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药第二天晏听礼的烧就退了。
但他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天还没亮就揉着眼睛直挺挺地从床上起来。
这还是老式的木板床。
晏听礼这样高的个子稍微有什么大动作都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时岁被他吵醒眯开眼睛伸腿踹了他一下:“你干嘛好吵。”
晏听礼托腮眼睑懒懒垂下。
他发丝乱乱地蓬在头上身上的T恤也松垮垮地垂着露出冷白清晰的锁骨。
时岁看一眼脑中浮现出四个字。
秀色可餐。
晏听礼这种气质待在这样陈旧的环境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少爷落难。
好半天。
他张唇吐出几个字:“我睡不着。”
时岁:“?”
“这个木板不平”晏听礼面无表情
前几天他也说睡不着喊着没空调。
现在空调到了又嫌床不平。
时岁忍了忍:“那我给你垫个二十层的鹅绒毯吧。”
“两层也行。”
“……”时岁又是一脚过去:“给你两脚行不行。”
“你不咯吗。”
时岁眼珠慢悠悠转了下:“我没你这么讲究。”
晏听礼却突然哂一声像是想起什么:“怪不得。”
时岁看他。
“让你在下面不愿意非要坐我身上动。”
“睡也睡我身上。”他握住她要踹过来的脚踝冷笑一声“这是把我当垫被了?”
“……”
时岁的小心思被戳破眼神默
默飘走。
晏听礼用种仿佛第一次认识她的眼神盯她半天。
倾身过来伏在上方:“以前怎么没发现。”
时岁装傻:“嗯?”
“你这么坏。”
时岁反应了下也觉得她近来确实有些嚣张。
可能是小镇**逸让她本性都不自觉暴露。
之前总会压抑再压抑。
时岁目不转睛看他忍住那种被他近距离盘问时下意识的慌张鼓气道:“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你要怎么样。”
说完她看见晏听礼唇角翘起弧度眉眼也被清晨太阳初升的阳光过滤得仿佛蒙上一层柔雾。
他突然低头。
在她脸颊碰一下。
“挺好。”
他亲完起身脱去上衣换衣服。
满身劲。
时岁:“…啊?”
“高兴。”
她真是越来越不能理解晏听礼的精神状态了。
自己害他背疼他也高兴?
“你要去干什么?”
晏听礼:“买席梦思。”
时岁:“……”
——看来晏听礼不
是来“度假”
小镇的时间流速似乎都比平常更慢连晏听礼的作息也出奇规律起来。
一万年不早起的他现在每天早晨六点半准时睁开眼睛。
因为太阳会升起来直直照到他脸上。
想睡也睡不着。
醒得早自然也就睡得早。
十点伴随着老宅树上的经久不息的蝉鸣声他疲惫地进入梦乡。
小镇没有任何娱乐活动能做的就是宅在家里在晏听礼的电脑上看电视。
日子看起来风平浪静但——
没有了人工智能的晏听礼在生活常识方面就是**。
晏听礼毛病多不想再去镇上小饭馆吃。
他嫌不干净要自己做饭。
时岁便也随他陪着去小卖部买了菜。
但晏听礼不会用老式锅灶看到现在还有人用柴火做饭眼中震撼就像看到原始人跳擦边舞。
在时岁一步一教导下他好不容易引火点起柴。
又因为老宅的烟囱因为常年没有烧火堵了整个厨房黑雾四起。
两人都被呛得捂着嘴往外跑。
晏听礼沉默地打水灭火。
出来时白皙精致的脸上白一块黑一块全是灰。
时岁看得笑倒在旁边。
他便面无表情将手上的灰狠狠抹在她脸上。
睚眦必报。
时岁尖叫一声。
气得跑回厨房刻意摸了一手的灰。
跳起来往晏听礼脸上抹。
他任由她动作随后再一把将她脸往自己脸上蹭。
啊啊啊!
饭没吃上还精疲力尽。
一身的灰打水洗都洗不干净。
时岁灰头土脸严词要求去河里洗。
晏听礼听得皱眉:“是那个洗衣服洗菜的河?”
“对啊。”
“不去。”
“为什么?”
他撇头:“脏。”
时岁:“去上游又不脏。你不去我去。”
“你也不许去。”
时岁已经习惯和他顶嘴:“为什么?”
晏听礼表情还是冷冷的:“不许在外面洗澡。”
时岁:“……”
她扭头就走。
晏听礼盯着她嗓音沉了些:“岁岁。”
是他从前惯用的施压时的语调。
时岁眼睫颤动一下应激性地停顿脚步。
反应过来抿紧唇转身。
抬头回视过去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态度。
两人无声地对峙片刻。
晏听礼表情看起来有些烦躁。
好几秒。
他才吐出几个字:“要去一起去。”
时岁眨眨眼露出一个殷勤的笑。
两步走近,垫脚,手在他发梢抚一下:“听礼哥哥,你今天真好。
晏听礼一把攥住她手。
似乎觉得别扭,他的神情很古怪。
“你这样。
是训狗吗?
晏听礼拧眉,停顿着,不想说出后面的字句。
——更不想承认,他竟没有觉得不高兴。
时岁慢吞吞:“…嗯?
晏听礼沉下嗓:“这是训狗师的常用路数。
被他戳穿,时岁心中刚溢出的小小得意冷却。
想套路晏听礼。
实在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正犹豫怎么糊弄,晏听礼已经冷冰冰拽住她:“还走不走。
时岁愣了愣,心尖有些微妙的痒。
没忍住,悄悄朝他侧脸扫了眼。
那她,算不算成功了呢?
一路沿着小溪往上,待来到时岁指定的地方。
看到实地,晏听礼的表情好看了些。
不是他想象的,被很多人泡着的小水沟。
这出四面小山环绕,围成一弯潭水,幽深静谧,上面还有倾斜而下的小瀑布。
溪水汩汩,镜子般的水面清澈见底,能看见池底的鹅卵石和小鱼。
“小时候过暑假,时岁坐在岸边,白皙脚丫试探点了下潭面,语气有些怀念,“我爸爸就会带我来这里游泳。
但后来时跃工作忙,爷爷奶奶也相继去世,那段记忆也就永远定格在童年。
这一切对晏听礼都过于稀奇。
他鸦黑的眼睫垂下,用手捧起一掌水,水面下的小鱼被惊扰,摇着尾巴游远。
几秒后,他抬头看她,喉结缓动了下,像要说什么。
时岁注意到,抬眸回视他。
“以后,每年这时候。晏听礼的语气显得轻描淡写,“都可以过来。
顿了下。
又加了两个字。
“我们。
时岁手指顿住。
脸色微微白了一些,她快速撇开脸。
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塞了团棉花。
怕太明显,时岁干脆直接蹦进水里,溅起水花。
也打湿了晏听礼一身。
“你来追我啊。时岁在水里伸出手臂。
晏听礼脸色黑了些,直接跟着跳进水里。
他从小就有专业教练教导,时岁哪里是他的对手。
几秒就被捉住,被从后揽住腰,呼吸喷薄在耳后,很灼烫。
水下,他的动作也轻浮孟浪。带着惩戒的意味,顺着大腿往上摸。
时岁蓦然僵住,脸颊浮现红晕,“...这还在外面!
“你都敢在外面洗澡,晏听礼理所当然道,“我在外面摸一摸你,又怎么了。
果然,训狗有风险。
尤其是晏听礼这种疯的。
他几下就让时岁软下来咬住下唇不肯出声。
“岁岁”晏听礼抽出手在她耳边说话“怎么能这么敏感。”
......
“闭嘴!”时岁一把打开他手。
晏听礼最爱看她羞态嗤嗤笑。
逗也逗够了他便弯颈下来吻她。
唇齿相碰间几乎温柔到不像他。
时岁闭上眼感觉心也像和身体一样泡在水里沉沉浮浮。
她品尝到些许苦涩努力告诉自己要学会满足。
人不可能永远幸福但能细细记住这几个瞬间也足够了。
时岁没指望晏听礼愿意待太久原本只打算洗个澡就回去但他像是没玩过水一样身上的灰洗完了还在水里游了几个来回。
游完了便湿着头发毫无形象地蹲在岸边幼稚地将岸上的石子往水里漂和时岁比赛谁打出的水花多。
赢了她还抬起下巴好像是多么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时岁无语。
一直到天都快黑了她才拖着晏听礼:“走了我累了。”
远处的太阳西沉即将收回最后一丝余韵。
沿着小溪往回走乡路安静只有徐徐的夏日清风拂在面上。
走在路上突然时岁听到一道微弱的声音。
她停顿脚步看向晏听礼:“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晏听礼辨认了片刻目光朝一处扫去。
时岁随着他的视线看到一处灌木丛——就是那里。
又凝神听了会时岁眼睛蓦得亮起:“是小猫叫!”
她小跑过来刚要扒拉开草丛被晏听礼拉住代替了她的动作。
“别被咬了。”
时岁便看着他将草拨开竟然真在里面看到了小猫。
是一只农村随处可见最普通的三花小猫。
大概两三个月大尾巴围住自
己瑟缩地看他们。
“真的是小猫”时岁不停去摇晏听礼的手臂
晏听礼却没动作侧脸黑眸沉静望着她。
她看他神色轻声问:“你…不想养吗?”
“不想。”
“为什么?”她追问。
时岁不敢深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欲望想让晏听礼养下这只小猫。
或许是觉得。
他总是显得很孤独。
晏听礼视线又往灌木丛下的小三花看一眼。
不知在想什么再开口时嗓音有些游离:“养猫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时岁心咯噔一跳。
没有再开口。
她想着小猫的去处:“那我把它带回杭——”
“我们,”晏听礼突然打断她,“我们一起带它回去。”
他强调:“我要和你一起养。”
夜色掩去时岁脸上透出的白。
良久,她轻道:“…嗯。”
月光将二人拉出很长的影子。
小猫在晏听礼怀里很乖,还打起了惬意的呼呼。
“你想给它取什么名字?”时岁问。
“平安。”
时岁有些怀疑地看他。
怎么小时候还能取出“穗穗”这种诗情画意的名字,长大后水平**这么多。
难道是因为。
穗穗平安,读起来朗朗上口?
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晏听礼漠然道:“那只不叫穗穗,叫小圆。”
时岁:“……”好记仇。
他停顿一下,视线快速朝她扫过。
用着漫不经心的声调:“是,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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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是只很闹腾的小猫。
半夜跑酷,早上准点喵喵叫,喊人起床。
有了平安后,他们二人每天和军训一样准点起。
漫长白天,总在家中待着,到底难以消磨。
他们看了几十部影片,终于宅腻了。
晏听礼便延伸出了其他能做的事——比如早就跃跃欲试的,种菜。
他时常盯着隔壁邻居家的菜地,眼神高深莫测。
看得时岁还以为他想去偷菜,很讲道德地拉住他:“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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