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臭老头的药老六嚼着小鱼奶糕，两口品味完，美美咽下，还细细吮了吮手指上奶糕的残渣。
真香！
药老六自在替补堆里吃到这个味道就一直念念不忘，可惜合欢宗的替补进秘境了，他抢完最后一袋小鱼奶糕就再吃不到了，让人遗憾不已。
他本想到领奖台上看看药王谷那群小子，却没想到路上居然还能与小鱼奶糕重逢。
天赐的缘分！
药老六心中感慨。
他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小鱼奶糕的滋味，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
他循着声音的来源，目光锁定被莫长生揪住后颈皮的黑毛狗子。
他心中暗爽，嘴上更是不饶狗：“你也有今天！叫你平常不尊敬老人。”
药老六捋直他长长的眉毛，又慢慢松手，让这两撮慢慢飘回去，闲适不已。
和黑毛狗子的处境一个天一个地。
狗子汪汪直叫，牙都要咬碎了。
“你为什么抢阿大的零食。”
小狗有正当理由，小狗理直气壮。
药老六掏掏耳朵，才又注意到林新雨手上那只白毛小猫。
被他抢走零嘴后，小猫牙都不呲，只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林新雨，林新雨更是心软心疼，刚刚又拿了几条小鱼奶糕出来喂它。
药老六揣着手旁观，他下了决断。
这是只绿茶小猫。
但耐不住有人就吃这一套。
药老六把视线缓缓上移，挪到林新雨的脸上，他居然从一个少女脸上看到了慈爱。
药老六啧啧称奇。
林新雨当然不知道药老六在心里给她演了出大戏，更不知道药老六把小猫端上绿茶的宝座。
她喂了小猫两条小鱼奶糕后，细心地给它擦擦嘴，抹掉胡须上不小心粘上的糕屑。
白毛小猫在她的怀里伸着懒腰，翻个身，弓着背，伸着前爪，张嘴打了个哈欠，一边蹭着林新雨，一边懒洋洋地靠着她。
莫长生有些看不过眼。
他松开手中提着的黑毛狗子，让它自己去找药老六玩。
白毛小猫身上轻柔的触感不断反馈到他身上，他和阿大的联系是最为紧密的，能够知道它的大部分状况。
但阿大刻意不让他找到时，他也毫无办法，十分发愁，总觉得这只猫才是主子。
他和白毛小猫虽有密不可分的联系，但他还是对此刻小猫的行为看不顺眼。
它太粘着新雨了。
白毛小猫似乎察觉到了莫长生的注视，眯着眼睛，对上那同样一蓝一金的眼睛。
有些困惑，甚至有些心照不宣的敌意。
“莫长生，我要睡了。”
一猫一人对视几秒，最终是困意或是其他什么让小猫咪做出让步。
总之，它又懒懒地打个哈欠，睁开眼睛，盯着莫长生。
“你对新雨好点。”
白毛小猫把自己代入进娘家人的角色。
莫长生看着这双相似至极的眼睛，其中的亲近和熟悉骤然上涌，但他又暼着小猫所处的位置。
林新雨的怀里。
他嫉妒着。
心里像是潮湿的岩壁被迫爬上了苔藓，除不尽，摆不脱，朝露一浸润，就蔓延得到处都是。
“我会的。”
莫长生不知道他装作不在意的话里透出多少情绪。
林新雨听着都有些发怔。
她似乎感受到了他心底的黯然与期待，那些阴暗的，负面的，又或是渴望的，从他的嘴里漏出来一星半点。
他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他为什么对自己的召唤兽有这样的情绪。
林新雨偏头看向不远处的黑毛狗子。
狗子嗷嗷咬住药老六的衣角，一老一狗逃来蹿去。
莫长生对黑毛狗子似乎就不这样。
林新雨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她的好奇心在心底发芽，稚嫩的芽叶瘙动她心底的角落，抖落着下细细的土屑，深深扎了根。
她天然对一切都感到好奇，但莫长生的反应让她尤其兴味。
就像大夏天吃到冰那样地爽快。
她克制地压了压嘴角。
她默不作声地观察一人一猫的互动。
白毛小猫似乎同时感受到林新雨与莫长生两人的情绪，它舔了舔林新雨的手腕，跳出她的怀中。
它落地时，还眷恋地用尾巴勾了勾林新雨的脚踝，洁白的茸毛沿着行进路线，一路蹭了过去。
到莫长生跟前，却是毫不留情地赏他裤脚一爪子，柔软的粉叠子里伸出几颗尖尖的指甲，一下将他的裤脚勾破几个口。
它本想干完坏事就钻回灵兽袋里。
但没想到它尖尖的爪就这样挂在莫长生的裤脚上，收不回来了。
小猫咪跳入了自己制造的陷阱，绊住了自己的爪子。
白毛小猫有些羞窘，更多的是干完坏事无法逃走的恐慌。
它扭捏一番，也不向莫长生求助，喵喵叫着向林新雨扬起小脸。
“咪呜——”
林新雨无法克制地对那一蓝一金的眸子心软，在此之前，她就已经在它手下打过数场败仗。
只要一看到这双湿漉漉的眸子，她就无法抗拒。
林新雨把白毛小猫的爪子解救出来。
过于贴近的距离让莫长生很不自在。
他控制不住地想后撤那只脚，但又怕惊扰了林新雨，或是误伤了小猫。
最后只能颤抖着用脚趾抓鞋底板，在无人发现的角落悄悄宣泄自己的慌乱。
白毛小猫被解救后再也不皮，直直钻入灵兽袋里，只在走前悄悄斜了莫长生一眼。
它看他不顺眼。
小猫消失后，莫长生尝试和林新雨搭话，但一时间抓不住话题也没什么切入口。
差点就僵在了原地。
若说白毛小猫没走前，他觉得碍眼，现在白毛小猫真不打扰了，他又觉得少了一味缓和剂。
在分开的这些时日里，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与她独处的时光。
但真处在这样的情形里，开口便觉得冒犯，不语又觉得惘然。
他蓦地有些无措。
他翻腹掏心，想要把那些攒着的话与她分享，但所有话语到了嘴边转上一圈，就又被他囫囵咽下。
不好，这些都不好。
有什么更值得的话应该先提一提。
莫长生顾自纠结着，不过几瞬。
林新雨往常与人相处时，不该如此敏锐地发现他的纠结与无措。
但她似乎突然读懂了气氛，也读懂了他。
她想，不然就由她开口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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