能将他和偌大的智联未来总裁联系在一起。
察觉晏听礼寻找的目光,时岁立刻就低下了头。
看到晏听礼,付泽惊喜的不行,像看到救星般走过去:“晏总,是我,小付啊。”
晏听礼没说话,付泽便接着诉苦:“晏总,和贵公司的项目,是不是您手下人弄错——”
晏听礼没搭理他,往里走,另只手拿着的饭盒便也显露。
副总疑惑地看他:“晏总,您这是?”
也在此刻,晏听礼终于看到了在最后,几乎将脸埋进笔记本键盘的时岁,露出个愉悦的笑容。
“岁岁,”他扬声道,“过来我身边。”
啊?谁?
正在开会的所有人愣住。
时岁猛地抬起头,瞪向他。
得到她的回应,晏听礼似乎才终于想起被晾在一边的副总,淡淡道:“今天过来是处理一些私事。”
“那您是?”
晏听礼举起手中饭盒,漫不经心:“给未婚妻送早餐。”
“啊?”副总震撼:“未,未婚妻?”
旁边付泽表情敏锐地发生变化,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涌现,使得他僵硬转头,看向末尾实习生位置的时岁。
“时岁。”见她还不动,晏听礼唇角弧度变淡,又喊了一遍她的大名,“过来。”
这下,会议室全部人的视线都凝在了她的面上。
时岁长这么大,都没有收到过这样多或惊叹或羡慕的注视。
却没有一丝开心的感觉,她脚步沉重,硬着头皮往门边迈。
旁边的付泽心中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看着时岁过来,他就悄无声息默默后
退。
脚步刚动头顶便传来道自上而下压下来的视线。
晏听礼似乎终于想起他这么个人笑着唤他:“付组长。”
付泽:“…诶。”
晏听礼用着惋惜的语气:“本来你是我最看好的合作伙伴但现在这就是你给我的作品吗?”
付泽:“什么?”
“你交给我的样本我不太满意。”
付泽脸一白随即听到晏听礼接着说:“不过没关系付组长实力不够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不怪你。”
“之后你吸取这次教训。”说着他将慢吞吞过来的时岁拉住手臂慢条斯理道“多做事少动嘴。”
“明、白、了、吗?”
晏听礼虽是和声细语地说话但付泽脸上还是火辣辣一片。
这种在全公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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